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一大群人泡在酒吧,抽烟、喝酒、打牌、蹦迪……

他不喜欢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但是,在吞云吐雾中,在酒精的作用下,世间琐事便似离他远去了。

危时长得帅气,酒吧里有不少女生想跟他搭讪。

他刚开始还会拒绝,后来,转念一想:反正再怎么守着,也等不来一个沈姝曼。

那就算了吧,随便吧,无所谓了。

他是这么打算的,可是,就在那女人挨着他坐下的瞬间,浓郁刺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他没忍住,当场吐了。

他那一夜很是狼狈,可夜空中的那一轮高高在上的明月,却很是圆满皎洁。

他颓废的那段时间,沈姝曼被蒋夏拉着,加入了本校非常有名的一个话剧社。她是负责写剧本的,蒋夏则当了一个演员。

临近期中时,他们社团在学校的大礼堂安排了一场话剧表演。

那是沈姝曼写的第一个话剧剧本,也是蒋夏第一次登台。

两人很是兴奋,是以,跟其他大一的社员被安排去校内派发宣传单时,她们还挺卖力的。

“同学你好,本周五晚,我们将在学校大礼堂举办……”

那是沈姝曼第一次跟危时搭话,她忙活许久,声音已经有点沙哑了,一头披散在身后的及腰卷发被风吹得有微乱。

她向他递出传单时,发尾不老实地扫到了他裸露的半截手臂上,痒痒的,挠到了他的心上。

可他那时因为她有“男朋友”的事,醋劲挺大,对她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着实不想给她一点好脸色。

所以他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犀利如刀,恨不得也将她那颗柔软的心,跟着剁成肉糜,和他的疼痛拌在一起。

可她的小脸却泛着娇羞的红晕,眼睛如黑夜中散发着璀璨光芒的星星般,亮晶晶的,似乎丝毫不受他的影响。

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怒气更盛。很快,就见她眼中的亮光忽的暗淡了下去,像是陨落的星星明明在天空飞逝而过时,是那么的美丽。

他心头一颤,虽然想让她跟着心里不好受,但是看到她面露难过神色,他反而更感难受。

伤人终伤己。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于是,狼狈地落荒而逃了

60.尘埃

回忆至此,戛然而止。

不过,危时是万万不可就这么告诉她的。

他含糊其辞:“你读大一那会儿,他突然找我,跟我炫耀,说你已经是他的女朋友,叫我别再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了……”

“啊?”沈姝曼怔愣了一秒,揉了揉耳朵,叫他再说一遍。

“唉~”他黯然叹气,“我就知道,说了,你肯定不信……算了吧,都过去了……”

他的嘴角耷拉着,眉间的愁绪浓得化不开,看起来好不委屈,哪像是“算了”的样子。

果然,他又开口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第一次主动跟我搭话的样子……可,那时候我因为这件事,心里醋到不行,就……把气撒在了你身上……”

他抱紧了她,空调被下,两人赤身裸体。虽说他尚未餍足,仍想纵情声色,但考虑到她的情况,他忍住了。

他蹭了蹭她单薄的肩膀,说话闷声闷气的:“早知道,我就该收下你给的宣传单,去看看你写的话剧的……对不起。”

他好不容易等到她朝他踏出了第一步,却被他硬生生给推了回去。

他自以为自己是个聪明人,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偏偏做了糊涂事呢?

沈姝曼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大脑一时间没捋清情况,宕机了。

因为蒋夏从不掺和别人的感情,所以她就算察觉到萧燃喜欢她,也是不会同她说的;

而程彤跟萧燃不熟,自然也不了解这一段过往。

这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纠葛。

虽然危时简单的三两句话,就把那些过往翻篇了。

但是,人脑是会对信息进行再加工的。她不小心脑补出了很多内容,鼻头一酸,眼泪迅速盈满了眼眶,如珍珠般一颗颗落下。

一声微不可察的啜泣声轻悄地落入耳畔,危时怔了一下。

低头一看,他的胸口已经落了好几颗豆大的泪珠,烫着他的心脏。

她默不作声地哭着,像是在演一出默剧。

“怎么突然哭了?嗯?怪我那时候的表情太凶,吓坏你了?”危时伸手,抽了张纸巾帮她擦泪。

“与你无关。”沈姝曼抽抽搭搭道,这话一出来,她的喉咙堵不住了,呜呜哇哇地嚎啕大哭起来。

她哭得他手足无措,除了抱紧她,好声好气地哄着,他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停止哭泣。

沈姝曼吸了吸鼻子,心脏揪揪地抽痛。

在程彤看的那些言情小说里,多的是“绿茶闺蜜多次作梗,争抢女主男友”的狗血桥段。每次出现这种桥段,书中的女主大多是要心有不甘地报复回去的。

对比之下,她就很没用了,只会通过哭泣来宣泄情绪

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两人各有各的工作和家庭,像是此生再无牵连了。她若还揪着此事不放,对谁都是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