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臻抬起眸子,紅著眼眶喊道:“那你告訴我啊!這世上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解決的?你告訴我,讓我幫你啊!我們一起面對不就好了!”
陳齡怔怔地看著沈臻,沒由來地覺得很想哭,如果那時候也有個人跟他一起面對的話......他的腦海中閃過黎業的背影,如今半年過去,黎業現在過得還好嗎?他不知道,自從逃到西區後,他就把黎業跟他的過去一併捨棄了,一開始他還很害怕黎業會來西區抓他,但過沒多久,他就在新聞上看見了黎業請辭秦氏集團總經理的職務,在那之後黎業就杳無音信,彷彿人間蒸發似,從他的世界裡徹底消失。
在這半年裡,和黎業一起消失的還有青龍幫。青龍幫不知是惹到了誰,在這半年裡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首領龍俊華下落不明,高層幹部相繼被虐殺致死,屬於青龍幫的每個分部都被摧毀殆盡,傷亡人數高達數百人,警方最初的說法是黑幫之間的報復,就像是為了回應警方的說法,在青龍幫覆滅之後,一個名叫白龍會的黑手黨橫空出世,做出的第一件事就是昭告天下:青龍幫是他們摧毀的。
目前白龍會的規模已經跟全盛時期的青龍幫相差無幾,只不過白龍會的會長比龍俊華更加神秘,連名字都是個謎團,白龍會的所有事務都是由副會長張燃全權代理,除了張燃與白龍會的幾名幹部之外,沒人知道白龍會的會長究竟是何方神聖。
“如果我說我被人輪姦過不只一次呢?”陳齡凝視著呆愣在原地的沈臻,失笑出聲,“我就是個被人玩爛的婊子,就算是這樣,你也願意喜歡我嗎?”
出乎陳齡意料的是,沈臻在幾秒鐘的錯愕之後,面露堅定的神情:“我願意。”
“......什麼?”
“我說我願意。”沈臻把陳齡摟得更緊,“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歷經這麼可怕的事,但這些都已經過去了,陳齡,你可以放過自己,展開新生活了。”
這時一道強光打在兩人身上,是車頭燈,燈光亮得刺目,沈臻下意識將陳齡護在身後,一副保護的姿態。他們這才注意到,原來咖啡廳旁一直停著一輛黑色跑車,出身豪門的沈臻認得這輛黑色跑車,全帝國限量五台,價值千萬,什麼樣的有錢人會在這時候不回家,選擇把車停在一間小咖啡廳前面?甚至還拿車燈照人!
緊接著一個身穿西裝的身影從跑車裡走了出來,陳齡看清那人的模樣時,整張臉都白了。
“黎業......”
黎業意思性地給予鼓掌:“真會說,聽得我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他淡然道,“陳齡,我只說一遍,過來。”
【作家想說的話:】
還能說啥呢,為陳齡上香,黎哥刷完副本來抓人了。
28逃跑被抓/我认识的黎业,根本就不是你这样的人
沈臻警惕地瞪視著雙手衩在西裝口袋裡的男人,男人長得俊美無雙,給人的感覺卻很危險,非常危險,他一時間分辨不出來這男人究竟是ABO裡的哪種性別,不過無論哪種性別都不會減少男人給他們的壓迫感。
男人身上的戾氣也很沉重,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陳齡怎麼會認識這種人。
“你是誰?”沈臻像隻炸毛的貓一樣,警惕地問,“你找陳齡做什麼?”
“我找陳齡,關你什麼事?”黎業歪了歪腦袋,輕描淡寫地問,“陳齡,這就是你新找的對象?”
“不是的......”陳齡蒼白著臉色反駁,“黎業,你聽我解釋──”
陳齡話未說完,就被沈臻應聲打斷:“沒錯。”沈臻牽起陳齡的手,不顧陳齡的掙扎與他十指交扣,“我就是陳齡的新戀人!不勞你費心,以後我會好好照顧陳齡的,所以請你離開,別再來打擾陳齡了。”
“嗯,挺會說的。不過你廢話太多了,我嫌煩。”黎業敲了敲車門,另一個男人從駕駛座的位置上走了下來,手上握著一把手槍,黑幽幽的洞口對準了沈臻。
陳齡一驚,猛地掙開沈臻的桎梏,他展開雙臂,隻身擋在還沒意識到危險的沈臻面前,哀求道:“我跟你回去,求你別傷害他。”
“你這樣倒整得我像是個反派了。”黎業的聲音還是很平淡,表情也很平靜,彷彿對這一切渾不在意,“所以你還愣著幹什麼呢,還不快點給我滾過來?”
陳齡咬了咬牙,欲待朝黎業的所在之處走去,然而他才剛邁動步伐,就被沈臻從身後一把扣住手腕,不讓動彈。陳齡對上沈臻乞求的目光,沈臻看起來就像是隻被人拋棄的小狗,惹人憐惜。
“你不要過去,我、我是財閥沈家的小少爺,西區是沈家的地盤,他們不敢對我們怎麼樣的。”
捕捉到關鍵字的黎業挑起眉毛:“你是沈煉的表弟沈臻?”
“我就是沈臻。”沈臻忍著恐懼,虛張聲勢道,“你要是不想被沈家報復的話,就趕緊給我離開!”
孰料黎業卻低笑出聲,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打了誰的電話,甚至還開了免提。不消多時,電話被人接通,黎業面帶微笑地對電話彼端的人說:“沈煉,你表弟沈臻想妨礙我帶陳齡走,這事你說怎麼解決?”
沈臻的表情一僵,強行撐起的氣焰被人當頭澆了一罐冰水,徹底熄滅了。
沈煉清冽的聲音在黑夜中響徹:“沈臻,為了你自己好,這件事你別插手。”想到沈臻年輕氣盛可能聽不進去他的話,他又補了句,“如果你因此丟了性命,我不會同情你的。”
黎業道了聲謝,隨後掐斷電話。他慢悠悠地走到渾身僵硬的陳齡跟前,以不容反抗的力道掰開沈臻的手指,牽起陳齡,驀然像以前那樣露出了燦笑,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走吧,陳齡。”
沈臻還想反抗,這時一道冰冷的信息素鋪天蓋地壓了下來,壓得他喘不過氣,身子晃了晃頹然地跪倒在地,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直面如此充滿壓迫感的信息素,甚至比沈煉的還要沉重,更令他難以想像的是,這冷得刺骨的信息素竟然屬於一個omega!
俗言彼之砒霜吾之蜜糖,這對沈臻造成劇烈打擊的信息素對陳齡來說卻是舒服至極,他頓時有種回到理想鄉的恍惚感,情不自禁地放鬆了緊繃的身體,意識變得朦朧,他乖順地偎進黎業的懷抱裡,像隻撒嬌的小寵物蹭了蹭黎業。
黎業睨了眼跪倒在地,眼神充滿憤怒的alpha,可笑可悲的失敗者alpha,嗤笑一聲,在沈臻目眥欲裂的注視下摟著陳齡上了車。
張燃斜了眼已經構不成威脅的沈臻,收起手槍,重新坐回駕駛位。
黑色跑車只在暗夜中留下一道稍縱即逝的紅光,揚長而去。
陳齡回過神的時候,他正側臥在椅子上,腦袋枕著黎業的大腿,身上蓋了件黎業的外套,很溫暖。陳齡怔了怔,想坐起身,黎業覆上他的後頸輕輕揉捏起來,力道溫柔得像母獸在舔舐幼崽:“還沒到中央城區,你可以繼續睡。”
“......這半年,你過得好嗎?”
“現在終於想到要關心我了?”黎業漫不經心道,“挺好的,只不過每個月的發情期都是靠抑制劑度過罷了。”
陳齡瑟縮了下,用外套裹住自己的下半張臉:“我不會為我的逃跑道歉的。”
“是嗎,我不稀罕。”黎業靠著車門,凝視著窗外高速移動的夜景,“不過你竟然知道要去黑市偽造證件跟身分背景,誰教你的?”
“我自學的。”陳齡悶聲說,“我明明藏得很好,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讓我想想,在你逃到西區的一個月後我就找到你了......權勢是個好東西。只不過那時我在忙著拚事業,所以沒空去抓你回來。”黎業說,“現在事情都塵埃落定,我自然就去西區抓你了。”
“所以你這半年來都在監視我?”
“是喔,我知道你在哪裡上班,也派人在你的出租屋裝了監控。”
陳齡驚得坐起身,外套順勢滑落。他瞪大眼睛,驚恐地看著黎業:“你這瘋子......”
“這些都是基本操作,談不上有多瘋。”毫無自覺的瘋子理所當然地說,“你在出租屋的東西我派人去收拾了,工作我也找人去幫你辭了,所以你也不用太留戀西區。”
“你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陳齡啞聲說,“我認識的黎業,根本就不是你這樣的人。”
“如果我說我是被逼著成長的,你信嗎?”黎業瞥了陳齡一眼,又繼續看向窗外,“以前剛進秦氏集團工作的時候,我被部門前輩霸凌得很慘,他們都不把我當人看,部門主任也是,當眾對我咆哮,把我的企劃案撕爛了扔在我頭上,讓我加班重做,等我好不容易做出來了,卻被告知他們早就採用了其他前輩的企劃,那段時間我就像活在地獄裡,每天不是被人格羞辱,就是被踐踏尊嚴,過得連條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