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发现手上的痛已经有点麻木了,理智飘在半空越来越远。
而他的所有感官和意识都随着池夏的动作叫嚣着跳跃,仿佛她的手指就是指挥棒。
拂过哪里,哪里就欢欣鼓舞的任她检阅。
他硬是咬破了舌尖:“念念,不要这样。”
池夏冷不防在他口中尝到了血腥味,一惊之下愣住了。
她没想到雍正会这么反感用云雨之事来解决这个药,一时甚至想不通:“到底怎么了?就算刘裕铎来,也是用药给你缓解,太伤身了。”
就算她不懂药理也能想象,解这种药,用的肯定都是泻火的寒凉药物。
雍正呼哧喘着:“皇后!朕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池夏一挑眉。
她听出来了,这是在跟她闹别扭。
难怪从冷战和好之后,虽然日日都同吃同住,他却一直有意无意避着她。
想起苗苗刚才说的避子药的事,池夏心虚了一下,干脆先发制人:“不就是避子药的事嘛,你怪我瞒着你是不是?”
雍正沉默不语。
池夏一看雍正面上冷静,手臂却止不住地颤抖,气就不打一处来,直接把他按住了:“还你自己知道……你知道什么?”
“你知道我天天跑去找年妃问你的脉象么?你知道我为了让你多吃两口费多少脑子么?你知道弘晏出生那天我有多害怕么?你知道个屁!”
第235章 准噶尔眼线
雍正眼角酸胀,忍不住闭上了眼:“念念……朕知道,朕知道。”
“那你能不知道我为什么避孕?”池夏抽了抽鼻子:“你就是怪我瞒着你是吧?你就不能让让我么?”
“没有怪你,念念。朕只是觉得,让你担了太多心思,受了许多委屈。在福州时明明已经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却还是抱着侥幸,不管不顾地把你留在了身边,朕心里有愧。”
他这几天忍不住在想,如果他当时忍住了,也放池夏去朝堂,她会不会找到一个能一心待她,还能长长久久陪着她的归宿。
雍正摸了摸她的眼角,苦笑:“朕怕你心里后悔……你原本可以自由自在。”
池夏一开始只是作势,说着说着还真委屈了起来:“才不是!你就是别扭,你自己心里不痛快,还仗着我喜欢你欺负我!”
池夏恶人先告状骂了个痛快,一边说还一边埋头在他颈边蹭。
雍正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割裂开了,欢喜和心酸各占据了一半,撕扯个没完,终于忍耐不住,握紧了她的腰。
……
穆娜仁下的这个药倒是不烈,两人却都有点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思,将三分药性缠绵出了十分情丝。
不知过了多久,池夏才回过神来:“刚还没吵完呢。”
说罢便瞪了他一眼:“我都活第二辈子了,还能搞不清自己想要什么?怎么可能后悔?”
雍正摩挲着她的手指,一节一节轻轻地捏着:“你原本可以像郭棉棉、年妃,甚至可以像郑元宁、张若霁……”
“然后呢?有一天我老了,位极人臣了,屋子里放满了你赐的东西,一遍又一遍地想,我为什么年轻的时候那么蠢,明明遇到了最最喜欢的人,明明可以陪他做很多我们都想做的事,却因为犹豫害怕而没跟他在一起?”
“然后我就在“我是傻X吗?”的自我怀疑中,等你来接我入轮回?”
她说得娓娓道来,仿佛就在面前推开了一扇门,而垂垂老去的她就坐在门中,落莫地等着他来。
雍正觉得自己前几日的那点纠结都在她的目光里成了风化的枯叶,手一碰,就扑簌簌掉了一地。
他哑着声合上眼:“不吵了。都是朕不好。是朕别扭,朕欺负了你。”
池夏看他“忍气吞声”的样子,也绷不住脸:“算了,是我先瞒着你的,我错一半。”
雍正“嗯”一声,摸着她散乱的头发:“别吃外面的药了,去跟刘裕铎说,让他熬了给你。”
池夏点头。
蓦然想起了刘裕铎还在外面候着,赶紧爬起来:“叫他进来给你看看吧。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药,有没有副作用。”
顺带她还得去把穆娜仁的事处理了。
她可不相信凭穆娜仁只会哭和求的性子,能完成这么一整套计划,居然还差点成功了。
要是穆娜仁有这本事,在宫里的时候早就这么干了,还用等到现在么?
她起身换好了衣服,用力抱了雍正一下:“等你好了,我们也生个小公主,恪靖公主家小格格长得可好看了。”
~~~
这半日的功夫出了不少事,但都被严密地封锁在别院里。
年羹尧和隆科多一起办事,效率还是极高的,等里头传刘裕铎的时候,他们已经绑了一连串的人扔在院子里了。
而多尔济郡王和额尔奇甚至是到隆科多来“请”,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还客气地和隆科多打听:“隆大人,这么晚了,皇上和娘娘还没歇下?”
午后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皇上“醉酒”的真实情况,几个近臣基本都知道了。
隆科多对这父子俩的“心大”有点无语,大概给他们提了个醒:“郡王和世子,今日可曾见过穆娜仁姑娘?”
父子俩对视了一眼:“她怎么了?”
穆娜仁从那日被额尔奇带回府里后就一直闭门不出,他们手头都有事在忙,府里又在筹备小格格洗三的礼,便让几个嬷嬷丫头看着她不要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