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1)

宁园外宅,陈敬宗跑了一大圈,彻底把筋骨舒展开了,瞧见从外面走进来的侍卫统领周吉,陈敬宗笑笑,在周吉上前行礼时问:“多大了?”

周吉恭声道:“二十四。”

陈敬宗:“如此年轻就做了公主身边的侍卫统领,想来武艺不俗?”

周吉垂眸道:“驸马爷谬赞,属下原在御前任职,承蒙皇上赏识,将护卫公主的重任委派于属下。”

宫里那些御前侍卫,个个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周吉这话看似谦虚,实则也有些自傲的意味。

他是公主的侍卫,别看驸马与公主是夫妻,身体上的关系更加亲密,但驸马是有可能委屈公主的,他们这些侍卫则将始终忠于公主,所以,凡是公主身边的人,都该对驸马爷不卑不亢,倘若一个个都变成软骨头,只会滋长驸马爷的夫威,渐渐把公主当成寻常妻子对待。

陈敬宗看着他坚毅的脸,笑了笑:“我这一年身边都没个擅长功夫的人,早已手痒,不如你我切磋切磋?”

周吉退后两步,恭敬道:“驸马爷身份尊贵,属下不敢犯上。”

陈敬宗不耐烦道:“你也是习武之人,怎么跟文人一样??嗦,敢就比试比试,不敢就算了。”

这时,吴润走了过来,笑着对周吉道:“既然驸马有雅兴,你就陪驸马练练手吧。”

周吉本来也想应战了,听了吴润的话,他再无任何顾虑,取下身上的佩刀郑重放到地上,再摘下头顶的侍卫冠帽,转身看向驸马爷。

陈敬宗卷起袖子:“来吧!”

一个是二十二岁的英武驸马,一个是二十四岁的侍卫统领,两人年纪相仿身高也相近,动起手来,犹如山中两只猛虎相逢,谁也容不下彼此。

“公公,要不要禀报公主?”一个小太监担心地问吴润,“万一驸马爷伤了,叫公主知道是驸马爷提议比试的,也省了驸马去公主那里告周统领的状。”

吴润笑道:“陈阁老的爱子,还不至于如此。”

陈家四个儿子,次子早已病逝,长子陈伯宗、三子陈孝宗皆君子如玉且才情卓然,便是他们在宫中都有所耳闻,只有四子陈敬宗,一直都没什么名声传出来,却因为皇后娘娘赏识陈阁老,一举被选为驸马。

吴润想知道这位仪态粗俗的驸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公主是他看着长大的,如果驸马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如果公主不喜欢他,哪怕婚事不能退,吴润也有办法让驸马在公主身边举步维艰。

两人低声交谈间,陈敬宗与周吉已经过了十几个回合。

时间长了,除了吴润与那个小太监,一些巡视的侍卫与其他侍从也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围了过来,看得津津有味。

当第一缕阳光越过墙头洒落过来,陈敬宗突然抓到周吉的一处失误,反手扣住周吉左臂,一拉一扯,便将周吉按得单膝跪在地上。

周吉挣了一下,感受着驸马爷岿然不动的铁臂,他倒也心服口服,痛快道:“驸马好功夫,属下自愧不如。”

陈敬宗听了,卸了力道,笑着将他拉了起来。

周吉行礼告退,继续安排侍卫们巡逻。

守寡后我重生了 第48节

陈敬宗也很意外,细细问了张斗她过来时的情形,却也没能琢磨出她的来因。

扯着衣襟闻了闻,陈敬宗道:“备水吧,我要沐浴。”

张斗:“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他带着三分喜意离去,富贵狠狠瞪了他几眼,然后凑到主子身边,压低声音道:“爷,您瞧瞧他,我从五岁起就跟着您,伺候了您十几年,他竟然要跟我争做您身边的第一红人。”

陈敬宗:“你傻是不是?你是要跟着我去外面当差的,流云殿这四个小太监里总要有个领头的,他争的是流云殿大太监的名衔,怎么,你也想当大太监?”

富贵猛吸一口气,弯腰捂住裤裆。

陈敬宗嫌他没出息,大哥三哥身边的小厮瞧着都像个人物,怎么就自己身边的小厮没个正形,可见老头子当年给他们兄弟挑人时就偏了心,专把歪瓜裂枣丢给他。

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袍,陈敬宗蹲在院子里连刷三次牙,确定嘴里没有酒味儿了,这就丢下富贵与四个小太监,一个人去了栖凤殿。

华阳在次间的榻上坐着,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她歪歪头,透过明镜似的琉璃窗,瞧见陈敬宗穿着一件枣红底绣麒麟的圆领锦袍气宇轩昂地跨了进来。

陈敬宗是武官,身上白皙,脸与脖子都晒成了浅麦色,不过被这枣红袍子一衬,竟也显得面如冠玉。

他才除服,还没来得及做新袍子,今日穿的这两套显然都是吴润提前为他准备的,衣橱里或许还有更多。

吴润做事就是细心,胜过她小时候的乳母嬷嬷。

思量间,陈敬宗挑起帘子进来了,视线直接落到她身上。

华阳轻讽道:“驸马爷这一觉睡得可真香。”

陈敬宗站在榻前,目光先在她身上过了一遍,才开口道:“你去找过我,可是有事?”

华阳被他轻佻的眼神弄得浑身不自在,他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成亲这么久了,每次见着她还是跟饿狼见了兔子似的,仿佛随时随刻都可以将她抱进内室来一回。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们饭局上的情形。”

陈敬宗:“不是跟你说了,我看都没看那个女人,早早打发了。”

华阳:“谁在意那个了,我是说项宝山等人待你如何,你身上酒气那么重,他们是不是灌你喝酒了?”

陈敬宗见她要长谈,就侧坐在榻边上,带着几分轻蔑道:“醉仙居的酒确实不错,我喜欢喝,他们来敬酒我才一口气喝了个痛快,倘若酒差,或是我不想喝,他们灌也没用。”

华阳皱眉道:“喝酒伤身,再好喝也不能喝过量,看你醉得,睡了整整一下午,这是今日不必当差,不然你岂不是耽误了正事?”

陈敬宗反驳道:“我是那种没分寸的人?若是在差上,我也不会放开了喝。”

华阳只拿眼睛瞪他。

陈敬宗不解道:“你生什么气,我又没在你身边睡,知道你仙女下凡闻不得人间污浊,我特意去的流云殿。”

华阳:“说得好像我赶你走了似的,我只是让你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