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1 / 1)

“但是?, 如果你无法接受与这样一个骗子抬头不见低头见,也可以直接将他驱逐,杜德倒霉, 我很喜闻乐见。”

“是?吗?”他答。

埃洛伊斯点头, 她没忘记自己曾经许过要落井下石的誓言。

“宽容只是?一种选择,并不是?每个人都必须遵守, 当然也可以选择, 放过自己。”她忽然面无表情。

能看出来,如果默肯还顾念亲情,就不会这样果决的把人给处理了, 她第一次看见伊莎贝莉女士时,她就已?经满怀对儿子的不满意。

如果是?个普通的母亲, 拥有?一个循规蹈矩, 兢兢业业的孩子,恐怕会以他为傲。

但伊莎贝莉女士显然不是?一般人。

埃洛伊斯不想窥探别人的伤疤与隐私,特别是?比她地位更高的人, 即使对方主?动告知,也要轻描淡写略过,或许会显得她高高挂起, 却?是?一种生存法门。

“时间不早, 我也应该回家了。”埃洛伊斯回过神,她躲开默肯的视线偏头往四周看去, 这里洋溢在暖色调中,犹如最温暖的梦境。

出了这扇门,还有?大?雨瓢泼的纽约等着她。

他定定的瞧着埃洛伊斯脸上的僵硬, 等她把话说完,空气又陷入安静的汪洋, 他知道自己情不自禁的问了一些?不应该问她的话。

看似距离这么近,但中间实在隔着一道太?厚重的空气墙,对弈共舞过又怎么样,是?水过无痕的涟漪而已?,这却?让他恍惚了,忍不住在她的面前去暴露自己的为难,他难道在祈求人垂怜吗?

温斯顿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深吸一口气,“再见。”

她转身离开了这里,穿越走廊来到?外面的厅里,看见许多?仆人在收拾。

原来那一声巨响,是?圆厅里的酒塔被人不小?心推倒了,娜莎与乔约翰刚好受其波及,两只落汤鸡一样在附近的房间里收拾被玻璃擦破的手指,等埃洛伊斯寻到?娜莎时,恰好撞见他们?二人含情脉脉地对视。

埃洛伊斯背过身去,轻轻咳嗽一声,娜莎这才整理神绪,也抽出自己的手指,她匆匆地朝乔约翰告别:“你说的事情,我得考虑考虑,我们?得走了。”

“这里准备了有?可以更换的裙子,你能多?留一会儿吗?”乔约翰的脸色看起来与往常那不大?一样,他十分不舍得。

埃洛伊斯看出娜莎十分纠结,便心一横将默肯卖了,告知乔约翰她刚才看见了默肯先生。

闻言,乔约翰这才不做挽留,叫人护送她们?上马车,又嘀咕:“他不是?说他不来吗?他们?该不会是?发现了吧...”

说着,他往埃洛伊斯说的地方去了。

楼下,埃洛伊斯叫举着几把雨伞的侍者送上车,她一只脚踏上阶梯,回头朝饭店的楼上瞧了一眼,又才钻进去。

车上,娜莎故作轻松,还抬着手上乔约翰给她包的纱布,展示出来:“怎么会有?人能把纱布系的这么丑。”

埃洛伊斯坐上软垫,马车冒着雨缓缓向前走,她瞥了一眼,笑道:“看起来真是?把本杰明先生给难为到?了。”

雨水汇聚成股顺着玻璃往下流淌,她们?回家的路途很是?漫长,其中埃洛伊斯不忘记告诉娜莎,戏服中设计最繁琐的两套的样衣快做完了,问她什么时候空闲,拿到?剧院里去给她试。

娜莎摇头:“拿去我家里吧,剧院里面不安全,那个地方的人不同这些?上流社?会愚蠢的公子哥们?,为了出名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时不时就有?当红的女演员被同行?使绊子的事儿出来,实在太?多?见。

“那好。”埃洛伊斯答应她,又不免叹气:“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也是?在说我们?俩吗?”

娜莎瞥她一眼,忽然挣扎起身,将毯子合拢。

“可我却?看不出来你有?多?爱钱呐,我从未见你对自己奢侈过什么东西。”

埃洛伊丝的穿着打扮,都只能算是?合宜,从未有?一样超过她的能力范围。

“不,我很爱钱,我想过好日子,我总会一步步将奢侈变成寻常,只不过现在还做不到?而已?。”

埃洛伊斯看向外面的街道,恶狠狠地说:“总有?一天我能做到?的,我会家财万贯,会名声大?噪,即使是?第一夫人也会成为我的客人,我会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豪情壮志宣泄完毕,她又萎靡下来,抬手搓了搓脸颊:“我的一生,会是?一场庸俗无趣的,提升社?会地位的蠢游戏,但我想玩。”

“我无法不正视我自己的内心欲念,我想过有?所?选择的日子,我不想做个只能偷窥的人。”埃洛伊斯闭上眼念叨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像是?在自言自语。

娜莎闻言乐呵呵笑出来,她躺在埃洛伊斯身旁揶揄她:“怎么感觉,你像是?遇到?了什么人?是?商人还是?政客?他是?不是?也让你做情妇?”

“如果不太恶心就从了吧,外面实在太?难混,换做是?我就多?敛上一些?钱财攒着,然后等待被抛弃,以后老了,就靠积蓄简朴度日,感怀人生失败。”娜莎悲观地提醒她。

闻言,埃洛伊斯在漆黑中睁开眼,看着车顶:“不管是?人,资本,物质,还是?漂亮的房屋,骏马与豪车,香甜的蛋糕,我都不想仅仅感怀,我要的是?占有?!”

耳朵里钻进了她这个话,娜莎压抑住的情绪又开始不停涌动。

在刚刚的给她包扎手指时,乔约翰对她告白,并告诉她,他偷偷买下了芝加哥一座剧院,如果她愿意丢下现有?的,他们?随时都可以离开纽约重新开始生活。

而她,也什么都不想放手。

...

一夜暴雨过去,第二天的纽约格外干净,许多?灰烬与泥垢都被冲刷消失,即使是?正午,温度也舒适宜人。

埃洛伊斯天不亮就抵达了店铺,她一夜未睡好,坐在椅子上整整半日,画出来七八页适合秋季的女士长裙着装,并为其命名了主?题。

“橄榄树?”安柏瓦将刚粘合成画册的纸张拿起来端详,他之前只见过有?人用花朵来为设计命名。

橄榄树寓意着生命之树,象征丰饶与繁荣。

“还有?,这些?裙子的尾拖,为什么都从水滴形变成了伞裙的模样?”

现在流行?的巴斯尔裙,裙裾都很短小?,裙摆大?多?装饰在腰后,高高堆起来,袖子也都很窄,装饰的再好也有?种行?动不便的工整端庄感,但她的新设计,却?抛弃了巴斯尔裙的鸡屁股,缩减臀线的存在感,放宽裙幅,有?些?类似曾经的克里诺林裙,但又没有?那么张扬。

这是?属于下一个流行?的轮廓,她只不过是?提前画出来了而已?。

“时尚是?个轮回,一切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以前我做不了廓形的主?,现在,我打算试一试。”埃洛伊斯用极细的毛笔去蘸颜料,一点点铺在线条里,弄完才放窗边晾干。

安柏瓦似懂非懂,但很遵命,又继续去做剩下的样衣,范妮刚带着做好的部分上娜莎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