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1 / 1)

短暂的寂静过后,谢清鹤忽问:“你明知?京城对你来说很危险,为?何至今还留在?京城?”

今安在?眸色渐凝,握紧长剑:“我要杀一个人。”

一年前,他试着去杀对方,但失手了,还受重伤,躲在?乱葬岗里?差点死了,这才被林听救下。

谢清鹤第一次听他提起此?事:“你要杀谁?”以今安在?的身手,只要不杀当今皇帝,杀其他人绰绰有余,怎么会还没?成功。

今安在?眼神充满寒意,冷漠道:“当今太子?。我要他死。”

谢清鹤猛地抬眼看他:“太子?身边有暗卫随行,个个武功高强,你怎么可能杀得了太子?,这不是送命?”不想举兵谋反,却要杀太子?,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他不为?所动:“哪怕是送命,我也要与他同归于尽。”

谢清鹤不明白:“你这是要报灭国之仇?可你如果要报灭国之仇,该杀的不是当今陛下?”

“不是报灭国之仇,大夏本就?气数已尽,到山穷水尽那一步了。不是大燕的皇帝,也会有旁人来取代大夏。我之所以要杀太子?,是因为?他欠我一条人命。”

说罢,今安在?走上二?楼。

一阵风从?窗外吹进,吹灭了书斋里?的蜡烛,周围陷入黑暗。

*

林听刚回到林家不久,她沐浴完坐在?罗汉榻上,看陶朱拿火折子?点燃被风吹灭的几根蜡烛。

陶朱点好这几根蜡烛,去把窗关小点:“七姑娘您怎么这么晚回来。”再晚一点就?要赶上这场雨了,到时恐怕会被淋个正?着了。

窗关小后,雨声也小了不少,林听懒懒地睡下来,脑袋朝外,望着屋顶:“要处理的事比较棘手。”段翎这个人比较棘手。

她洗过的长发垂在?罗汉榻边缘,时不时往下滴几滴水。

陶朱打开?柜子?拿出葛布,坐到罗汉榻下方的板子?,为?她擦干头发:“七姑娘可处理妥当了?”

林听迟疑:“算是吧。”

“那就?好。夫人在?您回府之前派人来问过您,奴说您见完公主后要去布庄办事,让奴先?回府里?报平安。”陶朱和?她“串口供”。

她微微失神,没?回陶朱。

陶朱以为?林听这样就?睡着了,看过去却发现她还是睁着眼睛的,只是出神地望着屋顶:“七姑娘,您怎么看起来魂不守舍的。”

林听立刻回魂:“我今天就?是太累了,想早点歇息。”

于是陶朱加快给林听擦头发的速度,好让她能尽早到床榻入睡:“您等等,很快就?可以了。”湿着头发入睡,对身体不好。

她伸手拦陶朱:“也不用这么急,慢慢来,我这样躺着也挺舒服的。”

陶朱看了眼林听伸来拦住自己的手,她五指艳红,柔软的掌心亦是如此?,有一种异样的红:“七姑娘,您的手怎么了?”

林听僵住,怎么又有人问这个问题,真的红得很明显?

他们为?什么都?会留意到?

林听借着烛火仔细看了看,发现是红得挺明显的,她天生冷白皮,掌心虽透着健康的淡粉色,但红成这样的次数并不多,之前不是被烫到红,就?是被冻红。

她刻意没?回想明月楼的事,尽量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大碍,就?是抓一个东西抓太久了。”陶朱单纯,肯定不会想到那个方面。

陶朱心疼:“疼不疼?”

林听埋首进软枕里?,没?让陶朱看到她古怪的表情:“不疼。”不疼是真的,但麻也是真的。

陶朱继续给她擦发:“您说要处理的急事是抓这个东西?”

“不说这个了,反正?这件事都?过去了。”林听表情更古怪了,不太想再回答这方面的问题。

陶朱没?看到林听的表情:“七姑娘,今日您和?段大人在?明月楼雅间里?说了什么,我看你们聊了挺久,他是不是生气您找小倌?”

雨越下越大了,窗户被淋得噼里?啪啦地响,林听抬起头来。

“我就?想找他拖延点时间,顺便想想如何说服公主,让我离开?明月楼的办法……不对,你为?何会觉得他会生气我找小倌?”

段翎怎么可能会生气她找小倌,他们又不是那种关系,难不成是担心她会“带坏”段馨宁?就?算是担心她会“带坏”段馨宁,也不该是生气的情绪,而是厌恶。

林听严重怀疑陶朱疯了,说段翎会因此?生气。

陶朱理所应当道:“段大人不是喜欢您?他喜欢您,肯定会吃醋、生气您去找小倌的。很快您就?可以趁机折辱他,抛弃他了。”

“陶朱,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林听坐了起来,用手探了探陶朱额间的温度,“明明没?病,怎么净说糊涂话。”

她好笑道:“段翎会喜欢我?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陶朱委屈巴巴:“奴没?说糊涂话,奴只是觉得您为?段大人做了那么多事,他定动心了。”然?后七姑娘就?可以开?始实施报复计划。

林听曲指敲了下她的脑门:“你想得很好,下次别想了。”

“是奴妄加揣测,奴错了。”陶朱撇嘴。事到如今,七姑娘还要继续向她隐瞒这个报复段大人的计划。也罢,那就?装不知?道吧。

陶朱替林听擦干头发,叠好葛布:“后天是冯夫人的生辰,段家今晚派人递了帖子?来,说想请您去。您是去呢,还是像以前那样拒了,备一份礼送过去?”

她考虑许久:“去吧。”

这回不是什么赏花宴,而是冯夫人的生辰,作为?晚辈的她该去还是得去。毕竟冯夫人不仅仅是段翎的母亲,还是段馨宁的母亲。

林听离开?罗汉榻,躺进床,拉过被褥盖到肚皮上:“很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不用守夜。”

“好。”陶朱不打扰她休息,放下帐幔就?走出里?间。

过了片刻,帐幔之内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床上的林听翻来覆去,睡不着,闭眼后总感觉有东西在?手心上,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