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把刀尖上的钥匙拆掉,而后用布条把手和刀缠在了一起。他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些人,气沉丹田,而后冲了上去,跟他们缠斗在了一起。
这些守卫并不是一般的习武之人,他们的招式有迹可循,且同出一门,甚至……
陆谦诡异地觉得,这些人的招式他似乎见过。
但不等他细想,他的手臂上就被人划了一刀,伤口深可见骨,若不是刀提前用布缠在了手上,想必此时陆谦手里连兵器都没了。陆谦被打得节节败退,有个守卫飞出一脚,重重地踢在陆谦的胸口,将他踢飞到了青玄身边。
陆谦吐出一口鲜血,他的衣袖已经被血浸红,胸口闷痛,他咬着牙用刀杵着地面站起来,而后用刀尖指着那些守卫,喝道:“来啊!一起上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夜谈
那些守卫举起武器冲着陆谦冲了过来,陆谦也准备提刀迎上,此时却从陆谦身后震出一股气力,将冲过来的众人一股脑震飞到了墙上。
众人齐刷刷摔倒在地,均口吐鲜血,陆谦瞅准时机对着这些人的脖颈处提刀便砍了上去,一瞬间就结果了这八人的性命。
陆谦气力耗尽,半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道:“多谢……多谢道长……出手相救!”
青玄抬起胳膊,指了指那些守卫,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铁链,陆谦心领神会,把手里的刀扔下,蹲在那些守卫面前挨个搜身,终于在其中一个人身上找到了铁链的钥匙。
陆谦放出青玄后,将他背了起来,道:“道长,我带您出去。”
青玄点了点头。
陆谦背着青玄上到了石阶尽头,打开牢门却发现这囚牢竟然是在一个洞穴深处,这洞穴在一座山中,四周布满杂草树木。时值冬日草枯叶落,若是春夏之际必定郁郁葱葱。
陆谦走到山崖边向着远处眺望,发现京城就在山下不远处。
陆谦对背上的青玄说道:“道长,趁着现在天色还早,我背您下山吧。”
陆谦手臂受了伤,虽然青玄已是骨瘦如柴,但毕竟是个成年男子,且他身形高大,背着他从山上走下去也花费了不少时间。两人出山洞的时候才刚过晌午,到山脚时已日薄西山。
想着此时城门已经落锁,陆谦便想带着玄青在山脚处找个人家借宿一晚,等明日城门开了再进城,可一连走了二三里路,倒是遇着有几个空着的小院儿,但无一例外,里面都已是荒废许久。
陆谦不禁感叹道:“奇怪,这山上草木肥盛,四周景色宜人,山脚下竟然一户人家也没有,这不合常理啊。”
青玄眼神黯了黯,没做什么回应,陆谦看不到他的表情,依然自顾自地说道:“我看这些院落里还留着一些锅碗用具,不太像是搬走了,更像是人突然消失了,留下了这空落落的院子。”
青玄皱着眉头,表情复杂,陆谦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就没有再开口了。
眼看天色已晚,陆谦便带着青玄随意找了个院落,打算将就一晚。
他背着青玄进了屋里,桌上还有没用完的油灯, 陆谦小心翼翼地把青玄放在椅子上坐稳,而后用旁边的火石点燃油灯,勉强看清了屋里的全貌。这屋子并不大,仅有桌椅床铺而已,且都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道长,今晚委屈您在此地将就一宿,明日一早我带您进城。”陆谦一边收拾床铺一边说道。
青玄点了点头,用手指在桌上写道:有劳陆大人了。
陆谦道:“还好此处留有床铺,不然今晚可要冻坏人了。道长在此稍等,我去外面拣些柴火,看看有没有可以果腹的东西。”说罢便出了门。
此地并不是荒山,飞禽走兽都有,只是夜晚鸟兽回巢,所以陆谦转了一大圈才在一棵树上找到了几颗鸟蛋,他带着鸟蛋和柴火回到小院,在院中的井里打了些水,生火煮水,而后将蛋煮熟,同青玄一起用那几颗鸟蛋垫了垫肚子便上床休息了。
二人并肩躺在床上,青玄闭着眼睛,基本上没有什么动静,也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可陆谦心里却总是隐隐约约觉得哪里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他脑海里不断闪过被绑架的整个过程,他和灵儿在宫中喝了被人下了药的茶水,之后失去意识,醒来就被运到了牢笼里。可是这人竟然能在宫里下药,还能把人带走,这得是有点门路才能办到的。
而且,下药的人不仅知道自己今日进了宫,还知道自己会去沈青江在宫里的住处,这才能提前下药,这人不仅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还对宫里的大事小情所知甚多,难道他原本就是宫里的人?
莫非是那个银发男子干的?
陆谦大胆猜测,毕竟到现在为止,他能查到的与本案有直接关系的人就是他,但他也只是一把“武器”,背后操控他的人到底是谁呢?
能在宫里明目张胆往外运人的,可没几个人啊……
还有青玄,到底是谁将他折磨成这样,为何他一开始跟自己说了那么多一蹶不振的话,一听到自己是谁,就马上恢复了斗志,甚至还叫出了娘亲李玉琴的名讳?他难道认识爹和娘?禹安一行是他在背后指点的,他到底为何要这么做?难道他和当年的事也有关系?他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不对…
他为何会对此地如此熟悉?
陆谦又回想起在牢笼里时,自己击倒看守、找钥匙其实都是在青玄的暗示下进行的,而且他既然能一招击退八个守卫,势必要对这些人的内功心法甚至招式都无比熟悉,这才能一招制敌。
说到这些守卫的招式,为何看着会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唉……”陆谦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青玄睁开了眼,转后头一脸疑问地看着他陆谦,好像在问他怎么了?
陆谦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今日与那些守卫缠斗的场景,觉得那些人的功法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实不相瞒道长,我有个朋友,虽然年轻但武学造诣颇深,若是他在,定能分辨……”
陆谦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他突然想起之前在禹安见过陈璟与暗影阁的刺客交手,陈璟的招式跟今日这些守卫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妙。
青玄歪了歪头,似乎在等着陆谦继续。但看对方一直没有反应,似乎在想什么想得有些出神,便拿过他的手,在他的手掌心上写道:想到什么了?
陆谦回过神来,对青玄说道:“我…我只是突然想起我那位武功高强的朋友,他的招式同今日那些守卫很相似。”
青玄想了想,又写道:你的朋友可是姓陈?
陆谦点头:“没错,是姓陈,名璟,阿璟他,是禹安县的捕头。”
青玄突然笑了,心情颇好地在陆谦手上写道:他还好吗?
陆谦问道:“您认识阿璟?”
青玄点点头。
陆谦皱着眉头道:“阿璟他…他很不好。”
青玄焦急地写道: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