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大人,请秉明东皇阁下,此次任务,或有所失。”他施展出阴阳术将消息传入阴阳家中,为了能让阴阳家提前有着防范。他没有告诉师兄,怕的是以师兄的性子会直接跑来找他。
这里是秦王的地盘,他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不被监视不被怀疑。更没有把握可以以一人之力来抵抗整个军队。
将消息传送之后,大司命抬起头来深深的出了一口气,微微低了视线。
在距秦不远的秦韩边境之处,一篮一白两个身影在峡谷快速奔驰。男子身着暗纹白衣,背负古琴,宽袖长摆的服饰在疾走带起的风中猎猎作响。女子一头醒目的雪色长发,身着深蓝色长裙,曳地的裙摆却没有影响女子轻盈的脚步。只不过相较而言,女子脚步虽轻,气息却已经出现了些许的不匀。
“再坚持一下,前面不远便是秦国的边境。”似乎是感受到了女子的吃力,稍在前方的男子略微转过头来:“进了秦国边境,我们暂时就安全了。”
领头的男子视线再次看向前方,口中未停:“秦国是如今第一强国,即使韩王再过昏庸无道,也不敢公然对抗秦国。”
“当然,如果能够在进入秦国边境之前便脱离危险自然再好不过,希望巨子的接应能够赶得上。”男子的话音越来越低,最后直化为喃喃低语。
陡然间,男子眸光一凛,狭长的双眼中迸射出凌厉光芒。
“停。”随着一声疾呼,男子上前的身形陡然一滞,男子身后女子也在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之下减缓了身形,停在了男子身前不远之处。
“出什么事情了吗?”女子的呼吸依旧急促,问出的话却在男子回答之前便已经得到了答案。一堆人马逐渐出现在视野所及之处,最初处的黑线在二人眼中逐渐呈现出本来的面貌,军队,韩国的军队,韩国的军队竟然早已在此封锁,正逐渐向二人靠近。
男子眉头深锁,女子的眸中亦有忧心划过。但是如今,前后拦截,后有追兵,退无可退,此处地势险要,且他们二人连日奔波,劳顿不堪不说,身上多少都有伤势,且有真气不继之势,若要面对后方大军,倒不如与面前数量较少的军士殊死一战!
面前的军队数量并不算多,不过数百人而已,但是即使是这数百人,全盛之时的他们也没有把握在短时间之内与之决胜,更何况他们二人连夜奔逃,早已疲惫不堪。
思索对策只是,男子已经取下背上古琴,支于地面,而那自远处而来的军队也已经到了距离他们不过一箭之地,对方军队中有人纵马出列,身披甲胄手按长剑,来人高喊:“高渐离,雪女,你二人刺杀雁春君,如今已无生路,还不赶快下马受缚。”
“雪女,为今之计,恐怕只有我二人自前方军士当中杀出一条血路,方可能出逃,以我剑出为号。剑出之刻,你左我右。”来将高喊之时,男子压低了声音,对身旁女子轻声私咐。
女子点头,男子旋即向来人喊道:“我高渐离与雪女二人既能从韩都杀出重围,直至此韩与秦边疆之界,如今韩王派将军及区区数百军士来到我二人面前,将军难道就没有想过,你们被派来也许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男子的话让对方的将军明显一怔,转眼之间,寒光闪动,白衣的男子自琴低抽出一柄长剑,剑出之时的寒光闪了那位韩国将军的眼,几乎是同一时刻,与大军对峙的两人分向左右,分别向前方军士杀去。
同样是那处峡谷,有两人疲于奔命,此刻正于军中厮杀,倒是另有两人奔走于此间峡谷,只若闲庭漫步一般。
厮杀之声自前方传来,稍微靠前,一身白衣的阴阳家大司命微微挑起眉头,向来清冷的面容之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饶有兴趣的表情:“这韩国的军队行动的速度倒是比我想象的更要快上几分。”
说话间大司命脚下加快了脚步,红色衣裙的女弟子紧随其后。
“在我到之前可不要死了,不过若你们死了,只能说你们没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
大司命的话随着风渐渐消逝,就在大司命近旁的夙泫则多少有些好奇。
阴阳家的大少司命执行任务之时向来独来独往,即使有人随行,身旁大多也不过是同为长老之人,从未曾有一名弟子傍身于侧,如今阴阳家大司命亲自出手,能让这位大人亲自出手的究竟是什么人,这位大人的真正实力又是怎样?
走的更近了,夙泫已经能够看到黑压压的大片军队,看到大军在战斗时激起的尘土。
大司命一直在想前走,未有丝毫停顿,径直向军中走去,夙泫虽然不解,但也未曾稍作询问,径直随着向军队走去。
这些军士说到底也不过是比普通人强上一些罢了,如若她手段尽出,即使是她想要全身而退大概也算不得什么难事,而且不要忘了,她的身边还有那个实力深不可测的阴阳家长老大司命。
在接近军队的时候,队伍末的几位军士发现了二人。排在军队末尾的军士犹豫的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发现二人的军士便蜂拥而上,举起手中的青铜长朔直向二人而来。
墨家巨子
夙泫绷紧了脊背,双手之间已经握起了阴阳家咒印的起手式,以备不时之需。当军士冲来之时,夙泫也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只不过未等夙泫出手,那几位冲上来的军士已经相继慢慢停下了脚步。
步伐变得迟缓,身体变得沉重,几位军士当中或有人向下看去,或有人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出现的二人,但是无一例外的,冲上来的军士未及来到二人一丈之内,身体便已经沉重坠地。
就连夙泫眼中都露出了几分不可思议,目光落在了依然目标不斜视,走在前方的男子身上,不过惊讶也不过是片刻,片刻之后夙泫若有所思的收回了目光。
高渐离已经不记得他杀了多少人了,手中的水寒剑已经化为了收割生命的利器。轻盈的长剑在挥舞之间带起了道道寒风,纤长锋锐的剑身之上滴血不染。
与高渐离相比,雪女的战斗并没有那么杀气四溢,她的战斗反而更像一支唯美的舞蹈,一场只应在舞台上出现的表演。有多少军士还未在那唯美的舞蹈当中回过身来,便已经被那舞蹈引上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路。
当雪女终于协助高渐离开出了一条路,高渐离的水寒剑终于架在了那位韩国将军的颈上,高渐离和雪女都未曾受到一分伤害。一位俊雅的男子,一名绝美的女子,两人站在众多尸骸中央,迎接了余下军士恐惧的眼神,但是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这场仗他们究竟有多辛苦。
自然辛苦,如果不辛苦,他们就会直接杀出一条血路,而不是挟持这位将军下这不知最后是输是赢的赌注。
“让你的人都退下。”高渐离在手上微微用力,那位将军的颈上便出现了一线血痕,水寒剑的寒气顺着伤口,沿着脖颈让被挟持的人身上微微一颤。
伤口更深了些许,而顺着伤口流出的鲜血则在那剑锋渗出的渗人寒气之下化作血色冰碴。
“我再重复一遍,不想死的话,不想让你的人死的话,就让你的人全都退下。”高渐离再次发话,趁着军士不动之时,雪女也走到了高渐离的身边不远处,戒备依然没有放下。
颈间的长剑散发的寒意让身为将军的男子有了一瞬间的惊讶与胆怯,但是转念一想,他多少也知道了眼前二人或许并没有他们表面上的那般轻松,
就算你杀了我,你们也逃不出去。
被挟持的将军本想这样说,来自军队末尾的异动却吸引了挟持了他的人,甚至还有被挟持之人的目光。
军队当中自军尾到军前自动的让开了一条路,有两人自让出的路缓缓向军前走来。
当先一名男子,身着白衣,面目清寒,嘴角却勾起了会让高渐离觉得危险的弧度。随后一名女子,赤红色衣裙,年龄似与雪女相近,同样的风华绝代,却初显妖娆,是与雪女完全不同的气质。不仅如此,不知为何,两人竟觉得那女子多少有些眼熟。
两人缓缓走来,全然不见紧张之感。高渐离握剑的手慢慢绷紧,眼前的两个人,尤其是那个白衣男子虽然没有多余的动作,却也正因如此,无形当中便带给了他巨大的压力。
来人是敌非友,短暂的对峙之间,已经有冷汗自高渐离的脸颊滑过。下一个瞬间,高渐离突然便舍了面前本要挟持的人,泛着寒光的水寒剑径直向男子颈间划去,却被男子不慌不忙一个闪身轻飘飘躲过。去势汹汹的水寒剑,竟是连男子的一根发丝都未曾削断。
高渐离眼中惊讶之色越发浓重,对付面前男子的胜率自觉又低了几分。
这个男子究竟是什么人物,如此高深的武艺,在江湖上为何从未耳闻?
原来这次的任务就是这两个人吗?相比对方觉得她不过是眼熟而已,夙泫倒是很快记起了这两个曾经在秦国境内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倒不是因为她的记性有多好,只不过是因为这两个人实在太过与众不同。
夙泫刚刚辨出两个人,那男子便已经攻来,夙泫不太了解为什么大司命会带她前来,在她看来,眼前的这两个人,大司命一人出手便已经绰绰有余,在看到大司命轻松的避开了那第一剑,夙泫更是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这边不会有问题,没有什么好注意的,那么就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女子的身上吧。
阴阳家大司命与高渐离已经开始交手,高渐离一击不成本还再欲抢攻,却感到一股凌厉剑风反向自己颈部袭来。一惊之下,高渐离向后跳开,退出几丈开外,却仍是被对面之人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青铜长剑削去了几根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