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臣遵旨。”
温辞旧:“皇上,此事交给?大理寺、刑部和户部就够了,臣还要去接义父。”
“砰。”一个砚台砸下来?,落在温辞旧脚边,碎片蹦到?某些大臣身上,他们也不敢躲闪。
“朕不是跟你商量。”
看温辞旧还要讲话,刑部代理尚书扯了扯温辞旧的朝服:“英武侯,快领旨谢恩呐。”
太子?也一个劲儿的使眼色,让他老老实实接旨。
见温辞旧还看着自己,秦添僵着笑脸道:“我?一天给?你汇报一次案件进展,绝不耽搁贺尚书回?来?的时间。”
得到?秦添的保证,温辞旧这才张口接受此案:“臣遵旨。”
然后?不管朝堂上别人什?么反应,上手掐着卫鹰的衣领拽着就走,户部、刑部的大人们紧随其后?,但等走到?大殿门口没见到?秦添跟上了,温辞旧停下脚步:“秦指挥使还不回?去督促审案吗?”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秦添,户部刑部的人满是谴责,怎么效率这么低下,皇帝看他的眼神冰冷无情:“还得朕请你?”
秦添满嘴苦涩,懊悔的不行,若是早知如此,打死他也不会去抢这个功劳,现在可好,半点功劳没有,还被温辞旧记恨,被皇上厌烦,如今他就是温辞旧手底下的一员审理犯人的人手,还得日日向温辞旧汇报,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秦添扇了自己的手两巴掌,叫你手快,叫你手快,抢谁不好,抢温辞旧那个煞星的东西,现在可好,烫手山芋砸手里了。
英武侯府,孟湘染还在冥思苦想该怎么讨好温辞旧好让他放自己一马,结果没等来?温大美?人的问责,反而等来?温麒这个传话筒,将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给?她讲了一遍,直听的孟湘染目瞪口呆。
真不愧是挺到?最后?一刻的大反派,这心眼子?比发面馒头里的孔洞还多?,这一波算计,把秦指挥使、三?皇子?和皇帝都给?算计进去了,现在任谁看也不会认为是他温辞旧布的此局,人家只?想找回?义父,无心立功,反而是被皇帝硬逼着去接手卫国公的贪污大案。
狠狠砍了三?皇子?一刀,还没叫三?皇子?记恨上,所有仇恨都转嫁给?了秦指挥使,甚至将三?皇子?对卫国公的疑心也挑拨起来?了,让皇帝注意到?三?皇子?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乖顺。
算计了一大圈,最后?片叶不沾身,不争不抢就让皇帝亲手把他想要的人送进他手里,佩服,发自内心的佩服。
孟湘染心中一凛,果然她决定走肾不走心的想法是对的,不然最后?被这只?狐狸榨油吃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34章 唾
椿?日?
面自干 娇嫩的唇瓣微微嘟起
“大人, 小的冤枉啊,小的就是个听差办事的,哪有那个胆子贪主子的钱。”贼眉鼠眼的三管事试图混淆是非以推脱罪责。
“嗤, 记上, 这小子重度参与脏银一案, 拒不认罪,并贪墨卫国公府的银两, 三罪并罚。”温麒也不跟那人墨迹,一清二楚的事儿还敢跟他玩心眼儿,那他当然满足这小子的愿望,送他去死?。
刑部负责记录的人纠结的看着邢狱里的人按照温麒的吩咐记载, 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如实?记录还是当一次睁眼瞎。
如实?记录把, 这里不是刑部,但?想起临行前大人特意叮嘱的一切以邢狱为主,他咬咬牙决定?对审案过程视而不见?, 顺着温麒将军的话记录在册。
三管事一看两个记录审案过程的都按照温麒的话记录,顿时吓得身子瘫软在地, 这比他隐瞒不报还严重, 涕泪横流的哆哆嗦嗦要?如实?交代:“大……大人……小的招,小的招。”
“不用招了, 本将军帮你补充完整, 以你卫国公府三管事的职位, 参与三分?之?二的账目完全?没问题,就这么记吧。”吹吹用匕首削的指甲,温麒连个眼神都不屑于去看地上吓尿了三管事。
闻言,三管事吓得肝胆俱裂,三分?之?二的账目, 经手几百万两银子,就是诛他九族也抹不消的罪责,他挣扎往前爬,手抓着温麒的裤脚不敢再有一个字的隐瞒:“没有,小人跟那七百万两银子一钱的关系都没有,只是帮着张姨娘传递账本,因着有张姨娘做靠山,小的才坐稳了三管事的位置,小的贪也是贪得寻梦居的银子,真?的只有这些,别的一概没沾。”
“公府公账财产之?外的那些银子的账目大都由大管事、二管事、四管事、六管事和蒋嬷嬷一并处理,五管事负责处理府上的公账,七管事负责处理公府各处田庄上事务,八管事负责各家店铺的大情小事。”
刑部书令惊的目瞪口呆,去看邢狱书令的时候,却发现人家面色不变,淡定?记录案情,忙闭上嘴运笔如飞。
从这边撬开口后,立马有人接过相关记录去审问对应人员,这就如蚁穴,从低下扒开一个口子,剩下的部分?就会一点点坍塌。
刑部代理尚书和户部尚书对视一眼,最后由户部尚书张大人开口:“不知侯爷准备何时提审卫国公,何时清点脏银?”
歪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温辞旧霎时间就换上了笑脸:“太好了,两位大人愿意接手,那我将一切都交给两位了,秦指挥使还没来,我这心里焦躁的不行,眼皮一个劲儿的在跳,邢狱的人两位大人随意指挥,他们绝对会服从命令,就这样,季安先行一步,去禁军问问义父的案情进展就回。”
两位尚书大人被按在椅子上没起得来,温辞旧大长腿两步就消失在两位眼前,户部张尚书和刑部代理尚书余大人被英武侯的耍无赖气?的嘴角抽搐,可怜他俩一个五十多岁,一个四十多岁,如何追的上少年成名的大将军,气?的张尚书吹胡子瞪眼,但?无人看,一甩袖子也走?了。
“既然主审官都不着急,老夫就不陪着熬这个夜了,告辞。”
刑部代理尚书余大人更尴尬,主审官着急找刑部尚书无心审理卫国公贪污案,他若是出口阻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想贺尚书死?了给自己让位呢,张尚书生气?了还能说,偏他处在这尴尬的位置上说不得也做不得,真?是满嘴苦涩还得继续办差。
“侯爷,您容我们进去通禀一下,侯爷……这是禁军驻地,您不能这样硬闯。”一小队禁军拦在温辞旧前面,不敢伤人,反而被温辞旧逼得步步后退。
“不是有三个已经进去告状了吗,本侯步行了七百米路,这么长时间还未通报给秦指挥使,禁军的体力?差成这样?还是说秦指挥使还没开始审问嫌犯所以没脸见?本侯了?”眼皮一撩,满身的煞气?给禁军的感觉如同面对千军万马,脸上的汗都下来了,抖着腿坚决不让开。
快步迎出来的秦添闻言心里有苦说不出,他审到现在,什么手段也用了,人已经被他折磨的半死?,可就是死?活问不出贺尚书的去向,一点进展也没有,这让他怎么去找英武侯,邢狱是英武侯的地盘,他才从英武侯手上把人抢过来,真?怕空着手进去躺着出来。
望着气?势全?开几乎算是打上门的英武侯,秦添又一次后悔,后悔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非得跟个敢坑杀几十万敌军的杀星一较长短的,但?后悔之?余心里又很不甘,他堂堂禁军指挥使却还要?受这份侮辱,然而此?时处境却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
温辞旧,此?番屈辱我秦添记住了!
鲜血溅了半身,但?当秦添真?正站在温辞旧面前的时候,脸上挂着苦笑,抱拳道歉:“秦某托大称呼侯爷一声温老弟,老弟呀,此?次确实?是哥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抢了你一功,哥哥给你道个扰,这次是哥哥错了,但?哥哥一回来什么大刑都给她用上了,可那娘们嘴硬,至今不肯吐□□代贺尚书的去处,只喊冤枉,哥哥是真?没法子了,要?是温老弟不信,哥哥把人给你送去邢狱,你亲自审。”
话说到这儿,温辞旧深深看了秦添一眼,原还以为这是个贪功冒进的,没成想也是能忍,唾面自干的事儿都能做出来,他还远远不如,京城的这些人能算计会算计也能吞的下屈辱以期后报,不错,他今天?又学到了一招。
身上的气?势回落,透漏出满身的疲惫、担忧、难过,温辞旧也给秦添演绎了一个儿子担忧失踪父亲的形象,真?切的让秦添差点以为丢的是温辞旧的亲爹。
“我信皇伯父的眼光,皇伯父认定秦指挥使能找回义父,我也相信,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不进去了,没得让人觉得我胡搅蛮缠,老哥,义父年老体弱,劳烦哥哥尽快问出结果早日迎回义父。”
深深的一鞠躬令在场的禁军们都跟着动容,感叹贺尚书虽然没有儿子,但?义子一点也不比亲儿子差,现下瞧着胡子拉碴,眼下青黑,也不怪人家生自家上官的气?,这种情形换成谁都会急眼。
大家看着温辞旧失魂落魄的走?出禁军驻地,也没心情管他的马了,好在马儿认主,自己跟上去了,一人一马就这样招摇过市,一心只有义父的形象深深印在京城百姓心里。
连宫里的皇帝听说之?后也只说了句知道了,并没有斥责,也没有催促。
贵妃宫中,宫女?太监全?都被赶了出去,三皇子急的团团转:“母妃,卫国公若是攀咬儿臣,父皇会不会生气?,父皇若是生气?,封地的事肯定?会有变故,这可是儿臣翘首以待三年的好地方?,磨了父皇好久才答应的,这下寻梦居没了,封地也没了,儿臣哪还有银子养兵,还怎么强壮自身。”
贵妃手抵太阳穴,闭眼沉思,这一手算计委实?巧妙,瞧着那温辞旧丁点没沾,功劳是皇上送到他手上的,但?得益最多的就是他,他定?然不是面上瞧着那样片叶不沾身。
“着人查查温辞旧在这里面做了什么手脚。”贵妃没管驴拉磨似的儿子,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