她听到?这脱口而出:“我记在脑海里就好了。”
等说完才有?些恍惚。
原来两个在一起的人真的会互相影响, 等分开以后自己身上就好像带着他的一部分,而要将那部分完全剔除势必要付出鲜血淋漓的代价。
盛斯衍见?她发呆问她在想?什么,她说没什么。
落日的景观结束,索道还来得及下去。两人又坐了索道下山。其实这么折腾来了一趟,完全可以再看个日出,但是盛斯衍没提。
他那样的绅士,自然不想?给南夏的家长?留下不好的印象,毕竟他们现在只是刚认识的关?系,怎么能一起在外面留夜。
盛斯衍送她回去休息,刚好遇到?纪女士,还礼貌地下车打了招呼。
纪女士自然对?他很?满意,于?是一进门?就对?她说要把握条件这么好的,不然错过了下个就难遇了。
以她的逻辑,男人就像是食堂里的饭,即便是不好吃,去晚了也是打不到?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天天那样着急。
南夏早就知道跟她吵架只会浪费情?绪,她今天有?些累,只是冷淡地说了声“嗯”就去洗澡了。
温聿秋离开一个星期后,徽城下了雪。
初雪来得突然,甚至感?知不到?任何预兆。雪势很?小,像是一层碎花瓣随意往下落了落,铺了浅浅的一层。
仿佛像是有?什么仪式感?的厨师,看差不多时间到?了就撒撒盐,差不多意思就行了,压根不管是不是立马就化?了。不似北方的雪,总是那样磅礴。
南夏趁雪停了之后出门?买了点儿?东西,从超市回来的时候远处传来响声,天空上璀璨的烟花骤然炸开。
这儿?和她曾经生?活过的城市有?太多太多不同,这儿?是那样地慢节奏,连走路也不用太着急。
南夏也是现在才完全适应过来,她其实心?里还存着点不甘,跟母亲屈服的不甘,生?活在这座小城的不甘。但是那丝最后的不甘最后还是被这场雪埋了起来。
投降吧。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
新年将至。
温聿秋回来后去了一趟灵云寺。
家里人信鬼神之说,温聿秋自小受影响也对?神佛有?敬畏之心?,会跟着家人来拜一拜。
只是他每次来对?神佛都无所求。
出生?钟鸣鼎食之家的贵公子,长?这么大顺风顺水要什么没有?,更别说他那样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觉得一切唾手可得,又何须去求神佛。
这还是头一次,他去求了签文去找大师去解。那人告诉他:“万事随心?,心?有?皆有?,心?无皆无。先生?若是能放下执念,未来必然是一片坦途。”
他执着地说若是放不下呢。
面前的人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世间事难万全,没有?人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圆满,舍弃才能得到?,放下方得圆满。”
温聿秋站在古寺之中,眉眼还染着病意,独自驾着车下了山。
回到?京市过后,他的高烧早就已经好了,如今只是轻微的咳嗽。可他却恍惚觉得自己仍旧高烧不退,烧得神志不清。
烧得不再像他,又像是真正的他。
他离开那段时间,温夫人得知了此事,在他回老家时问了一嘴,温聿秋只是说自己出差去做了些事儿?。
温聿秋一向事业为重,他的母亲也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倒是温辞让从圈里知道了一些传闻,外面传得纷纷扬扬,说是温聿秋把那位秘书给甩了,还赶出了京市。
总之将南夏描述得有?多凄惨有?多凄惨。
可今天温辞让瞧见?大哥的状态却觉得有?些不太对?,他虽说平日里也是一副冷淡疏离的模样,但平时看着身上带着点意气风发,如今却有?些失了魂儿?。
温辞让被自己的形容词吓了一跳,他其实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用这样的词去形容温聿秋。
现在这个情?况,看着倒像是他大哥才是被甩的那个。
温辞让想?了想?,主动走过去问温聿秋:“哥,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以往按照温聿秋的性格,大概会笑着看他,说一句:“你不给我添乱就不错了。”
但是如今,他只是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温辞让其实一直知道自己是个没有?用的人,但是生?在这样的家庭里,躺平即是真理,他也不需要多努力。他甚至不明白大哥那么努力做什么,平白给自己找罪受。
可现在温聿秋明摆着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但是他问温聿秋却不愿意跟他这个手足兄弟分享,这足以证明他是真的没用。
头一次,温辞让对?自己的无用感?到?挫败。
他把沈西音叫过来说这件事的时候,沈西音非常好笑地补刀:“你也知道自己没用啊。”
她直接打电话给了关?慎了解了一下情?况,得知温聿秋只是失恋了虽然有?些惋惜两人分开,但是也没有?觉得这件事对?于?温聿秋来说很?重要。
“我觉得你有?点大惊小怪了,聿秋哥总不能因?为失恋要死要活吧,我上次失恋我都挺过来了,他能挺不过来?”
温辞让也忍不住补刀:“单恋也叫失恋吗?”
“……”
两个人追打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等累了之后,沈西音说自己要去休息:“你没看到?梁书宜分手时也是一脸冷漠,聿秋哥跟他一样的人,怎么可能在意。过段时间,他可能连南夏是谁都忘记了。”
想?到?南夏,她一时感?到?有?些难受,毕竟平时也没见?过温聿秋在谁面前那样真实过,私心?自然希望两个人在一起,但是很?多事还是本人去决定的,他们外人又怎么去插手。
“散了散了,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