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像是溺水的人一样，惊惶失措，两手拼命地撕扯着我的衣服，想推开我，可是根本没用，我嘴里的可乐还是如数灌进了他的口中，他因为是躺在下面，又被我堵住了嘴唇，只能发出呜呜的反抗声，然后不得不一一吞下。

灌完以后，我离开了他的唇，看着他，他早已被呛的满脸通红，不停地咳着，眼泪都出来了。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我忍不住大笑起来，这小子就该这样对付他。

“你这个疯子！”他用力把我推到一边，坐起了身，还在不停地咳着，看样子被呛的不轻。

我躺在旁边不停地笑着，有种恶作剧后的快感。

“你小子故意的！”我笑着说了他一句。

“谁故意的！”他往我腰上一脚踹了过来，我赶紧翻了个身，躲了过去，他气极败坏地看着我，不停地喘着气。

“明明就是还没亲热够，难怪你要急着回酒店。”我故意气他，等着看他发飙。

“去死吧！”果不其然，他气坏了，脸也变的更红，他用双脚狠狠地蹬我，想把我踢下床去。我哈哈地笑着，一边用手摁住他的小腿，让他使不上力。

过了好一会，他还在跟我较着劲，额头都冒出了一层汗，力气也比不过我，急的要哭的样子。看到他这样，我放了手，没再跟他闹了。

他坐在床上气喘吁吁地看着我，气呼呼的样子。我又拿过可乐递给他，他不理我。

“又想让我喂你是不是？”我说了句。听到我的话，他赶紧伸手接过，想想觉得没面子，他又咬着牙狠狠踹了下我的屁股，我没有再躲，他白了我一眼，然后喝了起来。

（十三）

我去浴室拿了条毛巾过来给他擦汗，他乖乖地任我擦着，一动不动，只是用两只大眼睛看着我。这小子向来吃软不吃硬。我脱掉他的外套，拉起他的衣服，给他后背也擦了擦。

“要不要开空调？”我问他。

“冷。”他轻声应了句。真搞不懂他，一年四季都是手脚冰凉，我都已经穿短袖T恤了，他还要穿两件衣服。

“林枫，你是怎么想的？关于我们以后？”过了一会我问他。

“想见面的时候再见。”他轻轻吐了句，很小的声音，眼睛也怯怯地望着我，好像知道我会生气。

“不行！干嘛整的跟偷情似的？！”我气坏了！

现在我可受不了这样，尽管之前我还动过那样的念头，如果他现在有了别人，如果他放不开，那我可能真的会委屈自己，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

林枫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林枫，”我拉过他的手，轻声说着，“你就不想天天跟我在一起么？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看球赛，一起出门，一起回家，你不想这样么？”说的我自己都动情起来，这是我一直盼望的生活，跟他一起的生活。

“我想，可是太难了。”他咬着嘴唇，眼泪也溢了出来，在眼眶里打着转。

“不难！你只要跟着我就行了！你什么都不用去想的，我说过这次我一定会做好的，不会再让你难过了，嗯？”我轻轻摇着他的胳膊，乞求着他。

“我不想看到你一个人那么累，我看的难受。”他哭着说，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我心里一阵揪痛。

“我没事的，我不难受。”我抽过纸巾给他擦着眼泪，想起那些过往，自己也难过起来。

那些彷徨的日子，那些不知对错的日子，那些流泪的日子，那些挨打的日子，还有那些离家出走的日子，可是所有这些，都比不上他不在我身边的这两年，生活，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你后来还挨打了么？”他问我，眼睛红红的，泪光在不停地闪动着。

“没有。”我应了句，看到他的样子，不禁想笑，“倒是你打了我不少。”说完我捏了捏他的脸。

“除了我谁都不准打你！”他喊了句，好像谁跟他抢似的。

“好好好，除了你，谁都不准打我。”我又好气又好笑。

“你爸爸也不行！”他又喊了句，像个任性的孩子。

“好好，我爸爸也不行，谁打我都不行，除了你，这样总行了吧？”感觉像是自己把自己给卖了。

“臭小子！”我又捏了把他的脸，看到他那么任性又可爱的样子，只想捏他。

他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可能也觉得刚才的样子跟他的初衷不符。

“我从来没有后悔遇到过你，可是我后悔让你遇到了我。”他轻声说着，满眼忧伤。

“为什么？”我问他。心里有点紧张起来，看样子，他还是有所顾虑。

“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害了你，如果没有遇到我，你现在应该有一个很好的前途，有一个喜欢的女孩，你一定会过的很幸福，会有很多人羡慕你。”说完他的眼泪又出来了，就那样看着我。我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这样的话。

“你说什么呢！”我不想再听下去。

“我希望你过那样的生活。”他定定地看着我，眼泪又掉了下来。我一把抱住了他，心疼的厉害。

“林枫，我已经不能回头了。”我在他耳边轻声说着，眼泪也掉了下来。

因为我们已经遇到了，一切都发生了，也没有如果了。

“对不起。”他紧紧地搂着我，在我怀里抽泣着。

“林枫，别再说对不起了，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没错。”我不想听到他说对不起，我们都没错！

“林枫，我有时也在想着，如果你跟许多人一样，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里，父母为了供你上学而操劳着，你也努力地学习着，也许生活很清苦，可是没有诱惑，家庭是完整的，你会渡过很平凡的童年和少年，那也是一种幸福。你会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学一个好的专业，毕业后再努力找到一份好的工作，跟你喜欢的女孩结婚，那个女孩一定特别漂亮。”我有点说不下去了，因为我们没有如果。林枫哭的越来越厉害起来。

“我也希望你能过上那样的生活。可是林枫，你也不能回头了，我们都不能回头了。”我紧紧地抱着他，几乎痛哭出声。

林枫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抽泣着，说不出的悲伤和委屈。我轻轻拍抚他的后背，想让他冷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他才真正平静下来，他早已满身是汗，眼睛也肿了。我去浴室洗了把脸，然后又打湿了一条毛巾回来给他擦汗，还有脸上的眼泪和鼻涕。

擦完了让他躺在床上，我也躺在他的身边，抱着他。他静静地看着我，眼睛红红的，双眼皮都变胖了。

“林枫，既然我们都不能回头了，就一起走下去吧，好不好？”我握住他的手，轻声说着。

“可是我们没有未来，能走多远？”他轻声说着，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