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年龄相仿,瞧着彼此也有些好感,池夏自然乐见其成,一边接过苗苗递的茶,一边玩笑:“没想到我身边最早找到归宿居然是章娘子,苗苗,你多少有点落后了啊。”
苗苗冷不防被她“点名”,哭笑不得:“娘娘说什么呢?这是嫌奴婢伺候得不好,准备新人换旧人啦?”
“我觉得内务府管园子里苗木的那小伙子不错,”这几日没什么事要忙,池夏颇有闲情逸致:“听说还是你老乡啊?”
苗苗讨饶:“娘娘饶了奴婢吧,宫里多好啊,奴婢才不想离开您。”
池夏挑了挑眉:“当真的?”
“嗯,真的,”苗苗认真道:“在您身边多有意思啊,每天都能看到好多新鲜有趣的事。奴婢的父母去的早,从小是养在族里的,长这么大,最欢喜最有意思的就是跟在您身边的日子。”
雍正这两日身体又好转了一些,倚在窗边一边看闲书一边听主仆两人闲聊,闻言也笑了一声。
“易得千金宝,难得忠心人。想留下的留下便是了。”
池夏没想到她的理由是这个,不过她一贯也没有乱点鸳鸯谱的爱好:“你若是真的想留在宫里,将来可以努力考个宫庭女官。”
苗苗连连点头:“娘娘,今儿该请平安脉了,奴婢去请刘太医吧。”
雍正放下了手里的游记:“时候不早了,让他明儿早上进园子来吧。”
苗苗应声出去,池夏走了两圈也有些累了,便跟着坐到他身边。
她怀着双胎,入秋以来又换了滋补为主的食谱,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了,坐下来就更明显一些。
雍正伸手扶了她一把,眼底的温柔更盛:“小心些……这两个小家伙长得有些快啊,过两天让内务府重新制身朝服吧。”
“是有点啊,”池夏也是这两日才发现衣服都有些紧了,她多少有点犯愁:“这才五个月呢,等临产的时候,我该不会连路都瞧不见吧。”
生弘晏的时候她基本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行动不便的时候,生产前一天还能健步如飞,绕紫禁城逛个一圈丝毫没有压力。
这回才将将五个月,她起坐都要扶一把了,与上回着实大不一样。
雍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她揉腰。
池夏只觉得他手心的温热透过衣服贴在腰上,熨帖地哼唧了两声,身子放松了下来,心下也是一安:“好暖和……”
雍正揽着她,在她耳后亲了亲:“起来去床上歇了吧?”
“嗯……不要,”池夏闭着眼哼哼:“我不想动。”
雍正忍不住笑出声:“怎么年纪大了还学上小孩儿耍赖了?”
池夏扭了两下挑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直接装作没听见。
雍正给她散了发髻,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发:“念念……”
夜深后窗口还是有丝丝凉风,吹着池夏散着的头发,绕在他掌心和指尖。
池夏勉强抬了抬眼皮,正迎上他含笑的眼,一时竟有些失神,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眼睫颤了两下后,那人含笑的一池春水便成了波澜起伏的江海。
池夏轻笑了一声,仰头吻上他。
只是一瞬间,雍正便托住了她的后脑勺,完全占据了主动。
这个亲吻分明温柔而缠绵,却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宣泄意味。
这些日子以来,她的担忧和挣扎,他的不痛快、不认输、不甘心,那些彼此都懂,却又无法说出口的情绪,都在这个亲吻里诉说了。
池夏任由他压着自己攻城略地,紧紧抱着他不肯松开。
“念念,念念……”
雍正一遍又一遍地唤她,却始终没有说话。池夏也不厌其烦,一次次回应:“我在。”
……
天色将明时,两人才拥着沉沉睡去。
只是还未到早朝时间,一室的旖旎便被急匆匆进来的苏培盛打破。
“皇上、娘娘,太医院有急事求见。”
雍正皱眉。
苏培盛一贯最有眼力见,能让他打破规矩在这时候匆匆忙忙地传话,想必不是小事。
池夏“唔”了一声,尚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呢喃着问雍正:“怎么了?”
苏培盛赶紧回话:“回娘娘,太医院刘太医说郑大人的父亲忽然抽搐,跟着便状若痴呆,不管谁跟他说话,都没有反应……”
第370章 风暴(下)
池夏和雍正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讶异。
郑静刚被送到太医院的时候他们就问过他的身体情况。
专门负责给他医治的太医和刘裕铎本人都再三确认过,郑静重新抽大烟的时间并不长,身体虽有亏损,但前几年一直调养地不错,并没有大碍。
怎么会突然就抽搐,甚至失去意识?
清晨风凉,池夏搓了搓手臂,只觉空气里已有了初秋的寒意。
雍正拍了拍她的手背:“先别担心,叫刘裕铎进来问问清楚。”
内殿亮起了灯,当值的宫女太监便纷纷进来伺候洗漱,小宫女还贴心地给池夏拿了个薄绒的披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