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完床,另外打算的衣柜和书桌司越珩说什么都要订制,因为离得近,加上周父的关系,老板亲自上门去量尺寸。
量完后司越珩说了一堆的需要,也不知道老板到底听进去没有,反正没见老板记录,还不耐烦地说:“我知道了,我很忙,床工人等会就送来,你把钱付一下。”
司越珩看向周父确认,他觉得这个老板不太靠谱。
周父却当着人的面说:“他这个就这样,脾气臭,喝酒滑头,但做生意很地道,不然他那店早开不下去了。”
老板不服地骂了周父几句,是真的很忙地走了,周父留下帮司越珩把房间里原来的东西都清理出去。
其实东西也不多,就是席垫和茶桌,还一个放茶叶茶具的柜子,再外加一个已经变成穆从白私有的边角柜。
但司越珩右手还不能太用力,所以主要是周父帮搬,穆从白负责守住他私有的柜子,深恐被人偷走了。
清理到一半的时候床就送来了,工人看到房间没清理好,司越珩以为会要求他加超时安装费,结果却二话没说地主动帮起忙。
周父毫不客气地指挥起他们,说搬哪儿就搬哪儿,他才明白了周父先前说的做生意地道。
如果是网购,运费都要分好几次,到地方一次,到家一次,搬进屋还得收一次。
最后其他东西都整理完了,剩下穆从白的小柜子,穆从白挡在前面,“我自己搬。”
司越珩觉得他就像只护食的小狗,怕别人偷吃他的狗粮,无奈地说:“你里面放了些什么宝贝,那么怕人碰?”
穆从白被人窥探到秘密一样,定定对着他不说话,他又说:“你喜欢就留着。”
护食小狗眼睛立即亮起来,因为柜子没有锁,他怕出去了被安装的工人动了,要司越珩给他盯好,然后跑出去不知在哪里找来了一截铁丝,封好的柜子才肯把地方让给工人安装。
一屋子人打趣他,但他都不理,站在房间的门口,两只眼睛像狩猎的小狼崽一样警惕地盯着不属于这个家的陌生人。
其他人不理解这小孩凶模凶样在做什么,司越珩倒是轻易地理解了穆从白的想法。
对于穆从白来说这个房间就是他的领地,不对,是整个家都是穆从白的领地,包括司越珩也是领地内打了标记的“财产”,当陌生人闯入时他就像守护领地的狼一样,时刻警觉。
这放在小孩身上显得有趣又好笑,可是司越珩稍微多想一点就觉得心疼。
人是群居动物,要在多没有安全感的环境长大,穆从白才会养成这么强的领地意识,把所有他不认可的人靠近都下意识当成危险。
司越珩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朝着盯在房门口的穆从白喊:“小崽子,过来。”
穆从白回头看他,左右为难,像是鱼和熊掌不知道选什么。
他实在没忍住地笑出来,又喊了一遍,“穆从白,过来。”
最终,穆从白选了司越珩,到了司越珩身边乖乖的站在他面前,余光还要不停往那边的房间瞥。
司越珩一把拽着他,将他拉到沙发坐下,被他挡住了看房间的视线立即要蹭起来。
“坐好。”
司越珩把穆从白按在沙发上不让他起身,“穆从白,他们只是安装床而已,不会动你的东西。”
穆从白终于不往上冲了,两只眼转到了他脸上,眼神向他确认。
司越珩看着他认真又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又捏住了他的嘴,看他的嘴嘟起来说:“陌生人不可怕,世界上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你看像小宋,二舅,舅妈,曾支书,还有嘉盛哥,他们都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对不对?”
“周嘉盛不是。”
司越珩嗤笑一声,“那先不包括周嘉盛。总之,坏人没有那么多,像安床的工人,他们只是完成自己的工作而已。”
穆从白对着他又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说的小孩听懂了没有,也不知道教育小孩应该怎么做,尤其像穆从白这样有些特殊的性格。
他怕自己说得太多穆从白听得烦了,最后有些哄的意味,揉了下穆从白的脑袋,说了句,“乖。”
瞬间,还在警惕的小狼崽就变成了被摸头的小狗,脑袋还在他手心里拱了两下,一双精致的眼睛亮闪闪地望着,叫了声,“叔叔。”
司越珩这一瞬间感受到了养孩子的乐趣。
床安装好了,工人们帮忙把不用的家具放去了不用的房间,还把大件的垃圾都打扫了,最后收的报酬是周父每人递了一根烟,另加一声感谢。
司越珩很过意不去,把之前穆从白生病收的水果拿出来,工人们对这倒是没客气,几个人一起在院子里抽烟的抽烟,吃水果的吃水果,话题是讨论那两颗石榴树什么时候能熟。
司越珩过去和他们聊了几句,发现最年轻的一个竟然是他初中的同学,叫周骏。
两人再次四目相对,都感觉到了神奇,这么半天竟然相互得了没认出来。
周骏问司越珩为什么会回来这里,司越珩没想出说辞,反问:“你呢?”
“我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但是太难了,到处跑了几年。大家都想在城市,但我觉得这里没什么不好,种种地,赚点零用钱,我更快乐。”
穆从白揍着一个削过皮的冰桃子出来,到了他面前先衡量了周骏一眼,然后这么大的院子,非挤到了周骏和他中间,再把桃子递给他。
司越珩接过桃子,忽然回了周骏刚才的话,“我也觉得这里让人快乐。”
周骏都已经忘了刚说过什么,莫名地“啊”了一声,司越珩却不肯再说。
穆从白听明白了,开始蹬鼻子上脸地拉着司越珩的手,“叔叔,给我尝一口。”
司越珩拒绝他,“自己再去削。”
穆从白不肯,抓着司越珩的手,踮起脚硬啃了他手里的桃子一口,觉得是世界独一无二的甜。
最后,周骏他们要下班,周父也要回家做晚饭,司越珩把人送走回房间铺床。
家里的床上用品倒是够,他睡的床也是一米五的,正好可以给穆从白用。
隔了好几年从衣柜拿出来的被子带着樟脑味,穆从白不觉得难闻,还抱着说很香,上回没敢表现,司越珩就让他闻了个够才铺上床。
由于是夏天只铺了一层床单,床垫是和床一起买的,怕影响穆从白发育买了最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