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对于这话洪文刚不可置否。金三角可是块肥肉,拿下也并不容易。就算高晋要让些甜头给自己,也并不可能完全没有条件,更遑论是全部给?无论怎么装,一匹狼怎么也变不回当初那条狗的。
洪文刚出院的当天高晋就飞去了泰国,安叔将洪文刚接回家后曾婉转的提及关于高晋此人的问题。省略不必要的赘语,整体思想大概就是建议洪文刚应该趁着现在还有机会,高晋尚未羽翼丰满之际将他尽快除去,否则总归会成为一大患。
“人家都说养虎为患,养狼能成了个什么我倒是很好奇。而且你也说了,高晋已今非昔比。真要对付起来,他不一定会穷途末路,但是我倒是真会伤筋动骨。安叔,我是商人。”
“可是少爷啊!”
安叔还没将话说完,洪文刚便抬手止住了他的话语。
“我累了。”洪文刚以一句话结束了这个他认为并没有多大探讨意义的话题。
那年的大年二十八高晋赶了回来。
那会儿洪文刚兄弟才刚刚吃过饭,洪文标正陪他哥在大厅里喝茶呢。冷不丁就瞧高晋带了一群人回来,洪文标立马紧张得站了起来。暗暗道:该不是忍不住,终于要动手了吧?
洪文刚望了自家弟弟一眼颇有些不耐:“都这么大了还是老是冒冒失失的没个定性。”
“洪先生。”
随着高晋的话语刚落,后面跟着他的一票人呼啦的一下全部低头弯腰气势如虹的喊了一句:“老板。”
“泰国那边搞掂了?”
“年后可以收尾。”说道这里高晋顿了顿,然后朝后方做了个指示。后面立马有人将一个文件袋给他。“当然,主要也是看洪先生您的意思。”
洪文刚扫了一眼桌上摆放好的东西,对高晋说了一句:“年后跟我去一趟柬埔寨。”
“是。”
高晋甚少会否决洪文刚的安排,这次自然也一样。
“你有事?”
洪文刚这边才跟高晋交代完柬埔寨的事情,那边就见他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洪文标偷偷瞧了一眼高晋,然后低声讲了一句:“哥,我们楼上说吧。”
洪文刚眉头微微一皱,却依旧是点了头。洪文标跟着他哥到楼上的书房,还顺手将高晋带来的两叠东西给拎了上去。在二楼回廊朝下看,依稀还能看见高晋用泰文跟带回来的人安排着什么。虽然,这种类似的情景近几年颇为常见,渐渐习惯并适应。可是不知道今天那久违的违和感又回来了。总觉得哪里不对…有什么事情是不应该那样的。
原本洪文标对于高晋就有所忌惮,当他看到高晋其中一份资料居然是财产分配说明。
他第一个反应是,原来高晋这么有钱了吗?第二是他居然要将自己名下的财产所有权尽数转到自己未来伴侣名下!可问题是,高晋什么时候结婚了?
“哥,高晋结婚了吗?”
见洪文刚并没有回答的意思,洪文标依然不放弃这个问题,毕竟在他看来事关重大。
“该不是,就是之前他在柬埔寨救下的女人吧?”
安叔前些时间收到情报,高晋在柬埔寨救了一个女人并安放在了那边的宅邸。这件事情,高晋并没有回报给洪文刚,而且就他们追查下去的消息显示,那女人的身份不简单。
如果高晋真的要和那女人一起,他现在提出的东西,无疑就是为了叛出洪家做准备。若当真如此,洪家绝对不能坐视不理的,高晋已经并非从前那个一无所有的狼狈孩子了。
“哥,你当初就不该这么放任他!”想到洪家即将可能遇到的冲击,洪文标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也许是被洪文标烦狠了,洪文刚冷淡的回了一句:“自凭本事罢了。”
“可是…”
“你说的有事就是给我讲这些废话吗?”
“不是,哥。那个,叔公他们今年年三十有些安排想要改动下,想和你确认…”
洪文标按照叔公们的意思传达的时候,见他哥全程都在闭目养神,也不确定是听下去多少。却不想他哥此番这么好说话,他都还没说完便打断道:“行吧,就按他们说的办。”
洪家虽然本家人少,可到底总归有些说得上话,有些身份的旁系。所以一般这一天都是一大家族人在五星级大酒店吃的。大部分的国人虽然的的确确破除了从前迷信的那些个儿说法,可是一些个大家族,特别是南方一带的大家族到底还是死守着封建陈旧的老一套规矩。譬如说:中秋、冬至、年三十儿、元宵,都是些大节日,最好是一家人聚起来的日子。比如说逢年过节的屋里屋外就要收拾敞亮,放些喜庆的摆设。
虽然洪文刚依然不苟言笑的样子,可看着小辈闹腾,缠着他要红包。满屋子的装点得红红火火的心情也会好上不少,大概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通常吃饭的时候洪文标和高晋在洪文刚身旁一左一右的坐着,洪文标会时不时和族里人说说话。而洪文刚哪怕是心情不错却始终较为寡言。至于高晋,他还年少的时候除了各种伺候着洪文刚外基本不跟其他人有所交流。待他后来有点名头了,参加这种家族式聚餐也依旧是各种伺候着洪文刚的饮食和种种,只是偶尔会代洪文刚给回几句话。大家是早习惯了,甚至还有人还笑言要是放在古时候,这洪少爷活脱脱就像是给自个儿养了个童养媳。当然这也是早些年的事了,现在谁也不敢这般说道或提起。
今年也一样。只是前来参与的人数多了一倍不止,基本上是家族里年轻一辈的都到齐了。
</p>
09
洪文刚和洪文标到的时候,立刻有一群人满脸笑意的迎了上去。更有长辈着端了一副关怀嘴脸问:“怎么今天不见阿晋呐。”
虽然对方问了的也是洪文标疑惑了一路的问题,可是怎么那人口中问出来的话他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味呢?
洪文刚似笑非笑的看着问话的人:“怎么,你和高晋很熟吗?既然这么想见到他,就自己联系他去啊。”
那人似乎也没料到洪文刚会这么回答,瞬间尴尬不已,脸色也沉了下来。
旁边有好事者更是一副和事佬姿态说道:“阿刚不要这样,三叔公也是关心你。”
洪文刚嗤笑了一样,看着两人的眼神跟看两个弱智没什么区别。
“关心我却问的是高晋?我建议你们年后有空就约医生看看,精神科的。”
“你!”
“够啦!闹什么闹!这喜庆的日子里,谁要闹就给我滚出去!是不是年都不能好好过啦!”发话的人是一位穿着雍容华贵的老夫人,她满头的银丝盘起,脸上已是满布岁月的痕迹,身子骨却依然硬朗着,眼眸下隐含着久经风霜的坚韧以及历尽浮华沧桑的睿智。这个女人经历过丧夫之苦,丧子之痛,丧孙之哀,她将风雨飘摇的洪家一手拉至如日中天,她是如今洪家说话最具份量的人。
“文刚,来,快到太奶奶这儿来。瞧瞧你,瞧瞧你,一段时间不见怎么又瘦了?是不是阿晋太忙了,都没时间照顾好你?要不,回头太奶奶给你安排几个人吧?”
老太太对待洪文刚的态度大家早习以为常,就算再不爽也只能憋着。谁让人家就两个亲重孙子。老太太一生亲缘凄苦,好不容易能看着两个重孙平安长大,特别大的那个从小就被验出心脏有问题,自不免就更得了老太太的偏心了,否则家主之位他哪能坐得这么顺心。
至于洪文刚,洪文刚对于自家太奶奶也很是没有办法的。往年她老人家并不喜参与这些个吵闹的聚会,都是私下里再另外和他们兄弟还有高晋一起吃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老人家对于高晋的态度就特别奇怪,偶尔还会说些比较莫名的话。一般洪文刚都是不做理会的,只当没听到。这次他也是走到太奶奶的身边落座,便无其他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