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百姓听之一阵哗然,一个男子嗤笑了一声,摇头晃脑的出讽刺老头:“我说葛老头,你是不是老眼昏花看错了,这人怎么可能会飞呢?”
老头闻回头瞪了那男子一眼,憋红了脸反驳道:“你小子别胡说,老子我眼睛还中用的很,我可是瞪着眼睛看着那女子飞走的。”
“我看你又在说胡话...”
“行了行了,你们少插嘴。”
捕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打断两人的争执,而后又望着老头道:“你接着往下说。”
老头缩了缩脑袋,不满嘟囔两声后,接着道:“那女子飞走后,小人想着这定是出来人命,要不这剑上怎么会都是血呢,就想着要去报官,可是小人腿脚不便,就托家中借住的侄儿跑去衙门报了官。”
捕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后沉声嘱咐一旁的手下:“你们二人在这盯着,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说罢又冲着老头招了招手:“你,跟我一起进去瞧瞧。”
老头连声应下,亦步亦趋的跟在捕头和两名官差身后,一行人走进了院子。
进了院子,捕头先是打量了几眼四周,而后随口问道:“你可知这院子住了何人?”
老头快步上前,揣着手恭敬回道:“说来小人也不知,平日这院子无人进出常年紧锁,小人还以为啊这院子是空的。”
捕头闻没再问话,几人径直往那半敞着的厢房走去,一踏上石阶,捕头就瞥见屋内似乎有人影,他当即拦着手下,抬手按住腰刀,厉声冲着那跪坐在地上的人影喊道:“你什么人?”
那人影一动也不动,像是没听见般呆呆跪坐着,怀里好似搂着什么,捕头看了眼他身下那大片刺眼的血迹,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官差办案,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捕头握着刀柄警惕着靠近,绕过那人走到她侧前方,然而当他一眼瞧清那人的长相时,顿时又被惊的呆在了原地。
“你是林...林大人。”
林思慎胸前衣袖上全是血,她神情呆滞目光死寂的垂着头,怀中还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咋眼一看那女子似乎穿着红衣,可若看仔细才发现她实则穿着一身白衣,只是半个身子都被鲜血浸透,红的有些惹眼。
捕头被这场面惊的不敢大喘气,他犹豫着走近了几步,林思慎怀中的女子被她搂在胸口,只露出来小半张脸,不过尽管如此,却也能从中窥探出女子的是何等绝色姿容。
当真是可惜,捕头心中竟是莫名生出此等念头,他定了定神,见林思慎面无死灰像是失了魂魄的样子,也知自己绝不可能从她口中问出什么。
思忖片刻,捕头小心翼翼的蹲下,冲着林思慎怀中的女子伸出手去,似乎是想要探探女子的鼻息。
可还没等靠近,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沙哑到几乎快要听不清的低语。
“别碰她。”
捕头先是怔了怔,而后他讶异的看向林思慎,只见一动不动的林思慎缓缓抬起头望向他,一双漆黑的眸子此刻竟像是被浸满鲜血般猩红,带着深见不到底的绝望和冰冷,直勾勾的看向他。
“我叫你别碰她。”
林思慎加重语气重复了一声,仿佛眼前人是自己恨毒了的仇敌,那阴狠的语气叫人听的心惊胆战。
捕头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忙不迭的缩回手去,眼前的林思慎不知为何让他突然生出一丝恐惧,甚至于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
吓退了捕头,林思慎又垂下头去,神情忽的变得温柔起来,她小心翼翼的捧起沈顷绾的脸,用衣袖轻柔的擦拭着她脸上的血迹,自顾自的低声喃喃着。
“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
温柔的水滴不断的砸落在沈顷绾惨白的面上,泪水参杂着血水晕染成漂亮的浅红色。
林思慎明明看上去至少还算冷静,此时却又无端慌了起来,她不知所措的擦拭着沈顷绾的面容,带着哭腔口中一句又一句重复着不停的道歉:“对不起,我弄脏了,对不起。”
慌乱的道歉完,林思慎像是又听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突然附耳贴在沈顷绾面上,而后蹙了蹙眉头,又哭又笑像是在回应般,无奈的嗔了句:“我就知道你要说我蠢,你看你又赢了。”
捕头在一旁听的脊背发凉,他分明什么都没听到,难不成林大人这是...疯了?
第415 章(资源裙618056767、545191977) 415
晌午分明还是一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可不知从哪刮来了一阵狂风,天色顿时阴郁了下去,伴随着远处传来的隐隐轰隆声,俨然是暴雨将至的迹象。
人来人往的闹市顿时乱做一团,来赶集的人纷纷作鸟兽散,摊贩们一边抱怨着天公不作美,一边麻利的收着摊,挑着货物躲在屋檐下,三三两两凑作一起同避风雨。
狂风裹挟着豆大的雨点倾泻而至,风声雨声盖过了一切嘈杂,忽得一阵急促马蹄声传来,一辆马车踏着石板路疾驰而来又绝尘而去。
敢在闹市纵马,也不知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正当躲雨的百姓们交头接耳猜测之际,一大队整装待发的官兵冒着雨赫然出现,而后他们兵分几路,一队往城门口赶去,一队跟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追去,而剩下的官兵则是有条不紊的分批把守起各个路口。
见此情形之人无不惊诧失色,纷纷议论猜测起来,可左问右问竟无人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街角处,一个满脸络腮胡官差打扮的汉子领着两个手下穿过雨幕,躲进了挤满人的屋檐下,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当即噤声不敢再议论。
领头的官差正是不久前接到线报赶去查案的捕头,他紧拧着眉头,一边抖擞着身上的雨水,一边望向雨幕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角落一个好事的小贩眼珠子一转,从箩筐里捞了几个薄皮汁厚的新鲜柿子凑了过去,送到官差跟前讨好道:“官爷辛苦了,这是小人孝敬您的。”
捕头斜眼瞥着小贩,看上去有些不满,可手上却没客气,随手接过柿子递给了身后的两个手下,还留了一个揣进了怀里。
小贩见他收下,这才试探着问道:“官爷,这是发生了何事啊,怎么好端端的多了这么多官兵?”
周围的人听他这么问,忙不迭停了动作竖起耳朵偷听。
可捕头闻眼珠子一瞪当即变了脸色,不耐烦的呵斥道:“你这刁民,不该问的就别问免得讨打。”
小贩身子一抖,忙悻悻求饶,捕头也没为难他,教训了几句便没再理会了。
望着阴沉的天色,捕头重重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喃喃道:“乱了,要变天了。”
这一日似乎注定了不寻常。
而最乱的莫过于威远将军府,此时上上下下正乱成了一锅粥,原来不久前那辆马车正是驶向将军府,车上的人,是几乎已经丧失了理智的林思慎,她将浑身浸血不知生死的沈顷绾带回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