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指点?江山。

皇帝坐下后, 瞥了眼下面的臣子们:“说吧, 你们想好人?选了没有?”

太子直接一步踏出,抢在所有人?之前上奏:“父皇, 儿臣有个人?选。”

皇帝打量着已有半个多月未见的太子,比之先前多了份沉稳,似乎也少了些战战兢兢的惶恐,瞧着是顺眼了些, 看来多读些经书?确有好处。

“可?见太子诵经也没忘了朝事, 说说看,你想举荐谁?”皇帝忽然对太子的人?选产生了点?兴趣,想看看这半月来到底涨了多少胆子。

感受到自己父皇逗猫的语气, 太子心底更气以前的自己,只想着万事顺着父皇就是孝顺, 却忘了父皇首先是皇帝, 然后才?是他的父亲,他先是太子, 然后才?是父皇的儿子, 而他这个不?被皇上喜欢的太子做的越贤明, 在父皇眼中他错的也就越多,在父皇的心里,他是抢父皇皇位的人?,而不?是承继父皇意志的继承者。

想他孙晏泽真是白活了二?十二?载,竟是到了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不?,是他自欺欺人?不?愿明白罢了,日后他不?想再做一个糊涂人?了,他已经为了愚孝委屈知许太久了。

“父皇,儿臣想举荐的是三弟,三弟犯错只是因?为年纪尚小贪玩了些,不?过月华已经打过了,三弟肯定已经知错,请父皇给三弟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此番出去?多见些民?间疾苦,等回来必定有所成长。”

帝王冷漠的眸子里多了一分趣味盎然,他这个儿子还真是长进了,知道算计人?了,但以翊成的脾气,若是知道是太子给他求得情,顶着抗旨他也不?会去?的,还有这些个朝臣,哈,太子这招先发制人?用的不?错。

立刻有人?跳出来反对:“皇上万万不?可?啊,您昨日刚下的旨意,今日就推翻,有损您的威严呐。”

还有的说:“皇上不?可?,昨夜英武侯吐血晕厥,若是知道三皇子被放出来,醒后再被气死了,岂不?是让皇上背负骂名。”

三皇子一系的官员也气的咬牙切齿,做梦也没想到太子的手?段这么脏,是他们大意了,被披着贤良皮的太子蒙蔽,才?让他抢先一步提出让三皇子戴罪立功一事。

他们对视一眼,将手?上为三皇子举荐的折子往袖子里一塞,立刻更换了举荐人?选:“皇上,臣举荐太子殿下,南方水灾,唯有让太子殿下前去?方能安抚民?心……”

“臣附议。”

“臣附议。”

……

“臣反对,水患致使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心中必有怨气,臣认为应该选派能震慑灾民?的武将协助,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抚民?心,治理水患。”

其?他大臣都以异样的眼神儿看着秦添,能震慑灾民?的武将,放眼朝堂也就是英武侯了,人?家?不?就打了你一顿,那还是因?为你弄死了知晓贺尚书?消息的老鸨,人?家?昨晚才?被气的吐血晕倒,今儿你就在朝堂上将了英武侯一军,心可?真够黑呀!

让一个身中剧毒且昏迷不?醒的人?去?赈灾,是怕英武侯死的太慢了吗?

冷不?丁听见有人?举荐季安,太子愣了一下,看清是谁干的后,冷笑一声立即道:“要说最能震慑灾民?的武将,有谁能比的过秦指挥使,日日伴君侧的天子近臣,最能代表圣上。”

秦添扑通一声就跪了,他代表圣上,哎呦我的太子爷,您这护犊子的劲儿虽好,可?也不?能对着自己人?使呀,温辞旧这个心黑的,肯定没告诉太子他已经投靠过来了,真是坑死他了。

“陛下,臣是就事论事,绝无私心,臣多方考虑之后觉得英武侯真的非常适合。”

太子气红了脸:“秦添…”

皇帝不?耐打断:“行了,先听他说完。”

“其?一,英武侯虽中毒,但若是现在就出发往南而去?,就能在半路上收到解药,让林院史随行,做出解药后再回返即可?。其?二?,英武侯杀了几?十万匈奴兵,那些想暗中挑事,趁机作?乱之人?肯定不?敢以命犯险,处理起灾民?来会比别人?顺利。”

“其?三,英武侯刚惩办了十几?位贪官,相比其?他人?,这个时候的灾民?们只会更相信英武侯不?会中饱私囊。其?四,大家?都清楚贺尚书?回来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救灾的事宜全部处置妥当怎么也得几?个月,这么长时间的分神工作?,定能让英武侯早日走出伤心难过。”

这么一分析,众人?也都觉得很有道理,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点。

皇帝盯着秦添的后脑勺,眼中犹如风云变幻莫测,瞧着太子一副要吃了秦添的眼神儿,确认秦添没有倒戈相向,但也阴阳了两句。

“秦爱卿昨日挨得打看来是帮你把脑子里的水都空干净了。”

秦添讪笑了下,额头抵在手?背上的臣服姿态:“臣是要感谢英武侯,而且他确实是很适合的人?,臣不?能因?一己之私罔顾皇上所需,臣是皇上的臣子,为皇上考虑是臣的职责所在。”

孟湘染一脸懵逼的帮温辞旧接了圣旨,心里恍然,温辞旧可?以啊,什么时候将秦添勾搭过来了,这可?是禁军最高?指挥,不过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秦添并不?看好三皇子,且准备下注太子了。

这可?是值得庆祝的好消息,可?惜只能在心里暗暗开心了,最棒的是等温辞旧离开,三皇子也就没有理由催她下毒了,在温辞旧从南方回来之前她都可?以高?枕无忧了,哈哈哈哈哈!

天哪太难得了!

孟湘染保持难以置信的伤心表情,却又不?得不?遵从圣旨的安排,前往温辞旧小院打包行李送人?远行。

等吩咐下去?后,孟湘染含泪握着温辞旧的手?对绿姚说:“你们下去?吧,我想跟侯爷独处一会儿。”

绿姚白霜心疼自家?侯爷,也心疼孟湘染的遭遇,刚被赐婚,未婚夫就要一走几?个月,而她还得留在京城做人?质,不?能照顾身体不?好的未婚夫,换了谁也会难过担心的。

但门一关,孟湘染抹了把好不?容易逼出来的眼泪,戳温辞旧:“快起来,我有好东西给你。”

说着就往自己个儿怀里掏,温辞旧睁眼的刹那正好看到孟湘染的手?就放在她自己的胸上,刺激的他瞳孔猛缩,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连空气都似乎稀薄了许多,温辞旧猜测湘湘是想现在就把自己交给他吗,可?这样对湘湘的名声有损,热涨的大掌握在纤细的手?腕上阻拦孟湘染脱衣服。

“湘湘,你我虽有了圣旨赐婚,但今天这种日子对你不?公,等我从南方回来就娶你。”

艰难解开衣服里暗扣的孟湘染:?

捏着纸张的手?顺着温辞旧的力道从衣服里拿出来,看清她手?上的那一小叠纸后,温辞旧温柔的眸子僵了片刻,立即明白自己方才?想多了,轻咳一声松开手?腕拿过那几?张纸。

用麻袋装土装石子堵住流水口,灾民?安置办法,卫生打扫要点?……瘟疫方子。

温辞旧越看越快,这上面的东西很实用,也非常全面,快速看完后,温辞旧看孟湘染的眼神像看稀世珍宝,心里愈发怀疑她的真实来历,因?为方子上到提到的许多东西他并没有见过,更没有听过。

温辞旧自小熟读四书?五经,为了做好温家?军的统帅,他看的书?只多不?少,灾难事故也曾处理过,所以温辞旧非常明白这些东西的珍贵程度。

心头千丝万绪,温辞旧终究没有问出那句“你到底是谁”,给了孟湘染足够的信任。

“湘湘,我替南方的百姓们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把这些拿出来。”迟疑了片刻,为了心爱的姑娘的安全,温辞旧不?得不?叮嘱道,“湘湘,这份功绩暂时只能记在我头上,否则让皇帝知晓,我保不?住你。”

铁壁环住柔软的腰肢,愧疚充盈在心间,温辞旧心中热胀胀的,真想将人?揉进骨子里带走,藏着不?让任何?人?发现。

“扣…扣扣…扣”

突然门外传来温麒的敲门声,温辞旧双眉蹙紧,以暗号敲门,这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不?舍地松开怀中的人?:“湘湘,让温麒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