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哦了一声,默默念了念。

“你呢?帆帆?”

丁一帆不好意思道,“我奶奶一直叫我狗蛋儿。”

闻言赵慕哈哈笑了,“你是奶奶带大的?”

“我妈和爸在我小学时候离婚了,后来一直跟着我奶奶。”

“我说呢,你比较稳重。”

他很难堪,这词儿现在已经不适合他了,他那晚比较冲动。

丁一帆又试探着问,“这次是见你妈妈爸爸吗?”

赵慕终于选择了一根合适的颜色,扭下去膏体,“我爸和我弟,还有别的亲戚,我妈老早就去世了,我只见过她的照片。”

“啊?对不起啊。”

“别老道歉了行吗?你现在是我孩子的爹,硬气点。”

他眼前一黑。

车子行驶到了酒店门口,丁一帆刚想打开手机看看高德地图,赵慕拍了拍脸,扯出笑容,拉开车门。

他只好收起手机跟她下车,门口的侍应生看到车小跑过来,“赵小姐吧,一路辛苦了。”

赵慕问,“在几楼?”

“您跟我来。”

丁一帆跟着赵慕坐电梯,紧张的心突突直跳,“叮”一声,电梯停下,赵慕微笑,挽上他的胳膊,丁一帆半边身子都僵硬了。

侍者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大厅,摆着几张圆桌,中间那一张主位上坐着的男人明显是主角,周围不乏有来往敬酒的人。

他余光看了一下周围,什么祝爸爸五十五大寿……她爸过生日?

什么都没带啊。

本来是不是也该带东西,他现在一整个乱麻,傻子,浆糊一样的脑子。

门一开,里面的人也看过去,赵慕立刻换了一副脸色迎上去,“爸,我没来迟吧?蛋糕没动呢吧?”

不知道是什么辈分的女性长辈说,“慕慕,你可来了,都等你呢,你不来你爸饭都吃不香。”

她笑着走过去,自来熟的伸手搭在姑姑肩膀上,“那我真是该自罚三杯。”

话毕她斟了酒喝下,“大姑姑,您今儿这衣服真好看,哪家儿的呀?看着像香奈儿春季新款诶,好看,显年轻。”

大姑姑笑眯眯的说人老了,她转过身跟二姑姑问候,“您最近身体怎么样?上次您托我在伦敦带的药,我给您寄去了,可收到了?”

“慕慕有心了。”

“姑父呢?好久没见他了。”

二姑姑指了指隔壁桌,赵慕踩着高跟鞋过去问候,“您这是喝了多少啊?忘了那年进医院,把我姑吓死了。”

“诶呀,这是小钰吧?好久不见了,你站起来,我看看你是不是比姐姐高了。”

她像一只花丛中的蝴蝶,丁一帆像一块老实巴交的木头,等她挨个问候完一轮,上位的赵东升咳嗽两声,“好了,你过来坐。”

赵慕走过去,旁边坐着的是她的亲弟弟赵骁,她一拍他的肩膀,“那女孩谁呀,第二十八个女友?”

“姐,你快坐下吧。”

她没有落座,反而是将丁一帆领过来,给赵东升敬酒,“祝爸爸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我男朋友丁一帆。”

赵东升脸色不好看,瞪她,“你又闹什么?”

赵慕面上笑容仍旧不改,“我?没闹啊,来一帆,给我爸打个招呼。”

他心跳的很快,还是硬着头皮向赵东升问候,“叔叔好,您今天生日,晚辈冒犯了。”

赵东升“啪啪”的拍了两下桌子,“赵慕,你在外面玩儿就算了,谁允许把这些阿猫阿狗领回来的?你不知道你已经订婚了吗?”

她笑道,“爸,您甭气,气坏了身体也不值当,他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赵骁皱眉,“姐,您又闹什么?”

赵慕冷眼看着他,“目无尊长,你配跟我这么说话?噢,现在进公司了,腰板硬了,姐姐借钱都得求你了,小崽子,你见天换女友,上回在 LED 屏上示爱,打谅你姐没看见呢?”

他咬唇,赵慕不过比他大大了几岁而已,小时候怕她现在可不怕了,家里公司是给他又不是给她的,她老天天不学学的温温柔柔,却五五六六的支使他。

赵东升又拍桌子,眉毛几乎要竖起来,“你要是来给我过生日的就坐下,要是来捣乱搅局,就给我滚出去。”

赵慕走过去拉开椅子坐到赵东升身边,“爸,真事,你要当外公了。”

这大厅里人不少,都听到赵慕的话,赵东升脸是青一阵白一阵,“放肆,作孽!你赶紧给我住口。”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化验单,“你看。”

赵东升一眼没看,“你敢,你肚子里敢有野种?现在就安排手术,打了。”

赵慕针锋相对,边收化验单边说,“凭什么?我的孩子,我没权力生下来?”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闺女,你要我怎么跟周家交代?”

“要么让周廷延连着我跟孩子一起养吧?诶,今儿怎么没见他呢?平时不是在老丈人跟前走的可勤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