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川一反常态地没有回答她,而是问道:“你下周想去做个体检吗?我可以帮你挂个专家号。”
他约女生的方式居然是去医院做体检,这下轮到李梦觉一头黑线了,甚至怀疑起他有什么特定的 KPI,是专门来推销的。
“不用了吧,我最近没什么不舒服的。”
“体检一年总要做个一两次的,你上次去医院检查是什么时候?”
李梦觉突然感觉周围惬意的环境像是变成了诊室,他的形象变得高不可攀,语气也和手术刀一般凌厉,老实回答道:“一年多前,入职体检。”
预感再说下去他又要开始问自己做了什么项目,体检结果如何,李梦觉抢着说了句:“答应你了,我下周就去。别聊这个了,谢医生。”
她叫出最后那个称呼时语气像是在撒娇,谢怀川的耳根一下子就红了,不敢让她发现,他拿手遮挡住。
李梦觉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入口丝滑,气息香醇,随后把杯子推到了他面前。
“这个很好喝,你想尝尝吗?我忘了,你好像有洁癖,那我再给你点一杯吧。”
她还像高中时候一样,吃到好吃的总喜欢到处分享,也不管对面坐的人是谁。
“……再点一杯吧,谢谢你。”
啊啊啊啊啊??好直男的约会
把这种尴尬的氛围写的好真实啊
写的很好??
第七章 筹码
晚上七点,李梦觉按响了陆知序家的门铃。
他果然如约在等她,明明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席,碗筷却原封不动,见她迟迟不落座,问:“怎么?你背着我在外面偷吃了?”
李梦觉没有否认:“但我还可以陪你再吃一点。”
“可以。”陆知序干脆地应下来,不像是有什么情绪。
饭菜还是热的,李梦觉下午吃过了没什么胃口,陆知序自己没怎么吃,倒是一直帮她剥虾,短短十几分钟她碗里的虾仁已经堆得像小山一样。
她出言阻止:“不用帮我剥,你自己吃好就行了。”
陆知序终于抬起头看她,眼神晦暗不明,语调像是控诉,又像是调情:“我怕你饿。你今天到底去哪里了?身上全是酒味。我一直在家等你回来,哪里也没去,你甚至都不敢让我去接你。”
李梦觉心情好,对他也很有耐心:“谁说我不敢了?只是正好顺路让朋友送我回来了,省得麻烦你啊。我上楼洗个澡,你继续吃。”
她是真的没骗他,和谢怀川道别后她又约了初中几个玩得好的同学去清吧,有人刚好住这附近给她送回来的。
像是酒还没完全醒,李梦觉走了几步鞋就被踢掉了,索性直接光脚踏上当初装修房子时陆知序为讨她欢心定制的旋转楼梯上,脚步如同音符般欢快。
没有她作陪,陆知序也不想再吃,起身跟在她身后,担心自己出现会打扰她的好心情,于是只是在半道捡起她的鞋,妥善收进玄关处的鞋架里,又给她重新拿了双更柔软的新拖鞋。
她跌跌撞撞进了衣帽间想好好洗漱,门边柜子上摆着陆知序常喷的那款香水,瓶身亮得像是水晶,她忍不住拿起来想往空气中喷。
手突然一松,香水瓶就这样掉在了地上,玻璃碎裂一地,冷冽的气味飘散环绕,仿佛凛冬将至。
“站着先乱动。”陆知序恰好跟到门口,担心她踩到玻璃碎渣,想要上前把她抱走。
李梦觉没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只觉得他语气太过严厉,要责备自己一样,有点委屈地骂了他好几句。
陆知序脾气其实很好,没有跟醉鬼过多计较,搂紧她的腰,低头吻她哄她,没得到回应他直接把人抱起来放在梳妆台上,自己则半跪着从她的小腿开始吻,钻进裙底想换种方式乞求她的原谅。
李梦觉笑出声,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么愿意伏低做小了,可很快,如潮水般的快感席卷了她,小腿被人架在了肩上,他的气息在腿间喷薄,唇齿在她身上留下烙印,让她笑不出来,只能张嘴偶尔溢出一两声暧昧的喘息。
想到她此刻是因自己而意乱情迷,陆知序便很满足,一整天心头蒙着的阴霾散去,对于她今天到底去干了什么、见了哪些人也没那么在意了,不过是是让他又独守了一天空房而已,这很正常。
他掌控了她的欲望,就不怕赢不了她的心。
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和她像恋人一样拥抱亲吻?陆知序暂时还想不出来。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也配不上她。
有着裙子的遮掩,李梦觉看不见他那张俊美的脸,只好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他因为用力而凸起的肩胛骨上,脚也不自觉踩上他的肩头,好像乘着颠簸的小舟,身体随水波摇晃。
“你还是现在这样比较可爱。”
陆知序说完就被李梦觉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脚。
剩下几天假期她自然而然地在陆知序家住下,他们几乎与世隔绝,大部分时间可以说是在床上度过的,两个人在这件事上都很默契地不知节制,像是要把这段时间缺的都补上来。
肉体痴缠却从不交心,两年来他们一贯如此,偶尔的片刻温情短暂得像是错觉。
分别前一晚李梦觉趴在沙发上看电视,荧幕上变幻的光影照得人昏昏欲睡,陆知序又俯下身要亲她,她以为他还想做,没想到对方只是把她亲昵地搂在怀里拍了拍背,不再动作。
演的什么画面已经不重要了,李梦觉动了别的心思,把他的脸掰过来面向自己,找准他的唇闭眼吻上去,突然听见他说:“搬出来跟我一起住吧,好不好?”
“你开什么玩笑?”她惊愕无比,旖旎的念头瞬间打消,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整个人都冷静下来,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没开玩笑,我说我们同居吧。之前那套房子你不想要就不要了,过段时间我可以去你家里拜访阿姨。”陆知序神情认真而执拗,完全不似开玩笑。
李梦觉被吓得站起身背对他,一下子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觉得他现在完全就是个不考虑后果的疯子。
陆知序也跟着站起来,从背后抱住她,贴在她耳边说:“我们俩一直在一起不好吗?你要是不喜欢这栋房子也可以换个更大的,我有很多房产的,看你喜欢哪一个,我都听你的。”
他给出的筹码总是被包装得很诱人,就像是和恶魔做交易。
李梦觉不记得自己到底怎么从他家里出来的,只记得自己让他滚远一点,等躺到自己那张小床上时感觉才终于着陆,整个人都在后怕。
陆知序是疯了吗?他还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