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就代表工作要暂停,更代表他不能和她见面了。厉将晓心想这没什么的,不就是十天半个月见不了面吗?
十天还是半个月?
两百四十个多小时吗?
不,如果疫情很严重呢?那他何时才能见到她?面前的财务战战兢兢,厉将晓训着话,心却飘到了办公室外,飘到那个正庆幸放假的女司机身上。
她也会因为见不到他而难耐吗?
她怎么可能。她才嫌他事多呢。
想到这里,厉将晓脸色沉得彻底,把怒火发泄到下属身上。他不愿意承认的是,即便心中的哀怨静默地蔓延,他也时刻注意着走廊上的动向,等待年轻的女司机来敲响他办公室的门。
所以,当她一出现在门口,他立即注意到她,仿佛敲过门那样醒目。事实上她什么都没做,只是无事一身轻地站在那儿。正装束缚住年轻女人的身躯,束不住她那颗自由散漫的灵魂。
她像是一阵香盈而难拦的风。
但不是风响,不是门被敲响。
是他沉寂的心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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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思念她,复工后的第一天,他就做出大胆的举措:他其实是想送她礼物的,求爱就要有求爱的态度。
定制一套适合她的绿珐琅首饰,那么就需要适配的裙装、高跟鞋。厉将晓干脆带她去赴场宴,什么宴不重要,他只想顺水推舟,把这些都赠予她。
然后告白。
所以今天是他期待已久的日子。然而他的司机状态却并不好,刚上车就犯了瞌睡。当然,如果他知道她昨天挨了弟弟的偷亲,一定会同情她的。
但厉将晓不知情,他心里痒着,父亲又打电话过来,催促他晚上去相亲。不去,厉将晓一口回绝,日思夜想的人在身边,他去什么去,去哪里去?
她察觉到他不愉快的情绪。他说他烦于家事,她说她也是。你也是?你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多希望今晚告白时你也是这样回复的。厉将晓静悄悄想,他要做的事自己也没把握。
但他如果认定一个人。
就绝无可能打退堂鼓。
那也不是他厉将晓的作风。意识到没有回头路后,他反而得心应手起来。
他做出邀约,她自己反倒乱了阵脚,说什么辞职,厉将晓不明白她的脑袋是怎么运转的,他不是在敲打她,是她谢欺花在磨砺着他啊。总之他说服了她,他们去赴了宴,她打扮得漂亮极了,如入夜的绿风划进他的眼帘。
“还、还行么?”她要自信些。
绝佳。厉将晓不敢过多去欣赏。
他怕自己失礼,尽管她佩戴着他构思过的东西。那是经由他的手,流淌给她的。厉将晓缔造了这一切,一场幻梦,怕眨一眨眼就消失了。他如果不看她,美丽是否能停驻得更久一些?
就像那时她抱着花束,他如果不碰,就不会惊扰她的野生灵动。厉将晓想自己大抵做不到了,因为、因为……
他已经对她产生了欲望。
当他扶住她,像拢住一片飘渺的绿金羽毛。当他抚过她耳畔的碎发,绒痒的酥刺感从指尖往心尖去。当他意识到这肮脏可耻的爱意,他才知道从前自己有多么可笑,如果可以亲吻她,为什么止步于对望?如果可以更进一步,为什么矜持于几分颜面?以前的厉将晓太愚蠢了,这不怪他,他又不知道她吐息是冷而幽香的,又不知道她唇的滋味,她口腔里的甘霖。
“老板,你……”
不,她就不要再喊他老板了好不好?如果在接吻时喊他的名字呢?他想摒弃这层身份。此刻他不是她的老板,他甘愿做她的下属,明天她打着领带规训他吧,他愿被她颐指气使一番。
这些话厉将晓难以启齿,他的尊严不允许,本能又太渴望。他再次吻她。
十二点钟声响起前。
他仍能够享受今夜。
他第一次吻人,不知道该怎么深吻,又不想让对方觉得他经验不足,所以边遮掩边学习。好在她早已喝醉了,没有察觉到,不然,她会笑话他么?
不可以。
他不会容忍那种情况发生。
触碰她,出于心里的喜爱,也出于生理的渴求。他尽力不表现出处男的腼腆生涩,但触碰到她裙下的风光时,他还是一头雾水,不知该如何调爱。
他忐忑地抽离,转身去了洗手间,把水龙头拨到最大,打开手机搜索该怎么做。这才是临阵磨快枪,没时间丰富理论知识了,他得尽快开始实践。
探进。
层叠的裙摆。
尽管足够充分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探索,顺着沟渠去勾勒、描摹。好像比他想象得要简单,却又被她的反应搞得复杂了。她轻蹙着眉,闷哼声溢出唇齿,和平时的她太不一样,应该说是……太美了。厉将晓无法用语言去形容那份迷人,并且自己也发生了不可预知的变化,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上她不甘示弱地反扣住,更让他心里一惊,某种臣服于她的想法破土而出。
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被她掌控会是一种多么大的快乐。他在情爱上太生疏了,放不下身段,只好摁住她的手腕支高了去,先她一步抬升她的欲望。
太快了,他心里担忧,今天就把男女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吗?再给他、给他一点时间好不好?他怕服务不好她,她如果笑话他活不好?那太难堪了。
那很丢人呢。
他红了耳尖。
好在最后,她始终顾忌着那套裙装,而他怕做多错多,都止步于此。做过了至亲至密的事,原以为一切都水到渠成。
他的求爱却被她回绝。
说实话,不委屈是不可能的,但厉将晓毕竟是年长的那一方,他不擅长索求,只好强压下心中的愤懑,在午夜十二点钟声响起之前,体面地离开。
魔法般的余韵消散了。
他的欲望又束回高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