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顷尧答道:“专业是这个,但实践方向是动物福利方面的,所以没去考资格证。”

刘爷爷越听越满意,“那也很不错,乡村兽医只要专业对口就行,你想不想做这个?我可以帮忙给你去大队备案,但我现在状态不行,教不了你,可以把笔记借你,你有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李顷尧非常上道,“谢谢老师。”

“那老师再问你,现在中毒症状没那么厉害,排除一些强力毒药的情况,还有什么办法导致猪急性中毒?”

李顷尧灵光一闪,“药物过量!”

“对喽!”刘爷爷继续检查着猪的全身,露出一丝担忧,“这些猪之前没有拉稀的情况吧?”

李顷尧否定,“猪的状态一直都很好。”

刘爷爷叹气,“可惜啊,不是我那个不成器的二儿子注射过量了。”

“恩诺沙星注射过量?大学实习的兽医都不可能这么不小心啊……”

“所以才可惜啊。”刘爷爷拍拍猪屁股,李顷尧莫名感觉自己屁股有点不舒服。

刘爷爷摇头,“你小子专业可以,人情关系上还是差点意思,我二儿子刚好是朋友一大堆,专业不行。你俩倒是互补。”

晋荔解释道:“刘爷爷这是在说,要是庸医治错了反而好说,最怕的是有人蓄意下药!我得快报警。”

“还是荔荔聪明。”

晋荔拿出手机,却被晋淑兰一巴掌打掉了。

晋淑兰语气凶狠:“你现在立马收拾东西滚回济南去,不要再回来了!这个家里没有你的位置!还有,李顷尧,你也滚回青安去,青安没人了,和晋荔一起滚回济南!”

简直莫名其妙!

晋荔捡起手机,怒道:“你抽什么风呢?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吗?”

晋淑兰吼道:“猪前两天不也好好的,现在都死了!我这人就这样,一天一遍,你伺候不了,快给我滚!”

看晋荔还是梗着脖子不走,晋淑兰抄起手边的铁锹,作势就要打,李顷尧上去拉住晋荔,却被晋荔用尽全力甩开,李顷尧直接被反作用力摔倒在地,胳膊火辣辣得疼。

晋荔直接迎上去,毫不畏惧。

“来,冲这里打,我还怕你下不了手呢。”晋荔扯着铁锹杆往自己身上比划,“打,别怂啊晋淑兰,来,接着打,接着发疯,我奉陪到底!”

“晋荔,你要逼我死是吗?”晋淑兰瞬间红了眼眶。

晋荔冷笑,“谁要谁死?是你在逼我死!”

“怎么你做个选择,我就得感恩戴德接受,我做个选择,你就总觉得忤逆了你的意思,非要别人按你想好的方式活呢?”晋荔嘶吼着,要把这么些年的委屈全都说出来,“我回老家不是因为任何人,是因为我自己,你能明白吗?”

“我没法做成你喜欢的那种人上人,在大都市光鲜亮丽地生活!”

“我踩高跟鞋一天就会脚肿,我每天有一万次想死在公司的格子间里,我不喜欢那些满汉全席,我就是个吃煎饼卷大葱就会开心的贱命,我不想做什么都市高知女性了,我要做个普通人,可以吗?”

“妈,可以吗?”

晋荔嘶吼着,泪满了眼眶,可她瞪着双眼,眼泪倔强得不肯落下。

“就算你赶我走,我滚,我也回不去济南!我不属于那里,我属于逐县,属于十里堡镇,属于这个小院子,你到底怎么样才肯听听我说的话呢?”

“妈,我求求你了,能不能放过我,让我自己做一次主,让我好好陪你走完这段路,别再作了,能不能行啊?”

失去力气晕倒的一瞬间,那滴泪还是回归了大地。

李顷尧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晋淑兰扔下铁锹想来扶一下,却被李顷尧一眼瞪了回去。

“都别靠近她!”

李顷尧横抱起晋荔往外跑去。

他胳膊渗出来的丝丝血迹,刚好染红了晋荔的身侧。

仿若白色大地上陡然升起了血色的翅膀。

千万不要出事,不要出事。

曾有千万次,李顷尧想象过妈妈倒在自己身前的模样,也想过若是妈妈去世最后一段时间自己留在妈妈身边会是怎样的光景,但他现在明白了,想象远没有现实残酷。

晋荔倒下的瞬间,李顷尧心脏都停了一拍,若是当年葬礼他在场,他不会比李顷舜的状态好到哪里去。

“晋荔,不要有事,求你。”

李顷尧心里默念千百遍,拨通了秦西叙的电话。

“来接我,我姐晕倒了,我从外环路走,路上汇合。”

“就来。”

秦西叙二话不说,拿起钥匙从办公室走人,根本来不及咒骂两句老天爷为什么让自己兄弟的磨难永不消停。

我觉得奶奶蛮惨的,明明她是受害者但谣言却把她说成过错方

我无法理解晋淑兰为啥要这样啊?之前不都好好的吗?有病啊?不是,她本身就有病,接受不了一点儿

Chapter32.更像仇敌而非母女

“过度疲劳导致的昏厥,患者血压也有些低,挂上点滴先留院观察一晚。”

李顷尧冲着医生鞠一躬,“谢谢大夫。”

急诊的医生检查完,伸手调了调点滴的流速,“别光谢我,去缴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