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危时暗忖: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此话果真不假。

“他说,他老婆睡醒之后,突然就生气了。”

张实梧一拍大腿,言之凿凿:“肯定是做梦了!我老婆有一回做梦,梦到我偷藏私房钱,罚我去跪键盘,后来……她还真就把我的私房钱给找了出来。”

“我去!”俞岱啐了一声,冲危时笑得贼眉鼠眼的,“危主任,是不是你那朋友偷藏私房钱了?”

危时挑眉。不可能,沈姝曼并不稀罕他的钱,他也不会动她的钱,两人各自掌管财政大权,可以免去不少家庭纠纷。

“除了私房钱,还有什么其他可能吗?”他问。

“那有可能是梦到你朋友出轨变心了。”虽然带了“可能”二字,但张实梧语气却十分肯定。

“……”危时沉思半晌,想想沈姝曼在睡梦中娇喘连连的骚样,感觉也不大像……

“算了,”他把一摞文件往桌上一放,“俞岱,你去把孙彦叫过来开晨会。”

这件事到底还是没解决。

临近下班时,他把东西收拾好,突然想起了点事,打电话给危承。

两人就正事聊了几句,聊到后面的时候,他试探道:“爸,你跟我妈,有没有闹过矛盾?”

在他记忆里,他们夫妻俩整日腻腻歪歪的,夫妻关系特别融洽,好像还真没闹过别扭。

“有。不过你问这个干吗?跟你老婆闹矛盾了?你俩才在一起多久啊……”

危承啧了两声,隔着手机,危时都能想象到他那鄙夷的神情。

“不是……我们小俩口这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你开口就是这么一句损话,危老头,你是何居心啊?”危时反泼脏水。

“还不是赵昕他老婆冲他发脾气,他总打电话找我诉苦……我觉得他怪烦人的,想拉黑他吧,但大家好歹是朋友。所以,我就帮他问问你……你不是在哄老婆这方面,特别有心得嘛……”

这一番话说完,危时发现自己扯谎的功力,似乎又见长了。

危承顿了几秒,忽然慨叹万分:“女人肯发脾气倒还好,最怕的是憋在心里,表面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其实早就在心里记账了。等她攒够了伤心和失望,就会一言不发,决绝地离开你……而你,却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想当初,他跟裴清芷还在交往时,她有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也不肯打破天窗说亮话,搞得两人关系直接破裂,好在后来还是重修于好了。

“嗯。”听到危承这么一说,危时微微颔首,表示受教了。

79.多余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

危时上了车,眺望深蓝色的天空,看着近处粉蓝色的云朵,一层层蔓延下去,渐变成金灿灿的彩霞。

景色很美。

但,他一回想起今早沈姝曼拒绝了他,自己搭乘出租车去上班的生气模样,心里头就发堵。

他伸手去摸手机,想打个电话给她,问她需不需要自己去接她。

手机刚捞起来,就感觉有东西“吧嗒”一下,滚到了副驾驶座底下。

他皱了下眉,俯身捡起来一看,是个藏青色的戒指盒。

戒指盒放了一段时间,落了点灰尘。

他用湿巾把灰擦干净,打开,酒红色的绒布里,躺着一枚钻戒,鸽子蛋钻戒折射着橘红色的余晖,熠熠生辉。

他差点忘了这枚求婚戒指的存在

从程彤那儿得知沈姝曼将会回到华恩市的消息时,他不知哪来的强烈预感,总觉得这一次,他们肯定能成。

于是,他紧锣密鼓地准备了求婚钻戒,还写了好几份求婚策划书,以防万一。

但没想到,从她进了包厢,坐上他大腿,抚摸他的阴茎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事情,便朝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他们闪电般快速地结了婚,领了证。

他准备了这么久的求婚,倒显得多余了。

危时把戒指盒合上,给沈姝曼打电话。

铃声响了没几秒,她就接通了。

“还在法院吗?我去接你。”他顿了一秒,接着道,“有东西要交给你。”

手机另一头的沈姝曼,闻言,噘了下嘴,以为他个臭流氓,肯定又要带她干些不正经的事儿。

“不用了,程彤今天回来,我们闺蜜三个打算好好聚一聚,一起去吃顿饭,再去趟KTV,可能我今晚会比较晚回去。”

她刚想发短信跟他说明这事,短信编辑到一半,他就打电话来了。

危时静静听着,等她说完,他才温言细语地叮嘱她:“嗯,你注意安全,有需要的话,随时找我。”

“好。”沈姝曼听着他平缓的呼吸,过了两秒钟,才挂了电话。

“老公来查岗啊?”程彤调侃道,跟坐在斜对面的蒋夏使了个眼色,“你俩还真是,结了婚,这感觉就不一样了啊。以前咱几个去玩,连给家里报信都用不着,现在,不是让公公婆婆帮忙接孩子, 忘 ? 憂 ? 艸 ? 獨 ? 家 ? 付 ? 費 ?就是跟老公报告一声。”

沈姝曼莞尔一笑:“那你呢?程大小姐,什么时候,才能听到你的好事啊?”

程彤其实是她们这三人里,姿色最普通的。可她却能找到适合自己的风格,好好装扮自己。

她知道自己身材不好,于是热衷于健身;她知道一个人的魅力不仅仅来源于外在,于是她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来充实自己。

她热情奔放,拿得起放得下,是她们三人里,活得最恣意逍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