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把陈康抱起,朝着内室走去,寒风吹过,密密麻麻的木牌撞在一起,响声发闷。
大年初一,本来是辞旧迎新继往开来的好日子,冯守时和李骜吃了一肚子敲打,闷闷不乐地回了家,要说今年李骜办的事都很合王焕的心,而且也没有朝三暮四另找山头,王焕心里是满意的,唯一不满的就是他的内宅。
他本来想等李骜和宋氏过了热乎劲儿,再提给李骜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的事,没想到宋氏这个女人有点东西,不仅把胭脂铺开了起来,还把一个丫鬟安插给李骜做义妹,李骜不仅没告诉自己就收了这个义妹,还大咧咧地请了同僚庆贺。
眼看着宋氏把自己和李骜越绑越深,王焕也有点不高兴了,若是那丫鬟真当了正经的李家小姐,日后李骜娶了大家闺秀,这丫鬟肯定偏帮宋氏,所以王焕就借着李骜和冯守时过来拜年的时候敲打了二人一番。
李骜平日里乖觉得像个人精,若是敲打他自己或是冯守时,他也就忍了,偏是敲打他放在心尖尖上的美玉,当时面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偏他为了不让王焕记恨美玉,只能硬忍着。
王焕更是人精中的人精,还看不出来李骜硬忍着的模样?心里更加不高兴了,暗自发誓一定要把这个宋氏从李骜身边弄走,不然好好的爷俩儿早晚为了这点事反目。
若是没来京城前,或是未到京城前,冯守时也就同意王焕了,可是到了京城之后,又相处了这些日子,冯守时已经把美玉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说实话,自从师父死了之后,李骜带着他艰难度日,后来即使混上了一官半职,在生活上也是凑活着过。
他已经很久没有家的感觉了。
可是美玉来了,把小果也带来了,还有红翘。他和小果每天晚上斗嘴,斗着斗着就提到红翘和沈涵的事,沈涵官大势强,若是日后娶了红翘,家里人对她不好怎么办?他们俩想了一百种解决的办法。
他早已把小果当作弟弟,把红翘当作妹妹了!他想美玉和李骜成亲,他等着能叫美玉一声嫂子的那天呢!现在王焕要拆他家,他如何不气,他的养气功夫不如李骜好,更是让王焕一眼看出。
王焕气道,这个宋氏真是不能留了,连冯守时的心都收买了!
两个人回家之前本来都约好了不露出想法,谁知道到了家之后,一个比一个绷不住,两人脸黑的活像两个需要人捋毛的炸毛巨犬。
美玉等人早接了信,说他们今晚上不回来吃了,都没给他们留饭,红翘见冯守时喊饿,就去厨房给他们做汤,美玉给小果使了个眼色,拉着李骜回房,忙问:“出什么事了?脸色这么不好看?”
小果也拉着冯守时回了房。
李骜搂住美玉柔软的腰肢,将脸颊贴在美玉的腹部,小腹的暖一下子让李骜的脸热乎起来了。
“别以为干爹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当初干爹让你弄死陈铎娶了她,你偏不,现在又带着她私奔,后者可未必比前者有德行。”
“本朝律法对逃妇极严,抓到之后会流放三千里,到极北苦寒之地做苦工,而且可能还会连累你,干爹劝你多想想。”
“她的身份不实,就连沈涵都能查到,若是让背地里想害你的人知道,你猜猜你们会是什么下场,干爹这些肺腑之言,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许久没有过的无力感让李骜浑身没劲儿,他不是听不出王焕的威胁之意,只是他现在还没有实力抗衡王焕,他闭上眼,自责道自己真是无能的废物,带美玉来了京城却保护不了她。
美玉见他这么难过,摘了他的纱帽,先让他躺在贵妃榻上,去梳妆镜前取了木梳,让李骜躺在自己的腿上,散了他的头发,一下一下地给他梳着头发。
她的声音很柔,带着几分娇俏,“不是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和我说吗?现在不作数啦?”
李骜睁开紧闭的双眸,有泪水盈睫,“王焕威胁我离开你,不然就要让我们好看。”
美玉心里一沉,面上只是微微顿了一下,“王公公为何?”
李骜嗤笑一声,“他打算用我和亲呢。”这个比喻倒也诙谐,美玉翘了翘嘴角,“那我走就是了。”
李骜马上坐起身,直愣愣地看着美玉,刚被泪水泡过的凤眸,看起来十分可怜见,美玉的心头马上一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避出去。”她拉住李骜的手,“咱俩还在一块。”
李骜将美玉搂在怀中,“我不要,我就想和你朝夕相见。”
美玉在他怀中闭上了眸子。
0081 第七十九章情潮(李,h)
红翘给李骜送了汤,又端着汤往冯守时那去了,冯守时和小果两人坐在椅子上正长吁短叹呢,冯果二人不便细说美玉的来历,只是将美玉可能要和李骜分开的事告诉了红翘。
这下红翘也坐下来满面愁容地和两个人长吁短叹起来。
次日几个人都是照常该干什么干什么,没有人提出应该怎么办,但美玉心里知道,这不过是没什么办法之下的拖字诀。想着王焕万人之上的地位,所说所想的事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李骜锦衣卫的人用不了,只能托沈涵暗中派人保护美玉和红翘。
一时之间相安无事,这日李骜下值,刚要从南镇抚司离开,有个面生的锦衣卫指名道姓递给他一封信。
有凑热闹的同僚过来看,李骜本能地觉得这信烫手,笑着糊弄过去之后,回家了才把信拆开。
信里是美玉的原籍贯的的抄写,还有美玉现在籍贯的抄写,以及现今籍贯处的父母周围的邻居对“宋美玉”早亡的“供词”。
不用查都知道是谁让人送的。
李骜在书房内待的很晚,美玉过来找他,只见他眉宇之间绕着一股愁云,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模样,心里丝丝缕缕地疼,有了难事不和她商量,为着什么事很容易就能猜到。
他见美玉推门而入,马上收整表情,朝着美玉伸出手,美玉缓步走过去,将手放到李骜的手心,手腕上的玉镯在烛火下闪着莹润的光辉。
他将头依偎在美玉的手背上,“美玉,我们去西域吧,我们五个人去西域骑着骆驼贩胭脂去,回来的时候把西域女人用的妆粉买回来卖出去。”
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想的就是这件事吗?美玉抚摸着他的耳朵,“你怎么知道我要和你说这件事?”
李骜抬眸看向美玉,美玉道:“我正要和你说,沈大人虽然帮忙宣传,翠拂阁的生意也着实好了一阵,我又是招人又是做了许多胭脂,现在生意没有之前好了,我打算把库房的胭脂都卖到西域去。”
她看着李骜的神情,解释道:“我家有个姓程的叔叔,现在在西域做生意,我打算把胭脂贩到西域去,所以和他联络了,他同意让我过去,说到时候会帮我。”
李骜愣了,“你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件事。”
“没成的事我和你说什么,现在程叔叔同意了,胭脂铺里们的小厮和姑娘们也能独当一面,所以我打算带着红翘和小果过去,也许我们的胭脂在西域能卖的更好一些。”美玉道。
“美玉,你是认真的吗?怎么这么突然?”李骜握住美玉的手,“毕竟是出国,我不放心,你等我把事情办完,陪你去吧。”
“我自己也不放心,所以我想请你帮我聘用一起去西域的队伍,我对这些一窍不通。”美玉笑着看着李骜,“朝廷的事多,你好好办着吧,再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以后你闲下来再陪我去吧。”
李骜还想再说点什么,被美玉用手指堵住了嘴,“过不了几天,我就要走了,你不想和我亲热亲热吗?”
美玉的一双杏眸又明亮又妩媚,看得李骜一阵心热,他将美玉打横抱起,推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此时夜深人静,红翘等人早就睡下了,李骜抱着美玉回了房,屋内烛火通明,照在床帐上显得暖融融的,这个房间是她一手布置的,想到过几日自己要走,心里就忍不住难过起来。
进了屋,李骜将美玉放下,二人宽衣解带,拥在一处,李骜温热的大掌抚在美玉的背上,将美玉的身子捂得极暖,手掌从白色丝绸寝衣的下端滑入,又插入贴身的肚兜里,贴着细嫩的肌肤一路向上。
如同在美玉身上点了一把火,让她忍不住轻声喘息起来,那手灵巧地滑到乳尖处轻拢慢捻,让她低低呻吟出声,身上略软倒在了李骜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