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江璃坐在屋里,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似乎僵持起来了。”

“好像挺激烈。”花树也歪头听着。

江璃想了想:“光头不开门,麻子恐怕不好进。”

“麻子还是不够聪明,叫我的话,我会拿斧头把门劈开。”花树做了个单手往下劈砍的手势。

“很有道理,”江璃歪头想了想,“要不,我给麻子提个醒?”

“可行。”花树点头。

江璃立刻站起来,跑到门前,把挡门的木桩搬开,弯身低下脑袋,可他刚仔细往外看了一眼,立刻整个人一抖,快速的把挡门木桩推回去,站起来,回头看着花树。

花树惊讶,刚要开口,江璃扑上去摁住花树的嘴,“嘘~”江璃几乎是用气音道:“先别出声。”

花树感觉江璃的手指在抖,点点头,双手按住江璃胳膊,把江璃带到床边,借着床头牛粪饼的光一照,花树拧眉,轻声道:“怎么,你看到什么了?脸怎么这么白?!”

江璃被花树攥着手,感觉到花树手心传来的暖意,轻吸一口气:“阿木叔的尸体……坐起来了。”

花树一愣,“吓到了?”

江璃点点头:“主要是没心理准备,冷不丁看到……”

“没事,”花树把江璃按到床上,让他躺倒:“不要管了,睡觉。”

江璃使劲攥着花树的手:“花树,你说,阿木叔会不会没死?”

花树脱了上衣给江璃盖上,也躺下,“不可能,我试过了,阿木叔死透了。”

“那……难道,是像选新娘死的那个女玩家的尸体一样?”

“有可能,毕竟是枉死。”花树掰了掰江璃:“别想了,闭上眼睛,睡。”

“好。”江璃紧了紧花树的衣服,深吸口气,闭上了眼。

第63章 狼来了

外边, 光头歇斯底里的叫哑了嗓子,也没人出来救他。他徒劳的扒着地, 出于本能, 使劲用完好的另一只脚蹬住门板,想把自己被拽出去的脚给拉回来, 他感觉自己腿上的肉应该被麻子咬掉了一块, 但麻子牢牢揪着他的脚不放, 他的挣扎几乎徒劳。并且因为用力,伤口被撕扯的痛不可忍。

绝望之余, 光头一边抽着冷气,一边开始对麻子叫, 试图说服麻子:“麻子我告诉你,你再磨叽狼人就来了,咱们这样吵吵绝对会把狼人引来的, 还有还有, 阿木叔的尸体还在院子中呢, 你不怕他诈尸吗?你清醒一点,这样下去咱俩都得死。”

麻子松开嘴怒叫:“他么我拖你一起死。不然你给我开门。”

“别别别,你冷静一点, 你死肯定很惨的,你不怕疼吗?”光头努力思考, 突然灵光一闪,急中生智,用瞎话恐吓麻子:“啊, 阿木叔的尸体站起来了,他要找你报仇了,麻子你快看,你快回头看。”

麻子不信,刚要撇嘴,但出于心里的本能,他还是偷偷往后瞥了一眼确认,但是,就是这一瞥,吓得麻子一声惊叫,反身惊恐的跌在了地上。

光头感觉麻子死抓着自己的手一松,立刻死命的把脚往回抽,伤口刮在门板上,疼的他呲牙咧嘴,但他顾不得,终于把腿抽回去后,缩在地上半天不敢动,冷汗一挂一挂的落下来,疼的眼前发花,手摸到小腿上充满粘腻,怕已是淌满了血。袜子也全被血浸透,又黏又湿。

门外,麻子整个人紧贴着门,瞳孔紧缩的看着院中阿木叔的尸体。

不知何时坐起来的尸体沐浴在月光底下,原本盖的草席落了下去,露出焦黑的皮肤,垂着脑袋,塌着肩膀,一动不动。

麻子心脏上绷紧的几乎要断掉,他整个人一动不敢动,后背紧紧贴着门,满脸惊恐的看着阿木叔坐着的尸体。

那恐惧的样子,就像提脖待毙的死刑犯。

但是,阿木叔却只是坐着,低着脑袋,动也不动。

麻子紧紧的盯着阿木叔,缓缓的吸了口气,又呼了口气,但阿木叔仍然不动。

一会儿后,终于,麻子找回了一点理智,他抖索着半转身,一边扭着头紧盯着阿木叔,一边用手轻且快速的拍门,声音里几乎带了哭腔:“光头,算我求你,你快给我开门,我不找你报仇了行不,你放我进去。”

听见门外麻子吓得崩溃的声音,光头反应过来,难道阿木叔的尸体真的……光头吓住了,干咽口吐沫,“麻、麻子,你听我说,除了这屋,还有很多空的屋子,搁牛粪饼的小屋,厨房,不是都能进吗?等等,阿木叔住的屋子还空着,对对对,我怎么没想到,那屋空着,你快去。”光头开始对麻子好言相劝,试图让麻子离开。

麻子只一遍遍的捶门:“你给我开开。”

“我不会开的。”光头趴在地上,壮着胆子从门缝下往院中瞅了一眼,这一眼,吓得他差点尖叫出声,腿上的疼都顾不得了,绞尽脑汁开始想计策:“麻子我告诉你,它现在坐起来了,待会肯定会站起来的。”

“你放屁。”

“我说真的,麻子快躲起来,你待在这不是等死吗?”

麻子回头,惊恐的看阿木叔尸体一眼,又心惊胆颤的看一眼阿木叔屋子敞着的房门,光头说的对,在这里耗着太危险了,麻子爬起来:“光头,我跟你没完。”

愤恨的丢下这句,麻子疯了一般冲进阿木叔的屋子,并且哐的一声关上房门,还使劲坎好了门坎。

倚在门后,麻子腿抖了半天,才渐渐找回理智。

待身上重新聚了力气,他深吸口气,反身回头,悄悄把耳朵贴到门上,听了听院子里的动静,外面一片死寂的安静,一丝声音也没有。

麻子摸索了一下门坎,确定坎牢后,这才长出口气。

转身看室内,室内一片乌黑,阿木叔的房间是连通的两间屋,门通着的应该是客室,左边一进是卧室。

客室乌黑,但卧室有窗子,月光从窗户投进来,把室内照得还算清楚。

麻子摸索着走进卧室,卧室不大,左手边是窗,窗户底下是靠墙的床。

床上铺着褥子,还有铺盖。

麻子伸手摸了摸床,脱鞋爬上去,刚要躺下,想到什么,立刻凑到窗口,往院子里看。

可这一看,他又一惊。

只见原本坐着阿木叔尸体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了一张草席。

阿木叔的尸体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