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她突然离开别墅的说法有些怀疑,但寇思危不忍心让她在这个时间点劳心费神,倒是寇居安让帮忙道歉的话,寇思危思来想去,觉得肯定是因为那天在剧场的事儿。

粥在锅里噗了出来,直到溅起烫到了寇思危的手臂,他才急忙关了火,用毛巾将桌面清理干净,端着煮好的东西进了门,装作一切平常。

没有等来寇思危的回答,祝轻窍却红了眼睛,她明白寇思危为什么会这么问,因为怀疑,怀疑寇居安的死与她有关系。

寇居安的死,祝轻窍一样难过,但更多的是怨他,这个大哥留下了一个难题,他似乎很想让寇思危恨他。

但他人都死了,寇思危怎么会如他一样呢!

如果知道真相,寇思危只会在爱不得,恨不得中,内疚一辈子。

祝轻窍当下决定,不告诉他真相,她宁愿寇思危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愿意他接下来的人生,都活在愧疚里。

见寇思危不说话,祝轻窍起身将餐厅的盘子和杯子收到了厨房里。

寇思危坐在沙发上看见她正在洗东西,听见了敲门声,打开门将外卖提进了门,放在了桌子上,说道,“你吃吧!我没胃口。”

祝轻窍一个人吃了午饭, 在餐桌边儿坐了很久很久,突然她也不知道怎么和寇思危相处下去。

时间可以抹平一切,祝轻窍想,终有一天寇思危会接受大哥已经离开的事实,终有一天他也会放下。

那时候,在寇思危的记忆里,寇居安永远是他的好大哥,他依旧可以崇拜他,仰视他,以他为骄傲。

恨自己至亲,祝轻窍明白那种滋味不好受,更别说寇居安伪装得那么好。

寇思危没在客厅,这么久也没有动静,还以为他回房间睡着了,祝轻窍路过书房时,却发现他正在里面翻看,过生日时,寇居安送她的那本言情小说。

见寇思危看得入迷,祝轻窍没有打扰,重新回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待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

晚上下班,祝轻窍回了家,发现寇思危将那本书已经看了一多半,要不是手指翻动书页,祝轻窍怀疑一整个下午,他是不是都这样一动不动坐着。

她知道寇思危是想求证,扉页上的那句话到底是不是书里出现过的,所以祝轻窍并没有阻止。

寇居安死了,寇思危没有动过一起去死的念头,她就很知足了。

如今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祝轻窍消极的想。

可她万万没想到,看完那本小说之后,寇思危整个人都变了,甚至有些发疯。

71 这些习惯都是寇居安的

要照顾好一个人的情绪,比照顾好一个人的身体更难,祝轻窍在卧室辗转难眠,已经很晚了,寇思危仍旧没有来睡觉。

她从床上起来,脚步轻轻来到书房,却发现灯已熄灭,人在客房睡下了。

合着自己担心了一整晚,白担心了。

大概是因为很晚了,寇思危担心吵到她,所以没进卧室来。祝轻窍还是不放心,推开了客卧的门,借着过道的余光,看见寇思危盖着被子似乎睡着了。她带上了门,回了主卧,惆怅无比。

第二天早上祝轻窍起床上班的时候,寇思危还没有醒,她仍旧推开客卧看了一眼,人还是安静的躺在床上,安心的去上班了。

祝轻窍最近的疲惫感,让张婷婷都跟着担心起来,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张婷婷在过道遇见走得很快的祝轻窍,追上前一起回办公室,拉着她说道,“你就算回家去,你老公也是那副样子,自己还累,干脆别回去了,中午和我在外面吃,让他静静吧!”

祝轻窍不是没想过偷这个懒,但是她实在放心不下,“不行,我还是得回去看看,他这两天话不说,事儿不干,一坐就是一天,不是个好兆头。”

“男人有时候真的好脆弱。”张婷婷长长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这样说很不好,向祝轻窍解释道,“我不是单说你老公,我只是觉得很多时候,人生遇到大变故,男人更容易钻牛角尖,相反女人就像野草一样有韧劲。”

“脆弱有时候也是重感情的表现,思危从小和他哥哥一起长大,在一定程度上,大哥代替了他爸爸。”进了办公室,祝轻窍从抽屉里拿出手机,向张婷婷说道,“下午第一节课你能和我换一下么?”

最近张婷婷总同祝轻窍换课,好给她中午多留出点时间,见她都这么说了,比了个“OK”的手势,将她送出了办公室门口,“那你快回家吧!”

祝轻窍在回家之前去了一趟菜鸟驿站,前段时间因为寇居安的葬礼,两个人买的东西都没空去取,取了快递又买了些水果回家,本来已经做好了面对行尸走肉寇思危的准备,打开门却先听见了厨房抽油烟机的声音。

将快递都放到了门口,祝轻窍来到厨房,寇思危系着围裙在煮面,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祝轻窍将脸贴在了他的背上,开始主动做事情了,证明情绪已经在渐渐好转,祝轻窍讲道,“还好今天没点外卖,我本来想叫你出去吃的。”

寇思危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拍了拍她的手,温声细语,“快去洗手吃饭吧!”

等祝轻窍洗完手,寇思危已经将两碗面摆在了桌子上,很平常的西红柿鸡蛋面,上面点缀了一点葱花。祝轻窍吃了两口,抬头看见寇思危拿着筷子竟然愣住了,片刻之后,他转身又回了厨房,拿了个骨碟,一点一点将葱花挑了出来。

寇思危以前是吃葱的,反而好像是寇居安不喜欢,祝轻窍记得之前自己过生日的时候,寇居安的筷子沾到了一点葱,他摘干净后,都要用纸巾擦一下。

“怎么不吃葱了?”祝轻窍问道。

“不知道,突然感觉吃葱有点难受。”寇思危扯了一张纸,擦了擦筷子,见碗里一点葱花都没有,才开始吃起来。

祝轻窍皱着眉头,本来已经放下的心,现在又悬起来。

吃过饭之后,祝轻窍看见门边的快递,拿起剪子去拆自己买的东西,寇思危在厨房洗碗,她问道,“你的快递需要帮你拆吗?”

“快递?我都忘了买的什么了。”寇思危说,“你帮我拆开看看吧!”

快递盒很小,隐私发货所以看不出买的什么,待她一剪子打开后,看见里面躺了盒避孕套。

祝轻窍拿起来看了一眼,还是什么带凸点,带薰衣草味道的,觉得有些不合时宜。

“是什么?”寇思危洗完碗,从厨房出来,自己看见了答案,将东西从祝轻窍手里拿了过来,准备放到卧室去。

看寇思危样子,是真的忘记了,而不是故意让她去拆的,祝轻窍的快递里,有一个助眠的香薰,她也拿着跟着寇思危进了卧室。

看见寇思危将东西放在了床头柜的抽屉里,祝轻窍抱着胳膊,逗他,“下次买这种东西我们一起选。”

寇思危脸上居然闪过了一点尴尬和不自在,“嗯”了一声。

之前祝轻窍要是说这种话,管它青天白日,寇思危都要先试试好用不好用,这次太冷静了些,果然是不合时宜。

他们虽然还算不上老夫老妻,但结婚两年,在房事上一直很和谐,从来没有这样扭捏过,倒像是时光倒退,回到了才确定关系的时候。

“你……”祝轻窍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