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夜色低垂,屋里逐渐灯光明亮。
“怎么回事?”傅云城修长双腿交叠,整个人靠在椅背,目光直视天花板。
男人俊美无铸的面孔,毫无一丝表情,管家低头将一切都如实告知。
“确实如她所说,只是回家拿了点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少奶奶似乎不想给人看,我就没问。””拿东西?用得着这样大费周章?”傅云城声音冷冷,管家想了想不知该说什么,索性保持沉默。
傅云城陡然觉得烦躁,索性起身,走到沈蔓房间门外,悬着的手刚在半空,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低低的悲伤声音。
“妈,对不起,你的手镯我也没保住,那是外婆留给你的东西,你说要给我当嫁妆的,但是被沈瑶砸坏了。”沈蔓一样一样将母亲留下的遗物擦拭干净,包裹放好。
一边整理,一边忍不住鼻头发酸,清泪簌簌的掉。
这几天的事情发生那么多,她恍如隔日,如今才喃喃自语说出自己的委屈以及对母亲的想念。
这一刻,他允许自己软弱,只有窗外的月光和面前的遗物见证她的悲伤。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站在门外的傅云城听得清清楚楚。
所以,沈蔓偷偷跑出去,甚至不惜对他下药,目的是为了回到沈家,拿回她母亲的遗物?
心里顿时翻滚出一股无法形容的情绪,有点生气,有点惊讶,还有点不知名的慌张失措。
既然是如此,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
第十四章:如果是旧人呢?
他有那么不讲道理,连允许她出门拿他母亲东西都不准吗?
本来是想心师问罪,此刻,傅云城庆幸自己没有进去。
而且,回想起关于沈蔓的资料中,关于她母亲的记载。
似乎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后来沈蔓在沈家不受重视,甚至被当做抽血的工具。
这可真是,傅云城缓缓皱紧眉头,让人觉得不爽。
手指紧握成拳,傅云城心情烦躁的转身离开,管家很诧异的跟在身后问:“少爷你去哪儿?”
“不要跟着我。”男人走路带风,自己一个人钻进车,快速飙车离开。
管家震惊的愣在当场,刚才看少爷脸色铁青,好像又有问题了,他不敢放傅云城一个人在外面,立刻让保镖快跟过去。
一路风驰电掣,夜风透过车窗将衣服吹得猎猎作响,男人此刻的眼眸比夜色更深,冷的惊心动魄。
傅云城现在很狂躁,他驶过了霓虹灯火,却发现自己无家可归,在他记忆的遥远深处,自己也曾有过完整的家庭,也曾有过父母。
可是记忆太久远,连父母的脸容都变得越发模糊。
“该死的。”双拳狠狠砸中方向盘,傅云城心情烦躁的想杀人,偏生这时,手机屏幕跳出简宁两个字。
本不想接,最后还是按了接通,傅云城很烦躁的把头发往后梳,露出光洁额头语气相当暴躁,“干什么?”
“别生气啊,”一道温和的男人声音徐徐传来,让人如沐春风,心灵也随之安静,“李叔说你突然半夜里跑出来,怕你出事,你在哪儿?我来找你好不好?”
傅云城烦躁的想让所有人都滚开,但是对好友的忍耐度让他及时忍住了。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简宁笑着说:“这样吧,我们也好久没聚了,不如聚一聚?”
傅云城的回答就是直接挂断,挂断就是同意了。
拥有完美清秀侧脸的青年好脾气的笑笑,无奈起身拿过风衣外套,出去找傅云城。
他的挚友,也是他医治了很久的病人。
流光俱乐部,也是本城最大的会员制俱乐部一面。
声色犬马的你能想到的任何娱乐都可以在这里得到满足,但最神秘的却是它背后的主人。
没有人知道它的老板是谁,所有胆敢探听或者胆敢找麻烦的,最后都只得到身败名裂的下场。
久而久之,就更加让人忌惮了。
无人得知,此刻流光的老板深陷于黑暗中,一口一口的喝酒。
那些高浓度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融入四肢百骇,所过之处,仿佛野火燎原,带来辛辣的刺痛。
这种痛苦,能短暂的让傅云城心情放松。
他迷上了这种感觉,不过多久,面前已经堆满了空瓶子。
简宁推开门,光线照入门内,正好照亮傅云城半边冷硬面容。
“怎么不开灯?”简宁走进门内,一把将灯打开,看到茶几上的空瓶子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快步走过去,“你怎么喝那么多?别再喝了。”
正常人喝那么多高浓度的酒液,恐怕早已经去医院里洗胃,偏偏傅云城像没事儿人一般。
简宁身为医生,实在看不过眼。
上来就想抢夺,傅云城单手推开他,仰头狂喝不说话,简宁无奈,又不敢用强硬手段。
只好迂回救国,转移男人注意力,“你到底是怎么了?突然之间,受什么刺激了?”
傅云城沉默,缓缓掀开眼皮,瞥了他一眼,若是往常,他一定能几个小时不说话,硬生生能把这个脾气好的好友给憋死。
但是今日,他莫名的很想倾诉,所以他也不瞒简宁,喑哑的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