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住院部八楼,我先去找陈大夫,他今晚值班,这也是我今天来的原因。陈大夫告诉我这几天还看不出什么,依然得住院观察,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妍姐和叔叔二人的症状并没有恶化,
护工阿姨也在,我和阿姨打了个招呼,让她去休息一会儿,我来看着。
叔叔和妍姐被照顾的很好,病房里只有消毒水的味道,没有屎尿臭味,两人的被褥也很干净,显然护工阿姨把二人照顾的很到位。
我抽出一张矮凳,靠墙坐着,一会儿看看病床上的两人,一会儿闭目思考着未来的事。不知不觉中,竟然靠着墙睡着了。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一阵急促的树叶摩擦声把我吵醒,我疑惑的看了看窗外,这是起风要下大雨了?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九点十分,还好,现在回学校还来得及。
“哗啦~哗啦~砰砰砰!”风似乎更大了,我甚至觉得那树枝已经拍到玻璃上,树叶发出的噪声就像有人在热烈鼓掌似的。
我正转身准备去找护工阿姨,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里是八楼,什么树能长得这么高,高到树叶划拉八楼的玻璃窗?
我怎么不记得来的时候住院部有这么高的树?
我本能的感觉不对劲,扭头看向病房阳台的窗户。
“哗啦~哗啦~”树叶摩擦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大,但我并没有看到窗外有树叶。
难道是七楼或者六楼的声音?
正当我觉得自已是多心了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窗户上面伸出来!
“砰!砰!砰!”
是那只手在拍玻璃!
“砰砰砰砰砰!”当我还没意识到究竟发出了什么事的时候,从窗户上方突然又伸出了四五只手,疯狂拍打玻璃!
这里明明是八楼,而楼上是重症监护室,怎么会有人的手?!
到底是谁在上面?
我惊恐的看着窗户上方垂下的几只手疯狂的拍打玻璃,甚至有几只手已经拍烂了皮肤!
“咔嚓!”窗户玻璃终于承受不住连续的拍击,龟裂的纹路瞬间爬满整张玻璃!
“喀拉!”又一声脆响,玻璃碎片被拍的四处乱飞,而整整四颗脑袋同时从窗户上方垂了下来!
他们的皮肤焦黑脱落,但目光却无比怨毒!
我瞳孔放大,无边的恐惧布满全身!
我想起来了,这个眼神,是那晚的槐树佛!
第63章 婚礼
我注视着那几颗头颅的眼睛,那眼睛中散发着毫无理由的邪恶与怨恨。
哪怕他们此时的皮肤大多都已焦黑脱落,到处都是令人不适的粉白色肌肉和散发着令人作呕臭味的分泌液,那恐惧感也远不及他们眼睛中的万一。
我想跑,可一扭头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叔叔和妍姐。
我跑了,他们怎么办?
不行,不能跑!
我强忍着恐惧,双手颤抖地提起病床旁的输液架。
那架子通体金属制成,上方有两个半圆形铁钩挂输液瓶,外表刷着米黄色的油漆。只是这些油漆有些已经剥落,露出里面黑色的铸铁本体。
为了不让其轻易倒下,输液架底座故意做的很重,我就算双手提着,也感到有些吃力。但此时此刻,这输液架的重量却正好是我的武器!
此时窗外那几个浑身烧焦蜕皮的“人”,正在争抢着从满是玻璃碴的窗户框外爬进来,哪怕边缘锋利的玻璃把他们划的皮开肉绽也毫不在意。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挂到墙上从九楼阳台下来的,更不确定他们还是不是人,但是没有关系,今天谁也进不来!
我往后退两步,提起输液架一个助跑,对着第一个快进来的“人”就冲刺过去。
输液架准确戳中那“人”的胸口,把他已经探进来的上半身给推了出去,多余的冲击力更是把他推出去半米有余。
楼下很快传来一声闷响,第一个解决!
正当我准备如法炮制第二遍时,另一个最近的“人”却突然用腋下夹住往回抽的输液架,输液架前面的t型弯钩正好被他用胳膊卡住,拉扯几次确认无法拉回来后,我也顾不得其他,先是猛然松开输液架,让他发力过猛,在窗外晃荡,然后再双手握住底座,用力往外一推!
“嘭~桄榔~”输液架和第二个“人”同时坠楼。
眼看解决两个“人”,我却丝毫没有喘息庆幸的空隙。
因为另外两“人”趁着我刚才缠斗的时机,已经大半个身子都探进阳台!还没等我把他们推出去,两“人”便直接滑进阳台。
从一米多高的距离上直接砸到地面,还都是脑袋先着地,换做一般人甚至都有生命危险,但这两个非人存在却像没事人一样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他们的皮肤大部分已经脱落,焦黑的表皮、粘稠的分泌液和粉嫩的肌肉交融在一起,让我胃部翻涌,几欲作呕!
我喘着粗气,心脏似乎快要跳出胸腔,头一次直面如此可怖又难以理解的怪物,让我恐惧几乎到达极限!
我的双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那是肌肉过度紧张导致的痉挛收缩,但此时我也顾不得那么多,我的身后就昏迷不醒的叔叔和妍姐,如果我不拼命,他们两人就有生命危险!
“啊!!!!”我大吼着冲向他们,除了壮胆,也是希望引起其他人注意,赶快来帮忙。
我的拳头锤向一个“人”的面颊,那触感黏腻又冰冷,还有一种让人恶心的松软感,就像一拳打向一块腐烂流脓的臭肉上。
虽然这一拳我用尽全力,但中了拳头的那个“人”却毫无反应。它用一种极怪异的姿势锁住我的左臂,而我的右臂随后也被外一个“人”给死死锁住。
我想挣扎,两“人”的体重却似乎有千斤重,压得我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