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北,笛安,白贝贝,新向,还有两位同样身着制服的玩家,以及那个一直在吟诵的女人,一共七个人。

“那个女人应该是NPC之类的人吧。”白贝贝猜测。

笛安盯着那女人,语气奇怪:“不一定。”

“……降生女质,五浊形漏,匹配夫妻,阴阳结聚,以为胎孕,冤家债主,互相偿报。是故生产有诸厄难,或月水流行,洗浣污衣,或育男女,血污地神,污水倾注溪河池井,世人不知不觉汲水饮食,供献神明,冒触三光。”

女人似乎不关注这边的动静,念完这一段后,便熄了声,抬步往正前方的雕花大门走去。

这时,最前方那个身着制服的背影忽然有了反应,她快步往大门走去,居然先那女人一步推开了大门,径直往里去了。

那人速度之快,让白贝贝都来不及出声阻拦,只能膛目结舌:“……不是,高层魇的玩家都那么莽吗?”

那个最开始凑到女人身边观察的那个高挑女生,接上白贝贝的话:“这样有什么不好?魇里生死本就无常,瞻前顾后也无用。”

白贝贝看向她,无奈点头:“也是。”

“我叫白贝贝,你是……”

“樊芈。”

樊芈朝白贝贝伸出手,制服那有些粗硬的朱红袖口往后缩了缩,露出了她手腕上一圈圈缠绕的黄底朱字符文。

白贝贝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符文,背后一寒,没有伸手回握,装作没看见她的手,跟上了笛安和庄北。

樊芈笑了笑,也不介意白贝贝的无视,收回手,抬腿跟上了他们。

“确实有点问题。”

笛安推着新向真·钢铁般的身躯,颇有些不甘的承认:“新向好像没完全转化成玩家。”

看着被笛安推一下走几步,再推一下再走几步的新向,庄北道:“至少他在这里暂时会安全。”

“也对。”笛安推着新向,很看得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两位果然如传闻般特立独行。”

樊芈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他们身边,她看了眼新向,感慨道:“哪有人进魇还能带个宠物,更别说这宠物……”

“……还是活的工作人员。”

白贝贝呆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惊声发问:“什么?这位看上去不太聪明的赛博白毛僧侣不是玩家?工作人员?我怎么没见过这样帅的工作人员?”

“不太聪明的赛博白毛僧侣……好贴切的形容。”樊芈笑嘻嘻夸完白贝贝,继续道:“他是万神殿的工作人员,万神殿是结算大厅中只会小概率刷新的区域,我偶然去过一次。”

白贝贝依旧不太明白,看向庄北,小心询问:“他真是工作人员?不是玩家?”

庄北道:“他叫新向,之前是工作人员,现在可能是玩家。”

白贝贝凝噎:“……什么叫,可能是玩家?”

“既然新向可能是玩家,那……”樊芈抬眸看向大堂中的那个女人,笑容有些奇怪:“她可能也是玩家。”

白贝贝完全迷茫:“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越来越不明白了,你们说的是华文吧。”

她听不懂,求华译华。

这时,那个率先开门进来的玩家,从一个古朴的金属屏风后走了出来。

“你们好,我是莫顾。”声音温润,如珠玉落盘,很有辨识度。

白贝贝侧首,下意识回:“你好,我……”

话说到一半,白贝贝就卡住了,因为莫顾居然戴着一个脸谱面具,只露出了一双暗沉的眼。

这个脸谱面具非常狰狞,蓝底黑白纹,红牙双赤额,眉心还绘有白符,在大堂暖调的灯光下也尽显诡谲。

“……叫白贝贝。”白贝贝定神,浅笑了一下,然后默默忽略了莫顾友好伸出的右手,揣着自己的手又躲到了庄北身边。

怎么感觉这个魇中的玩家一个比一个画风清奇,显得她正常得有些格格不入。

莫顾见白贝贝不握手,本要收回手,却被另一只腕部缠满黄符纸的手一把握住。

樊芈牢牢握着莫顾的手,笑呵呵盯她的脸谱面具,道:“我叫樊芈,我怎么记得你最开始的时候没戴面具,你这个脸谱有点眼熟啊。”

“我应该是见过这个京剧角色的,是谁来着……”

莫顾进魇时确实没戴这个脸谱面具,她站在众人前方,虽然脸大多隐没在阴影中,但脑后没有任何系绳。

“我的脸先天残缺,异常恐怖,不方便见人。”莫顾从樊芈那强行抽回自己的手,退后一步,向众人解释。

“这个面具,是汤泉大堂的装饰品。”一直没有和众人交流的那个古装女人忽然出声。

她往前走了几步,拉开了莫顾身后的那个屏风,向众人展示那面装饰墙。

墙面上挂着古画、照片、树叶标本等等,满当当的,只有中间那块空着,想来那就是原本放面具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的?”樊芈看着女人,提出疑问。

白贝贝闻言困惑:“她不是NPC吗?她当然……”

“猜的。”女人回答完樊芈,上前几步,对众人颔首:“我叫魏己。”

介绍完自己,魏己轻抚自己丝滑的曲裾袍衣,道:“看来,活给我们每个人都安排了一个角色,从装扮上看,你们五个看上去应该是‘血池汤泉’的员工,我大概率是经理老板一类的角色。”

白贝贝长大了嘴:“……姐,你是玩家?”

魏己点头:“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