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只剩自家人了,众人大眼瞪小眼,对皇帝的就寝问题讳莫如深。
三兄弟摸着脑袋,还在彷徨今晚是?不是?要设关?卡,辜祈年咳嗽了声?,“时?候不早了,忙了一整日,都回去歇着吧。”
兄妹几个一哄而散,回自己的卧房去了。苏月转身也待离开,走了几步才发现权大跟在她?身后,她?奇道:“你的院子在东边,走错方向了。”
早就和岳父达成共识的人说:“今晚我住西院。”
苏月有点心虚,左右看?了一圈,确定没人听见才道:“这是?在我家,你我不便明目张胆。”
他听得发笑?,“家里人什么都知道,你就不必掩耳盗铃了。我先前与岳父大人商讨过,是?岳父大人让我住西院的。”
苏月顿感困窘,“你八成又在诓我,我阿爹怎么会答应你!”
他骄傲地挺了挺胸,“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提要求。”
苏月无可奈何,只好?闷着头?往西边去。将要抵达自己的院子时?,见国用?挑着小灯在三岔路上候着,快步上前殷勤地往南指引,“陛下,大娘子,屋子暖起?来了,被褥也熏好?了,移驾吧。”
苏月身不由己,被拽进了南边的院子。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里,早听说过阿娘给他们预备了大婚用?的院落,进正屋一看?,满目鲜红耀眼,布置和权大的品味正相合。
他很?高?兴,转了两圈说:“虽然亲迎还得再等等,但?不耽误我先做新郎官。你瞧多喜庆,多好?看?!”
苏月没理他,忙于查看?苏云带回来的巡查名?录,独自在桌前坐下了。他见她?对他爱搭不理,自己老老实实先去洗了澡,洗完了回来,穿着宽袒的寝衣坐在摇椅里,很?有耐心地等她?。
女郎沐浴耗时?很?长,不知她?打算洗出什么花来。他等了许久不见她?出来,忍不住在浴室门外?徘徊,几次想闯进去,紧要关?头?还是?忍住了。
终有等到水声?停止,有脚步声?传来,他忙不迭坐回摇椅上摆好?姿势,一手支颐,面露难色。
苏月见他装模作样,奇道:“怎么还不回床上去?”
他说腿麻,“起?不来了。”
又在搞什么花样,摇椅她?从小就坐,从没听说坐这个还能腿麻。看?来又在撒娇,要她?过去拉他,她?无奈地朝他伸出手,可惜没能拽起?他,反倒被他拽过去了。
他捞起?她?的腿,让她?面对面坐上身,垂眼一看?,裙下的腿像白玉雕成的,分列两侧,看?得人血脉偾张。
他仰起?脸,在她?颈间亲了下,“大娘子,往后你别弹琵琶了,弹我吧,就用?你的腿。”
苏月被他硌得坐立难安,“又在胡说……用?腿怎么弹……”
他的眼睛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贴在她?耳边说怎么不能,“不能用?来拨弦,可以用?来调轴啊。”
第79章 第 79 章 当不得。
用来调轴……这人如今是开了智, 一下子变得又聪明又淫邪。
屋子里燃着温炉,一室如春,衣裳单薄好行事, 看看对方,都是等待采摘的娇花啊。
他牵过她的手, 放在弦轴上,微微一调就春心荡漾。苏月终归还是不好意思的,不好意思让他就着灯火看见自己红了脸, 便偎在他颈边,把他拨弄成了手上的琵琶。
他气喘吁吁,但仍带委屈,“现在想起我来了……你?一整日和阿妹们在一起,都没有好好看过我一眼?。”
苏月并不承认, “怎么没有好好看你?,席间离得那?么远, 我还敬你?酒了呢。”
他的身子绷成了一张弓,调到激动处, 狠狠把她的手包进掌心, “我看你?十次, 你?看我一次……你?说, 是不是得到了,你?就不珍惜了?”
苏月否认, “胡说, 我这不正在珍惜你?么。”
他气馁不已, “都是哄我的。你?眼?里装了很多,并非时时刻刻都有我,还有你?的爹娘兄妹, 还有你?家的狗。”
他又开始无?理取闹了,苏月惩罚式地捏了他一下,引得他倒吸凉气。她磨牙霍霍道:“我眼?里装得再多,也只对你?这样。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再抱怨我可要?下死手了。”
他一下失了力气,瘫在摇椅里任人宰割,嘴硬的毛病已经?彻底向下扩散了。
“以后你?要?自省,越是人多的地方,你?越要?只看我一人。”他闭着眼?蹙着眉,难耐地挺了挺身,“还有裴忌,我得继续提防着他……这人虽已成亲,但威胁仍在……明知九死一生,他居然不顾自身安危,任你?调遣……有可疑。”
苏月对他大为唾弃,“小?人之心。”
他一面抽气一面狡辩,“今日法驾经?过,他朝车舆内张望,一定是想见你?。”
苏月不知他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他夫人就在他身边。”
皇帝说你?不懂,“夫人用来过日子,求而不得的女?郎藏在心里,久而久之能磨成珍珠。”
“他是蚌吗,还磨珍珠!”苏月抬腿就要?起身,“这轴我不调了,手酸。”
可是一抬股,有凉风穿过,下面的人得意地说:“女?郎,你?好像很热,把我的腿都坐湿了。”
苏月顿时捂住了脸,“不许说!”
皇帝扯她的手,愈发嘴欠了,“捂脸做什么,刚调过轴的。”
所以这人真是坏到根上了,就算捶他几下都不解气。但苏月心里明白,玩笑?可以开,绝不能让他对裴忌生出嫌隙。毕竟帝王心术,谁知道今日的撒娇抱怨,来日会?不会?化作割破咽喉的利刃。所以要?在他刚有起势的时候压制住,不管是哄骗还是恐吓,非断了他的念想不可。
挪了挪身子,与他靠近,她捏着他的下巴说:“心里琢磨得太久,假的就变成真的了。今日太后是怎么说你?的,臣子对你?忠心耿耿,你?可不要?伤了臣子的心。他调兵遣将不是为我,是为忠君之事。你?以后再拿他和我打趣,就别想上我的绣床了,记住没有?”
她有好手段,款款摇曳,他的三魂七魄都要?飞出去了。
“记住了……记住了……”他扣住了她的腰,“办正事吧。”
可她不想让他如愿,总觉得这人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就说齐王那?事,他居然能坚守秘密,半点没有向她透露。骗了她这么多眼?泪,还让她自愿同他生孩子,一箭三雕全在他的算盘内……怎见得他今天能瞒天过海,明天不能釜底抽薪?
“我信不过你?。”她撑起了身子,“将来你?会?不会?借故除掉裴忌?”
他说不会?,“吃醋是私情,公私不分?,朕还当什么皇帝。只要?他安分?守己,不居功自傲,我还是容得下他的,并且会?重用他。”他被她钓得像蹦上岸的鱼,再不来,就要?脱水窒息了。核心急切地上移,但约法三章也不能忽略,用力把她往下拽了拽,“只要?你?答应我,不私下见他,不和他眉来眼?去,我保他平安活到死,儿孙还能承袭官职。”
这个许诺还是很上道的,只不过要?求有点讨人厌。她气道:“说的什么鬼话?,我何时与他眉来眼?去了。”
“你?们还暗通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