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禾摇头拒绝,“我不想他当我哥哥,我想嫁给他。”
这十几年来,她从来都没喊过他一声哥哥。
周郁川突然想起她生日宴那晚,旁人点蜡烛让她许愿。
江晚禾双手合十,闭眼朗声道:“我希望能嫁给周先生,成为他的周太太。”
众人大惊。
他当时也变了脸。
有朋友生怕江晚禾难堪,连忙找话给她台阶下,“晚晚,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你赶紧重新许一个。”
江晚禾的眸色和语气皆平静,“我知道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所以……”
“从今天开始,我放弃这个愿望了。”
周郁川心里烦躁得厉害,说什么爱他,满心满眼都是他。
其实最虚伪最决绝的人就是她。
江晚禾的释然在江云山看来是强颜欢笑,紧皱的眉头始终未舒缓半分,暗自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晚晚,爸爸只希望你幸福……”
“她的幸福就应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
略显苍老的声音如同冬日里刺骨的寒风,冷洌而锋利,江晚禾身体一僵。
来人正是江老太太,由傅可沅小心翼翼地掺扶着。
傅可沅向来是个会收拢人心的,进了门第一时间向江云山问好,“江伯伯好。”
江云山眉峰微蹙,神色有些冷淡,不咸不淡“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这几天,刘净秋再次找到了他,强烈要求江晚禾和傅可沅恢复各自的身份,他心中有所顾虑,便一直没点头答应,找借口拖延着。
没想到,她们转身就找上了老太太。
江晚禾起身,微微俯身恭敬问候,“奶奶。”
江老太太并不回应江晚禾的问候,只冷冷瞥了她一眼,眼底难掩厌恶之色。
第8章她不能再留在江家
面对江老太太的无视,毫不加掩饰的厌恶,江晚禾面色平静,毫无波澜。
自从小姑姑江千雪江去世后,奶奶便对她心生怨恨,从未给她任何好脸色。
为了避免祖孙二人矛盾越积越深,江云山打小就安置江晚禾在姥姥家生活,只有过年过节才回老宅吃团圆饭。
尽管每年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但江晚禾没哪次能躲得过她的冷嘲热讽。
二十年下来,她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江云山起身迎了上去,扶着老太太坐下,“母亲,您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老太太信佛,一直住在西院吃斋念佛,平日里鲜少踏出西院半步,家中大小事务更是一概不理。
她怒瞪江云山,厉声道:“牛不喝水强按头,我今天要是不来,你是不是要逼着郁川离开嘉禾集团啊?”
江老太太看向周郁川,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
周郁川心神领会,起身换了座位。
“郁川,虽说江家收养了你,对你有养育之恩,但不必拿你后半辈子的幸福去偿还。”
周郁川看了眼江云山,不太敢接江老太太的话。
江老太太和江晚禾皆不知道当年他与江云山等价交换之事。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江老太太冷哼一声,瞥了一眼江晚禾,又继续道:“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当年不知检点做了那种丢人现眼的事情,却还想让别人为她的错误买单,这不是笑话吗?她要跳楼自尽,你也要拉一个人给她垫背吗?”
“就是因为你纵容她,所以她才这样无法无天,丢尽了我们江家的脸面。”
江晚禾心尖一颤。
不知检点,丢人现眼……那一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真如周郁川所言,她识人不清爱上了一个渣男,还怀了他的孩子。他抛弃了她和孩子,她心灰意冷,选择了自杀?
江晚禾把目光投向江云山,后者不着痕迹挪开,显然是不想提及当年的事情。
不行,她得找个机会向父亲问清楚。
“母亲,当年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江云山沉声问道:“是谁去你那里乱嚼舌根。”
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没几个,老太太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
想到这里,江云山的面色又沉了几分。
“你甭管到底是谁告诉我的,这个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江老太太重重地磕了一下茶杯,话锋一转道:“你昏迷住院这段时间,公司动荡不安,要不是郁川力挽狂澜,没准嘉禾已经不存在了。”
“郁川他就是我们江家的大功臣,你要是为一己私欲将他赶出嘉禾,我第一个不同意。”
江晚禾算是看明白了,当年发生的事情,其实江老太太也并不知情,她要是知情,也定然不会忍到今天才来对她发难。
她要是没猜错的话,江老太太应该也知道她和傅可沅身份调换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