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抓着手中的牵红,面对面站立朝对方一拜。
四声“送入洞房!”
霓千裳与萤梦再度上前,从溯溪手中接过牵红,一左一右扶着温离出了正殿。
看着温离转身离去,溯溪反倒有些不舍。转念想到他们二人已然成婚,心中便是欣喜万分。
此时的他已知晓自己对温离情意,奈何从前未曾察觉,现在想来,只道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矣。
待招呼完离去的宾客,今日的婚宴也算是走到了尾声。忙活了许久,溯溪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房前。
想到马上便能见到温离,深呼一口气后推开了房门。温离坐在床边,听闻他开门的声音,微微抬头。
进了房中,溯溪将房门关上,行至桌边拿起喜秤,而后来到温离身前。
他缓缓挑开温离的盖头,期待的神色中还夹杂着紧张。只见温离的眼神随着他手中的喜秤而动,直到看见溯溪之时方才定了神。
这日的温离,与平日里很不相同。妆容精致毫不随意,长发盘起的模样丝毫不输她长发披肩之时。
带着头冠的温离多了些许烟火气息,气质中带着些许大家风范,与她从前仙然随意的气质毫不相同。
溯溪将盖头揭下,伸手抚了抚温离鬓角的发。而后将盖头和喜秤往桌边一放,再返回温离一旁,在她身侧的床上坐下。
只见温离眼中含情脉脉,张口说道:“今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以后,你便是我的夫君了。”
听闻“夫君”二字,溯溪不觉晃了神,微微低下头来,嘴边浮上一抹自嘲的笑,缓缓而道:“如若这一切是真的,那该多好。”
“这一切,本来就是真的,夫君莫不是忙傻了?”身旁的温离开口说道。
只见溯溪不知从何处拔出剑来,剑锋之处指着坐于床上的温离。他则站在不远处,身上的衣衫也不再是婚服。
坐于床上温离有些不解,张口问道:“夫君这是做什么?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为何拿剑指着我?”
“够了。”溯溪张口,语态冷漠,手中的剑动了动,更是坚定的指向那个温离。
“别再用她的脸和我说话了,你不配!”
闻言,那人脸色一沉,并未变换容颜与声音,只是低低笑道:“你是何时发现的?”
“千裳将我推进屋里,催促着我快些换上喜服的时候。”
“哦?”她显然有些不信。
“说来倒也是要谢谢你,这幻境造的不错,让我认清了对她的情意。依我所看,你制造的幻境应当是探取了我心中最浓烈情感的所愿吧。”溯溪淡淡说道。
“是又如何?”
“所以你忽略了他人,千裳从小与我一同长大,她的心思我再清楚不过。再加上她大小姐的高傲脾气,怎会除了催促我之外,这么安静的从婚宴开始直到到结束。”
溯溪虽不知温离于他是否有同样的情意,但霓千裳却不同。他们二人一同长大,霓千裳于他的心思他并非不懂,只是二人都没有说破罢了。
“原是如此。”那人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溯溪走来,绕开了指着她的剑,闪至他身前。
“你挺不错的,年轻人。可惜了,你和他太像了,就连潜藏心底的气息都一样!”
言语之间,那人化作一团黑焰消失,声音变得古怪沙哑,时而男声时而女声。
周围的场景也逐渐崩坏,化作碎片一般碎裂开来。当所有场景碎片掉落之后,一切又回归到了黑色的虚无之中。
“你刚才说我像谁?你和他又何仇怨?”溯溪手持着剑,冲着这一片黑色喊道。
那黑焰没有回答他,只是在他身侧一次又一次的闪过,让溯溪捕捉不及。忽的,它似乎看见了什么,飞至溯溪身前化作人的轮廓与他同高。
“原来你是他的儿子!哈哈哈,父债子偿!今天,你就别想活着出去!”
说着,它再度化作一团黑焰朝溯溪冲去。速度极快,它身上所燃烧的黑色焰火随时都能将人焚烧殆尽。
溯溪抬剑抵之,乘着空挡躲过它冲击而来时身上的焰火。由于实力的悬殊,他所击打在黑焰身上的伤害并没有太多,反倒是自己一直在消耗着体力躲闪。
怎么办?该怎么办?他不断地在问自己。脑海中的想法一个一个闪过,一种莫名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若是…若是他也能有温离那样强大,或许他就不会像个没用的人一样反击无力,只靠闪躲来保命。
只怪自己平时修炼不精,以为在新出一辈人中有一番名气便放松修炼。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溯溪再次抬剑挡下黑焰的一击冲击,而他却被其冲击的力道震了好些距离。
他站直了身子,汗水从脸侧滑落。可那黑焰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再度向他飞来。
可体力已被消耗殆尽的他,如今已是无法躲开这速度极快的一击。
正当溯溪准备认命的闭上眼时,一道法术从一侧飞来。速度比黑焰更快,直直的将它给打离了溯溪好远。
空空黑色之中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还有那清泠熟悉的声音。
“本尊面前,胆敢放肆!”
第55章 他的幻境
自出岐梧城后,温离同溯溪一样陷入一片黑中。周围突然的变化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在这一片黑中走了几圈,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光门。
温离迈腿走了进去,眼前景象一变,赫然出现的是张灯结彩的千羽庭。
“千羽庭?”她站在大殿前空旷的演练场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微微皱眉:“这是谁要办喜事?”
忽的,温离瞧见一个身影冲她跑来,她抬手正打算将那人拦下,谁知她竟然直接穿过了温离朝她身后而去。
温离楞楞的看了下自己收回的手,只听身后那人言道:“师兄!你怎的还在此处啊!快回屋里将喜服换上,吉时可不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