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哼道:“我不管,反正我不会为别人学任何东西,除非是我自己想学,阿娘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宁死不屈’。”
李氏呵斥道:“你还‘宁死不屈’呢,简直瞎胡闹。”
她趴着不动,躺尸一样。
“也罢,你要?是累了就歇会吧,没什?么事?是一蹴而成的。”李氏拿林听没办法,退了一步。
婆子去?关小窗,点上安神香,提醒李氏到午时,该昼寝了。
林听也知道李氏有午睡的习惯,觉得这是个开溜的好机会:“阿娘,你休息,我回听铃院,免得吵到你,晚上再来给你问安。”
李氏确实有点困乏,就着婆子搀扶的手走?回床榻坐下:“只?是回听铃院,不是往外?跑?”
“对,只?是回听铃院。”
李氏明?白逼她太紧不好,于?是松口:“回吧。”
林听如获大赦,一溜烟跑了,没回听铃院,让陶朱留守院里,遇事?随机应变,自己直奔府外?。
昨晚骗李氏说她没去?南门大街看打铁花,也就不能说段馨宁因她和段翎身困起火黄鹤楼一事?,当时情绪波动大,晕了的事?。
她们昨天才见过,又不是新?婚夫妻,要?整天黏在一块,今天再去?见她,李氏怕是会起疑心,所以?林听得瞒着李氏去?探望段馨宁。
林听到段家时,段馨宁还在卧床休息,但?气色瞧着好多了。
芷兰给她熬了养身补气的药,段馨宁嫌它苦,不肯吃,见林听来了,直接把药碗放一边。
被段馨宁弄得束手无策的芷兰看向林听:“林七姑娘……”
想让林听劝段馨宁喝药。
林听端起尚且温热的药,闻到那股苦涩呛鼻的味道,下意识向后仰,这药的确苦了些,她也讨厌喝:“来,我喂你喝药。”
段馨宁没法拒绝林听,委屈巴巴张嘴喝她喂来的药,苦得皱眉,喝一口就要?吃一颗蜜饯,还娇滴滴地说不想喝了,被林听驳回。
喂个药喂了半刻钟。
林听倒是不厌其烦地喂着她,似随口问:“你二哥呢?”
段馨宁含住蜜饯道:“听下人说,我二哥昨晚都?没回来,今天也没见他?回府,应该还在北镇抚司。怎么了,你找我二哥有事??”
“没事?。”林听一想到自己要?亲段馨宁的二哥段翎,就有点别扭,“还剩下最后一口药了,你快喝。喝完过会再休息。”
段馨宁:“不休息了,我从昨晚睡到现在,一点也不困。”
睡太多对身体?也不好。
“那我陪你聊会天。”林听本想喂段馨宁喝完药,离开段家去?书斋找今安在聊聊生意上的事?,听了这话,决定留下来多陪陪她。
房间药味浓郁,段馨宁让芷兰去?开窗透透风,又让其他?丫鬟去?点燃香炉,怕会熏到林听。
林听吃她吃药剩的蜜饯。
段馨宁用帕子擦去?她唇角沾上的糖屑,忽然想起黄鹤楼起火的事?,心有余悸:“昨晚,你和我二哥是如何离开黄鹤楼的?”
林听简单概括了下昨晚发生的事?:“我们就是这样离开黄鹤楼的。”她不禁又提起了丝绸的事?,“黄鹤楼用的丝绸是真的好。”
“竟是如此,那丝绸确实救了你们一命。”段馨宁低叹道。
“不过我有一事?不明?。”
段馨宁倚着软枕坐,手牵住林听:“什?么事??”
林听好奇问:“你二哥是锦衣卫,我也在南山阁见识过他?的身手,不像会轻易晕倒的人。但?他?昨晚晕了,你可知道原因?”
“这……”段馨宁看了一眼两侧的仆从,“你们先退下。”
仆从很快便退下了。等她们关上门,段馨宁才跟林听说段翎身处火场会感到晕眩的原因。
林听起初还有点怀疑段翎昨晚是装晕,听到这个答案,断定自己是多想了。林听没跟段馨宁提刺客的事?,不想她担惊受怕。
过了片刻,段馨宁从床榻上起来,说想和她一起看书。
从前她们也这样看过几次书,段馨宁还特别喜欢边看书边跟她讨论的感觉:“好不好?”
“可以?。”林听答应了,“你房里有什?么书?”
“房里的书,我都?看过了,没趣。”段馨宁带她到另一个院子,推开其中一间房的门,“你想看什?么书?这里的书很齐全的。”
林听往里看。
这间书房比她住的房间要?大上两倍,入门正中间有书桌椅凳,后方有一扇面向小院的窗,看书写?字累了可转头看院中花草。
窗台也有几盆小小的绿植,简约又雅致。林听走?过去?,垂眸看被照顾得很好的蝴蝶兰,偶然发现窗外?的院中拴了条白色的小狗。
林听转身看段馨宁:“这是你家里人给你弄的书房?”
段馨宁眼神躲闪:“嗯,这是我家里人给我弄的书房。”其实这是段翎的书房,但?他?不常回来,所以?她偷偷地进来看过几次书。
段翎的藏书丰富,有很多书斋都?买不到的孤本。
不跟林听说实话,是怕她拘着,不敢乱碰,转身就出去?了。思及此,段馨宁拉着她走?向书架:“你随便翻看,不必拘着。”
林听:“好。”
她没觉醒之前很少来段家,不想直面段馨宁拥有的好家世,一般只?约段馨宁出外?面,所以?对段家的房屋布局都?挺陌生的。
书房的东侧、南侧各有几架书籍,西侧却?只?有一架,林听不自觉地走?到西侧这架书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