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摘下他的眼罩,奴隶看向灌肠器,里面的溶液所剩不多,灌肠时候的鞭打太过影响感知,以至于超出了预估情况,奴隶楚楚可怜地抬头:“主人,奴隶多灌了二百三十毫升,请您惩罚。”

果然是和沈序淮说的数字最接近。

沈序淮扔下筹码:“呈哥,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轻佻地朝安陶勾勾手指:“小孩儿,过来。”

安陶没动,李今呈的脸色太难看,他不敢动,也不想动。

他甚至分不清自己的命到底攥在谁手里,但李今呈的可怕程度他是真切领教过的,刚才的知情不报和背叛没什么区别,安陶没胆子再来一次。

而且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想跟李今呈回去,被打死也认了,总比像个玩具一样随意处置强,但这种可能性在安陶眼里为零。

偏偏李今呈说话了,“叫他干什么,许言意,过去。”

安陶猛地抬头。

言言没反应过来:“啊?我?我干嘛?”

李今呈道:“我的狗除了你还有别人?”

京大的准学生此刻忽然丧失了语言能力,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不是,你说我吗?我?那他呢?”

纪知闲在一边解释道:“来的时候今呈就说过安陶是情人了,不过那时候你好像没来。你淮哥压的是奴隶,所以跟他当然没关系。”

沈序淮脸色发绿:“我这么说的?操,我好像真这么说的,不是,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纪知闲也维持不住那副笑脸了:“关我屁事,我也就比你早反应过来几分钟。”

许言意噌地一下站起来:“凭什么是我?我特意过来见你,你转手就要把我送出去?”

虽然沈序淮是他哥,不会对他干什么,但被李今呈这么轻描淡写地处理,他是什么垃圾吗。

李今呈不慌不忙地道:“我刚才劝你回去你不听,说认准了我,既然决定给我当狗,那就听我的安排。”

他看向沈序淮,“许言意是你带来的,正好也让你带回去,我不要跟过别人的,所以不用再送回来了。”

许言意:“……操,你他妈就是不想要我。”

心思多爱骗人不喜欢都是说他的,他居然还以为是在说安陶,许言意眼眶都红了,“谁他妈陪你们玩。”说完夺门而出。

安陶目送他离开,有点羡慕他敢转身就走,不像自己根本跑不掉。

又觉得许言意真的委屈,因为不喜欢,所以就被这样对待,一点情面都不留。

沈序淮脸都气红了,“呈哥你居然跟我玩阴的。”

“情况不明的时候不要先入为主,应该问清楚再下定论。”李今呈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道,“这点道理都不懂吗,还需要我教你?”

话是对着沈序淮说的,但安陶总觉得李今呈在说自己。

仔细想想,今天好像确实很多事都是自己找罪受。

纪知闲也是一脸的一言难尽,还好他最后反应过来了,不然真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序淮一拍桌子,“我哪儿想到你跟自家兄弟还玩心眼儿,也太不够意思了。”

李今呈无动于衷,“你又不是刚认识我,被我骗也不是第一回了,长了嘴只知道吃不知道问?”

安陶默默端起热水杯喝了一口,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不是只知道吃,其实他还知道喝。

李今呈:“……”

沈序淮暴躁,“就为了……为了……操,你不是来真的吧,就一个……。”

“真的,所以收起你那些心思。”李今呈看向纪知闲,语气很是耐人寻味,“也少听别人煽风点火。”

纪知闲两手一摊,笑得很假:“今呈这是什么话,你既然是认真的,当兄弟的肯定注意分寸。”

两人目光交错,空气仿佛凝滞了。

原本只是两个人不开心,现在变成了所有人都不开心。偏偏始作俑者的心情并没有变好半点,甚至更阴郁了几分。

沈序淮一张脸青了又白,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如果李今呈只是玩玩,那坑他一把把人骗过来也无所谓,大不了再找几个和他眼缘的赔给他,但李今呈认真了,那自己不是找抽呢么。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我犯浑过头了没把握好分寸,小孩儿,今天的事对不住。”

然后递过来一张名片:“这我名片,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安陶定定地看着那张纸片,却没接,而是和李今呈道:“主人,沈先生的名片。”

李今呈看过来,安陶重复着:“名片。”

名片,他的安全词。

从前那么多次调教的时候他没说,言言出现的时候他没说,赌局的时候他没说,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他却说了。

这张纸片或许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前面的经历像山一样压在他身上,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溃不成军,所以安陶选择把安全词说出口,与其说是求饶,不如说是求救。

他还是向李今呈求救了。

明知道李今呈正是那个把他逼上悬崖边,以看他惊慌失措为乐的始作俑者,安陶还是选择向他求救,求他能把自己从悬崖边上拉回来。

李今呈忽然意识到,安陶其实没他想的那么坚不可摧。

他接过那张名片:“我先替他收下了,失陪。”

他起身离开,安陶立刻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