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安脸色不变,看向朱鹿身后三人,果不其然,他们也纷纷投了笛安,他一个人独占四票,结果已定。
王昭微微张大嘴:“不是,你们为什么……”
几人懒得理王昭,只默默望着活。
王昭话说一半也将嘴闭上了,现在笛安是不是死人已经不重要了。
他已经出局,但如果自己不跟票,万一笛安被冤死,那下一个被争对的绝对是自己。
“别想了。”笛安微沉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王昭侧首,只见那张妖异的脸上满是不在乎:“准确排除一个错误答案,何尝不是一种好选择。”
王昭无言,咬牙片刻,道“我投笛安。”
笛安直起身,问活:“我有投票权吗?”
活朗声:“当然。”
笛安看向朱鹿几人,微微思考几秒,道:“我死后,下一次你们会把票投给谁?”
他们闻言,面面相觑,眼神茫然莫名,没回答笛安。
笛安笑笑:“我投笛安。”
话音刚落,一股火焰便席卷了笛安。
他站在火焰之中,毫不避讳的看着自己的皮肤一点点溃烂、焦化,他面色微微狰狞,却未发出一声痛呼,直至化作灰烬。
见笛安烧得尸骨无存,活才缓缓鼓起掌,讽刺:“可惜可惜,你还是半点没长进。”
说完这句,他又想起什么般,看向地上等待结果的几人:“死人还藏匿在你们之中,再见。”
“什么!”
活消失后,王昭如梦初醒,转身拎起朱鹿的衣领:“你在误导我们!他不是死人!你这是在杀人!”
朱鹿被衣领勒得呼吸困难,他脸色黑沉反驳:“我没有!我也不知道!他确实最可疑,行迹诡谲又身份不明,我哪里有选择?还是说你们有更好的选择?!我在杀人?难道你就是在救人?!”
王昭语塞,手上不由一松:“我……”
朱鹿见他分神,手上暗暗蓄力。
忽然,朱鹿暴起,抄起身边枯木就往王昭心口一戳,尖锐的木桩瞬间没过整个胸膛,猩红的一端从他背后露出,鲜血也潺潺流失。
“你……”王昭喉中尽是鲜血,最后的话都未说全,便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息。
其余几人被这变故一惊,转身就要跑,却双脚一软,倒在了黝黑的泥地上。
其中一个四肢疲软的女生忽地想到了什么,我强撑着昏沉的头,瞪向朱鹿:“是你,你做了什么!”
朱鹿起身,随意拂去满身鲜血:“求生罢了,我说了,我没有选择。”
见满身鲜血根本擦不净,他也不强求,转身看向地上几人,面容森然声音阴恻:“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一直就没有选择,一直,一直……”
他声音越来越厉,几乎是刺耳的响起。
“你们以为我就想当那个死人吗?若不是身体羸弱,我怎么甘愿屈居这小小山村,若不是无力反抗,我怎么愿意任由摆布,我没法反抗!火烧到了床头我都没法翻身!呵呵呵活活烧死……你们也该体会体会这滋味!”
“久病成医啊……”其余人终于恍然:“他给我们下了药!可,什么时候,我们明明……”
朱鹿提起腰间布袋,从中捡出几支干草似的东西,笑笑:“谁让你们跟我那么紧,村中气味陈杂,也难为你们要发现这点小异常。”
说着,朱鹿掏出火柴,擦出火苗后便往已经陷入半昏迷的几人身上丢。
火焰划出一条尾光,却没有落在他们身上,而是被一股无名风吹飞。
朱鹿猛回头,瞧清楚身后情景后,瞳孔登时猛缩。
“怎,怎么可能!”
本以化作灰烬的笛安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恢复如初了!
笛安没理他,目光落在已然冰凉王昭的尸体上,他顿了顿,然后问:“杀了你,就能出魇吗?”
原本满心警惕的朱鹿,眸光微动,下意识反问:“你不知道规则?”
笛安懒得回答,直接动手:“杀了你,我不就知道了?”
见笛安袭来,朱鹿也不怵,挤着笑容就迎了上去。
笛安出手虽迅猛,却从不设防,任身形诡谲的朱鹿往身上招呼,就算身上伤口越来越多,笛安却依旧跟个没事人一样。
朱鹿与笛安过了几招后,心里便有了底,他绕至笛安身后,反手就掏出一把药粉,朝笛安面门撒去。
笛安被药粉撒中也不太在意,继续专心攻击,直到药效发作,四肢开始疲软,才停下动作:“药晕我也没用,我死不了,只要我不死,你就没法赢。”
“哈哈哈哈……”朱鹿笑得疯狂,他用沾满鲜血和药粉的手指着笛安道:“你居然觉得我是为了赢?”
“看来,你是不知道你这样的‘异类’在魇中作用有多大了。”
说罢,朱鹿不再废话,直接将不知谁家门口的一坛子酒倒到尚在抵死挣扎的几人身上,却在点火前犹豫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将那个模样木讷的男人拎出来,再将火苗丢向两个女生。
这一次,火光随着惨叫冲天而起,没人救得了她们。
笛安看着这惨烈的一幕,神情终于有了些起伏,但这股情绪没有维持多久。
他撑着最后一点气力,坐倒在墙根,半阖着眼,问朱鹿:“你觉得,你还算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