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荔耸耸肩,“行吧,那你就继续这么帅,不然会被我”
‘抛弃’两个字晋荔及时撤回,李顷尧没有安全感,那她就会避开所有引发歧义的调侃。
她接着说:“被我打晕送去整容!”
李顷尧用下巴蹭蹭晋荔的头发,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语调上扬,“幸亏姐姐找到了我,弟弟老得比较慢。”
抽身于繁杂的家庭生活,两个人度过了一段忙里偷闲的幸福生活。
回逐县那天,秦西叙借了一辆商务车借他们回家。
李顷舜的状态还算不错,吃过药的他一路都很安静,抱着一只小熊维尼倚在后排假寐。车里其他地方都被大包小包塞满,光是李顷舜和李顷尧的药就装了满满一个收纳箱。
其他的还有李顷舜的衣物,和李顷尧之前放在老宅没拿走的东西。
副驾驶都被晋荔带的特产占满,秦西叙活像一个战地司机,被物资包裹,留出堪堪能够看到左右后视镜的缝隙。
缝隙之外,死角之间,李顷尧偷偷勾住晋荔的手指,表面不动声色,指尖潮湿发热。
三个小时后,晋荔回到阔别已久的小院,晋荞冲上来给晋荔戴上眼罩。
“这是一个惊喜!”晋荞指绘秦西叙给李顷尧也戴上,“他也不能看。”
李顷尧躲开秦西叙的手指,“我就不戴了,我得看着小舜。”
晋荞没强求,她牵着晋荔走在前头,李顷尧揽住李顷舜跟在后边,秦西叙没进去,一个人默默地卸车。
小院翻天覆地,除了图纸之上的东西,晋淑兰还和晋荞商量给晋荔在院子里设计了一个亭子,跟柴火灶紧连着,以后天气不冷就能在院子里生火做饭吃东西,而且亭子背后就是小菜园,动线完美。
晋荔摘下眼罩,看到眼前这个竹亭的时候,发自内心地赞叹。
“二十天,你们就把这个家变成这样了?”
栾叔搂着晋淑兰走过来,指着南屋说:“新起的几间房还在通风,刚好把家具和东西归置归置,这几天咱们就先在炕上挤挤,北屋又打了一盘电热炕,二十个人都睡得下。”
“妈,想我没?”
晋荔凑上前,晋淑兰盯着晋荔看了好久,疑惑又纠结,最后问道,“是荔荔?”
“是我!”晋荔给晋淑兰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还记得我。”
“今天不上晚自习啊?这个点就回来了?怎么没穿校服啊?”
晋淑兰啰啰嗦嗦说了一堆,看来她记忆里的晋荔,此时还在上高中。
栾沐春叹息,“最近淑兰时好时坏的,认知障碍越来越严重。”
“那还能认出我,说明我妈真爱我。”晋荔恋恋不舍地离开晋淑兰的怀抱,撒娇道,“妈,今天周六,没上课,我们晚上吃什么?”
“那是同学来家里玩了?”晋淑兰看着晋荔身后的李顷尧和李顷舜,“确实眼熟,那我去给你们做饭,炸里脊,再做个糖醋排骨,简单炒两盘青菜。”
晋淑兰念叨着,往厨房里走,忽然止住脚步,冲到李顷舜面前。
晋淑兰艰难地回忆着他的名字,“小,舜?”
众人皆惊,晋淑兰竟然知道李顷舜的名字,只有李顷尧和晋荔对视一眼,确认了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
李顷舜好看的眉毛拧成八字,也在努力回想着与晋淑兰有关的记忆,可那段记忆如同深渊梦魇,李顷舜每每想到,都会止不住地发抖,李顷尧立马抱住李顷舜。
“看来还是太突然了。”晋荔自责道,“还是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没想到李顷舜挣开李顷尧的怀抱,握住晋淑兰的手。
“我妈没事,我也没事,你也要没事。”
李顷舜清醒了!
李顷尧想要确认一下,他低声问李顷舜,生怕刺激到李顷舜的状态,“你想起来了?”
“没有。”李顷舜果断摇头,“但我知道她是谁,晋阿姨是好人。”
意料之外,这次见面竟然如此和谐,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腥风血雨的激战,晋荔还在隐隐期待两人碰撞的火花可以带来更多线索,却没想到,晋淑兰和李顷舜摆了他们一道。
他们早就认识,并且是同盟。
看来当年,李金兰是带着李顷舜见的晋淑兰,会是一场关于谁才是谁的第三者的辩论吗?
要是真这么简单,李金兰的腿又是怎么断的,如果和晋淑兰有关,李顷舜为什么会认为晋淑兰是好人?
原以为这次见面后,真相呼之欲出,没想到更加扑朔迷离。
好在两相无事,这日子就能过下去。
翌日,千挑万选的护工周姐来晋家小院工作,可晋淑兰和李顷舜一见到陌生人就开始喜怒无常,东扯西拽,颠来倒去,活把周姐忙得天旋地转,这俩人也不消停。
还得晋荔出手制止,这俩人才安稳了不少。
工作都要磨合,好在周姐是个有耐心的,这就是晋荔选中她的原因。
照顾病人不需要多聪明,多么懂人情世故,最重要的是耐心和细心,不能心生厌烦,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周姐之前照顾瘫痪的婆婆照顾了七八年,老公觉得委屈她,就一个人挣钱养活家里,前阵子婆婆去世,周姐刚闲下来,老公在工地受了伤,一时半会儿不能干重活,周姐就挑起重担,出来找活干。
“保洁也干,护工也干,月嫂不行,现在月嫂要求高。”面试的时候,周姐十分拘谨,但聊到照顾老人这话题,她是口角生风,侃侃而谈,“前几年净研究伺候人这个事,别的咱也不会。”
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周姐总算正式融入这个家,虽然会以不同的身份参与。
“你别说,小舜这孩子聪明,一说话就能说到点子上。”周姐一度以为自己干不下去了,“是他让我不要和晋姨较劲,看晋姨想起哪段事,就装个差不多的身份,什么邻居啊,表亲啊,你老师啊,先演戏,等脸混熟了就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