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顷绾闻言转过身来,神色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白皙精致的面容在微弱火光的一映衬下,似乎增添了一丝淡淡的温柔。
她漫不经心的瞥了林思慎一眼,不待林思慎开口问,就轻启薄唇悠悠道:“今早起身时,我已用过早膳。”
此话一出,林思慎便心中便忍不住的发紧,她上前一步走到沈顷绾面前,轻声问道:“那午膳和晚膳呢?”
沈顷绾语气平静的解释道:“干粮不合胃口。”
林思慎鼻子一酸,她咬着唇又问道:“那清水呢?难不成也不合胃口?”
沈顷绾闻言黛眉轻轻一蹙,没再解释什么了,其实这两日她不仅没有用膳,甚至都没有好好歇息过,心中一直担忧着林思慎的安危,生怕林思略真的狠心对她下手。
林思慎直勾勾的望着沈顷绾,眼眶微微泛红,心中又是愧疚又是疼惜,她出其不意的上前一步,伸手便将沈顷绾圈入了怀中,将头埋在了沈顷绾肩头,闷声道:“都是我的错,又让郡主受累了。”
温热而熟悉的身躯紧贴,仿佛洗净了满身的疲惫,沈顷绾神色缓和了些许,她抬起手来想要圈住林思慎的腰肢,可下一秒她就想起林思慎身上还有伤,便又默默收回了手。
她幽幽长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忍不住心底的委屈与恼怒:“你次次与我道歉,又次次这般做,到头来又推脱说身不由己。我并非想要怪罪你,但你每次都将自己的生死置之事外,就如同心底未曾念及我。好在你二哥尚留有余地,他若真铁了心将你带去寮国,你恐怕...”
说到这,她不忍再说下去了,话音戛然而止。
林思慎知晓沈顷绾此时的苛责不过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她埋在沈顷绾肩头,在她脖颈上轻轻蹭了蹭,软声道:“郡主,我真的知错了。”
沈顷绾抬起手,轻柔的理着林思慎那乱糟糟的秀发,好气又好笑的轻哼道:“你认错倒是认的快,可就是未曾改过。”
林思慎闭上眼,沉溺在沈顷绾身上那熟悉的幽香中,心中是说不出的雀跃:“那我下回就改。”
沈顷绾闻言黛眉紧蹙,指尖缠着林思慎的发丝轻轻一拽,语气骤然沉了下去:“听你的话外之意,是还有下回?”
林思慎只觉头皮一紧,倒吸了一口凉气,忙不迭竖指表衷心:“没有下回了,绝没有下回了,这真的是最后一回,郡主若是不信我便在此立誓。”
沈顷绾按下她的手,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记在心里就好,不必立誓。”
林思慎眼珠子一转,见沈顷绾似乎没那么生气了,便拽着她的衣袖笑声奉承道:“我未曾留下暗号郡主便能寻到我,郡主不愧是这天底下神机妙算第一人。”
沈顷绾闻言眸光一闪,抬手捏住她被火光烤的通红的耳珠,似笑非笑的反问道:“所以你大可事事瞒着我,反正我神机妙算都能猜中十之八九?”
林思慎轻咳了一声,心中顿感不妙,她舔了舔干涩的下唇,赔笑道:“这...我方才不是说过么,日后我绝不会这么做了。”
说完不等沈顷绾开口,林思慎便又殷勤道:“不如我与郡主说说着几日发生了什么吧,郡主可知我二哥他...”
“不必了。”
可沈顷绾却打断了她,捏者她耳珠的指尖轻轻一用力,半是戏谑的轻飘飘道:“反正我神机妙算都猜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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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 章【618056767、545191977】 341
林思慎身上的伤不不算轻, 需尽快服药静养,在山上待了没多久,沈顷绾就带着她一同下山了。山底林思韬留下的车夫早已等候多时, 待两人上车后,马车便在官道上平缓行驶,直往京城方向而去。
这几日林思慎受了不少苦, 压根就没有好好歇息过, 哪怕浑身上下都疼的厉害,一坐在马车也抵不住排山倒海袭来的困意,脑袋一歪就靠在沈顷绾的肩头沉沉睡去。
沉睡之中的林思慎仍能察觉到身体上的疼痛, 因此她睡的并不安稳, 眉头紧紧的蹙起,口中不时难受的低吟出声,呼吸也是时而短促时而平缓。
沈顷绾见她睡着,抬手轻轻敲了敲车厢,低声嘱咐车夫再慢些赶路,莫要因颠簸惊醒了林思慎。车夫应和后,马车逐渐慢了下来,四周仅剩马蹄声和虫鸣声。
清风不时拂起窗帘,皎洁的月光洒在了林思慎面上,忽明忽暗, 不过短短几日, 她清隽的面容似乎又消瘦了一些, 面庞脖颈上还隐约可见些许划痕,有已经结痂的旧伤,也有血迹才干的新伤。
沈顷绾默然不语的望着她,黛眉微微蹙起, 清冽的双眸之中逐渐显露出了疼惜,她抬手轻柔的拂起林思慎额头垂落的发丝,指尖轻轻触碰着她眼下的一道血痕。
微凉的指腹摩挲过伤痕,也不知是沈顷绾的肌肤太过冰凉,还是伤口被触碰有些刺疼,林思慎低吟了一声偏头躲开了,眉头蹙的更加紧了。
沈顷绾垂下手幽幽叹了一口气,如一泓秋水般温柔潋滟的双眸凝望着林思慎的面容,缓缓侧头在她眼睑如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一吻作罢后,她有些疲倦的依偎在林思慎身旁,阖眸逐渐睡去。
回到京城后,因怕身上的伤惹人怀疑,林思慎也留在了城外山间的木屋修养几日,也就是林思略此前和烟汀的藏身之处。
反正林思韬已经替她找好了借口,林思慎轻轻松松就能让借口成真。
习武之人体格比常人健硕,恢复能力也比常人好上几倍。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林思略断了四根肋骨,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更是数不胜数,更不提还受了林思韬一记重拳,可他竟不过半月,就在林思韬的照料下,恢复的差不多了。
与之相比的就是林思慎,同样都是习武之人,林思慎受的伤比林思略还轻,可她身上的伤却迟迟未好,成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脸色苍白身形消瘦,哪怕刮来一阵风,都叫人害怕她会被卷跑。
所以当林思韬和林思略在屋外酣畅淋漓的过招练剑时,她只能披着厚厚的裘衣靠在门前,喝着又苦又涩的药汁。
偏这些药都还是沈顷绾亲手熬的,她也不怕麻烦的每日出城亲自送来,亲眼看着林思慎喝下后,才会离去。林思慎就是想将药偷偷倒了,都没了机会。
通常沈顷绾来送药不会久留,只要林思慎将药喝下后,她就会匆匆回城,可今日似乎有些意外,一直留到了夜里她也没有动身离开,而是与林思慎兄弟三人一同坐在院子中闲谈。
也不知沈顷绾是不是有意,林思慎伤还未好,她就带来了一坛在土中埋了二十年,今日才挖出启封的竹叶青,与林思韬林思略二人一同赏月对酌。
浓郁的酒香在院子中弥漫开来,仿佛在一里地外都能嗅到,但凡好酒之人必定会对着美酒垂涎欲滴,林思慎自然不能免俗。
林思韬望着杯盏之中色泽金黄透明,微带青碧的酒液,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鼻腔之中顿时充盈着醇厚的酒香,口中不自觉的就生出了津液。他心下暗叹了一声好酒,一抬眸,就发现了正双眼闪闪发光,盯着酒坛挪不开眼的林思慎。
林思韬怔了怔,看向一旁阖眸笑而不语的沈顷绾,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郡主,慎儿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这酒...她怕是喝不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