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形容的不太准确,比起顾韩先前住的,说这是一处破败的庭院似乎更为合适。

清晨的庭院格外荒凉,阳光还没洒满大地,薄薄的水雾浮在空气中,周边的树木杂草像是枯败了一样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机,

门口地下的青石台阶被露水沾的有些湿滑,倒映着顾韩模糊黑影,墙角还有蜘蛛网被屋檐上掉落的水滴砸了一个大洞,顾韩向前走了几步,

庭院的角落里还有一口古井,看着样子似乎有些年头了,周边被落叶覆盖,井口的缝隙里还夹杂着青苔,孤零零的坐落在角落里倒是有些阴森,

“我去,这里真的不是一般的破啊。”顾韩啧了几声,眼神里是掩盖不了的嫌弃,顾韩半辈子锦衣玉食的还从未落迫到几乎要与天地同眠的境地,心里那叫一个困苦,

没几步就到了王府大门,破旧的木门一点都没气势,随手推开吱呀吱呀的声响整的顾韩脑袋一翁,出乎意料,购物中心就在家门口?

街市很繁华,道路边的商贩对着来往的行人一声声吆喝着,嘶哑粗粝的叫喊声还有百姓们讨价还价的声音就这样在不大的街道上回荡着。

与繁华景象不相同,他们的衣着打扮,粗布麻衣面色枯黄,嬉笑的小童都瘦弱的只剩下皮包骨,

衣服打满布丁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比起盛京人眼里对于其他事物的新鲜感,灵州百姓的眼里似乎只有对于生存的麻木。

“咦,大哥哥,你是住在这里的人吗。”顾韩低头看去一个奶娃娃手握着风车拿着脏兮兮的小手正拉着自已的披风,

笑的很甜,眼睛也是大大的,不过在他稚嫩营养不良的脸上尤为恐怖。

顾韩蹲下身,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柔声道:“是啊,哥哥不久前才搬过来的,小朋友你娘亲呢。”

小孩转头在街道上扫看一眼,指着一个在摊前还价的妇人糯糯道:“娘亲在那里呢!”

也许是母子连心,妇人望向顾韩这边突然瞪大眼睛骂骂咧咧的跑了过来,一把扯开孩童的手,

看着顾韩披风上留的脏手印紧张的声音都在抖:“对不起这位大人,孩子不是有意弄脏您的衣裳实在是抱歉”

没等顾韩开口,妇人咬了咬干裂的嘴唇下一股脑把自已手里仅剩的几个铜板塞到了顾韩的手里:“孩子他爹出去打猎去了,

我,我身上就这些钱,瞧大人您这衣衫金贵,等我丈夫回来卖了猎物再来给您补齐好吗。”

孩童不懂自已的母亲为何这样害怕,拉着他的手都在抖,力气大的把他手捏的好疼:“娘亲,手痛”

妇人突然哭了出来,拉着孩童的手就朝他屁股打去:“叫你不听话,叫你胡闹,这下好了,你爹爹不在的这几天我们娘俩怎么活啊。”

孩童哭闹着,路人也随之望向顾韩这个方向,顾韩被这些视线盯的头皮发麻,走向前去阻止了妇人的动作,把铜钱还给了她,

尽量让自已声音听起来心平气和一些:“孩子也是无心之过,衣服脏了洗洗就好,可别打孩子了。”

妇人握紧手里的铜板眼泪汪汪的看着顾韩:“大人说的当真。”

“自然是真的。”

妇人看见顾韩身后的人影抱紧怀里的孩童道了声谢随后就不知去处了,

“跑这么快,我看起来很像坏蛋吗。”顾韩挠着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一下拉了回去,接着木门被一股内力重重关上,隔断了其他人好奇的目光。

“小歌儿,你什么时候来的?”顾韩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些惊讶“什么时候醒的?”

朝九歌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顾韩敞开大半的胸口,惩罚似的双手环住他的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皇叔偷偷看我的时候就醒了,见你和那小屁孩聊的开心没去打扰。”

一股醋味,顾韩笑眯眯揉了揉朝九歌的脑袋:“把你撅出来的嘴唇收回去再同我说话,至于吗,和一小孩吃醋?”

朝九歌欲盖弥彰的鼓着嘴就像生气的河豚一样,瞪了顾韩一眼:“我才没有吃醋,皇叔都没那样温柔的同我说过话只是有些嫉妒罢了。”

“嗯哼?”顾韩挑眉看向朝九歌的眼神分明是在控诉他的无理取闹:“滚蛋吧,别胡闹我对你还不温柔?你要是想要天上星星,我恨不得将月亮一起摘下来送给你。”

朝九歌被顾韩的话逗得噗嗤一笑,突然亲了一下顾韩撒着娇:“我就知道皇叔最疼我了不是?可惜我不要月亮,也不要星星,这辈子只要皇叔一个就够了。”

顾韩没回答拉着他的手往屋里走去:“快回屋,你手这样凉,不知爱惜自已的身体穿着里衣就跑出来,成心叫我心疼的是不是。”

第68章 糖葫芦味的

朝九歌听到顾韩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错愕的表情,自已的这个皇叔似乎总有一种撩人不自知的魔力,

每次刻意躲避他的好,自已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放纵他的胡作非为,给人希望又拒之千里。

“皇叔……”朝九歌轻轻叫了一声,但顾韩并没有回头,只是拉着他的手继续往屋里走去。

“来的正好,早膳做好了,王爷快快用膳吧”叶文看见他们二人笑着招呼着,业礼也帮忙布置着菜肴。

顾韩拉着朝九歌入座,看着桌子上的白面馒头咸菜甜粥不免皱起眉头:“咦,今天怎么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菜了?”

倒不是顾韩吃不了,相反看见这样熟悉的早餐内心早就开始哭嚎,这么长时间了早餐终于不是乱七八糟的炖汤了呜呜呜。

业礼以为顾韩吃不惯低着头道:“路上我们带的干粮本就不多,灵州荒凉吃食也少的可怜,我正和叶将军商量着晚上去河里看看能不能猎条鱼回来给王爷打打牙祭。”

朝九歌补充道:“我们刚来的的时候王爷你那屋顶还破了个大洞,王府也是一片萧条叶将军和师傅还有我,扫了好久才搞成如今的样子。”

原本顾愿不舍得自已的弟弟去灵州受苦,给顾韩安排了不下200余人一起跟着,

摇摇晃晃走在街道上就像蚂蚁搬家似的惹的路人纷纷回头望去,可惜刚出城门顾韩嫌弃太过惹眼该打发的都打发走了,如今的灵州就只有他们四人。

顾韩悔不当初啊,面上不显指了指身边的空位:“坐吧坐吧,一起吃可不能浪费粮食。”

.“这........怕是不合规矩”叶文犹豫着开口道,业礼也是,待在一边站桩,

“什么啊,就我们四个人搞什么主仆啊喂,快点快点,来来来喝粥喝粥,再不吃就凉了。”

顾韩很积极给他们一人盛了满满一碗白粥催促着,叶文对顾韩这个人看法又多了些不同,

传闻里这个王爷一向不喜欢别人逾矩干一些有辱他身份之事,毕竟那些贵族也是一样,通过欺压百姓来满足自已的虚荣心,

可现在他却能够放下身份和规矩与他们这些下人齐聚一桌,着实有些有趣。

“嗯,说得对。”朝九歌也跟着顾韩催促着,叶文不再推拒笑着推着业礼入座,四人围坐在餐桌旁,各怀心事的吃完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