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活倍受启发,完善了当初并不全面的规则,发表了近乎于现□□系的新规则,而我的魇就是活那时期采纳的第一个魇,代替笛安那个bug魇成为新的第七层,还特意给了我较高的权能,以便于……”
孟从微微抿唇,声音有些沉痛:“给当时抵达第七层的玩家,一个下马威。”
当时,孟从也不知道自己的权能到了什么地步,还抱着直接自杀救人的心态进入了自己的魇,直到看见魇中的一切都不受他所控,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挽救他们的死亡,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这个魇的可怕性。
那个魇结束的很快,快到孟从还没来得及自裁,所有玩家就已经殒命。
“所以,我不想再开启我的魇,但活不允许我做这样的选择。”
孟从看向笛安,接着道:“这就是这个魇的第二个特殊点了,为了防止我自毁,活在我的魇中动了手脚,利用规则剥夺我自行消散的权力。”
“好在后面遇到了笛安,借他无尽的活币,再加上活最开始给我的那些权能,让我勉强能滞留在结算大厅。”
庄北点头,神情逐渐凝重:“这么说,你的魇是规则魇,既然只是规则,并且无外力威胁,又怎么会让玩家急速死亡?”
孟从苦笑,但还是卖了个关子:“人容易被什么杀死?”
庄北沉吟一秒,想到了。
“恐惧。”庄北道:“每个人都有恐惧的东西,在活中拼命抵达到第七层魇的人,最恐惧的大概率就是死亡了。”
孟从垂下眼眸,微微点头:“所以在进入我的魇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死了。”
“那我们进去干什么!”
白贝贝原本为新向孟从两人悲伤到通红的眼都瞪大了:“送死吗?这不是纯送死吗?”
孟从安抚:“白女士,你可以不用担心,我可以担保,你会没事的,因为你是特殊的,你比他们要强大得多。”
白贝贝半信半疑,本想再质疑几句,但又考虑到自己身边那么多大佬都还没怕,自己太过露怯有些不好看,便也熄了声。
“结算大厅又‘玩家绝对安全’的基础规则,我没法死在这,我的魇中又有‘只能被恐惧杀死’的规则,而我最恐惧的从来不是消亡。”孟从神情黯淡几分:“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敢进魇,也不能消亡的原因。”
孟从从不畏惧死亡,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他反而有些期待死亡,所以他在他的魇中不可被战胜。
他甚至尝试过催眠自己,让自己怕死,但这样反而更难达到目的,因为怕死的他,根本不会想开启自己的魇。
自始至终,都是死局。
因为刚才耗费了精力,现在才缓过劲的装插话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庄北他们进魇,先不说他们能不能战胜恐惧,就说就算他们战胜了恐惧,你又怎么死?难道让庄北送你归西?这违背了庄北的原则,他不会动手的。”
孟从摇头:“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我在魇外度过了那么久,早就想到了破局之法,我保证所有人都会安全出魇,也保证我会自行消散在魇中。”
沉默已久的笛安开口:“我相信你。”
笛安看向孟从,暗红的眼平静无波,他接着道:“你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吧,你总是这样,脸上笑眯眯得看上去人畜无害,实际上早就开始阴人了。”
孟从笑出声:“没错。”
既然笛安相信孟从,那庄北自然也不会反对,可他还有一个疑问:“加上白贝贝,我们这里不过五个人,达不到进魇六人标准,难道你还要拉一个无辜人?”
孟从不语,看向桌上瘫成一坨的蓝水母装。
装被孟从盯得背后发麻,程序运转几秒后,发出尖锐的抗议声:“不行!!!”
“我可是主战力!我是底牌也是王牌!你怎么能让我上前线!”
孟从耸肩摊手:“我也没办法,你体谅一下吧。”
“不行!”装还是拒绝,他义正言辞道:“我要是作为玩家顶上去,我就不能帮庄北开挂了,没了挂你们更没胜算了!没了我的帮忙,你们还怎么出魇!一旦出了差错,就是全军覆灭!”
孟从皮笑肉不笑,抬手捏捏装:“不会的,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相信我,更何况……”
“你们有更好的人选?”
装被捏得说不出话,庄北也陷入了沉默。没错,他们没有别的选择了,白贝贝能被抓壮丁纯粹因为她身怀宋邀月的祝福,还要找一个这样开挂的玩家是不可能的。
利用他们现在积累的权能,将装暂时伪装成玩家进魇是没有问题的,可这样进魇的话,等同于剥夺了庄北的外挂,没了外挂的庄北……
想到这的笛安,神情也严肃起来,能过全员无伤亡过前几个魇,装的帮助可谓是至关重要,他也没法想象失去装帮助的庄北,该怎么赢得与活的博弈。
“你相信他吗?”
笛安回神,见庄北正看着自己,郑重又认真向自己询问:“你相信孟从吗?”
笛安沉默几秒,道:“说实话,从目前局势来看,我不该相信他。”
“但是。”
笛安无奈一笑:“我相信他,毕竟他算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庄北也笑了:“那就够了。”说完,他看向孟从。
“我相信笛安,所以相信你。”
孟从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两人,无言许久,最后诚心感激道:“谢谢,祝你们永远这样相信彼此。”
“我不同意。”
冷冰冰的金属声响起后,众人才意识到这里还有一个人没发表意见。
新向强行挤入孟从与庄北两人之间,语气一如往常的冰凉,却莫名带着些无理取闹:“我不同意,我反对,我不想进魇。”
孟从看了他几秒,随后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反对无效,你没有一票否决权。”
说完,他转身打算开始做最后的准备工作,却被新向一把拉住手:“孟从。”
孟从回首,却没看新向,目光先落在了自己被拉住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