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男人喉咙干哑,低头?看着女孩。

他从来?不是个擅长?说“在乎乎”和“爱”的人。在他看来?,爱是一种行动,不是语言。他拙于言辞去大肆告诉她,他的在乎,他的爱。

如果不在乎,他不会带她去坐摩天轮,在午夜十二点,头?顶烟花绽放的时?刻,俯下身去,深深地亲吻她。只因为她说,午夜十二点亲吻的人会生?生?世?世?在一起?。

如果不在乎,他不会在冬夜里?踏上飞机,疯了一样开着牧马人上山,只因为她音讯全失,生?死未明。当得知她平安无事的那一刻,他内心?黑暗的角落,瞬间被光明所充盈。那一刻,虚惊一场是世?界上最美好的词汇。

“是这样。你还记得大年二十九那个夜晚吗,我听到?我妈和我爸说,我配不上你...”女孩失落的声音响起?。

窗外,灿烈的夕阳落下了,天空被墨蓝色所填充。女孩翕动着两片嘴唇,机械地说着。说到?最后,她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只知道,那些长?期被压抑在心?底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像泄洪一般倾倒出来?。

她告诉他,在她嫁给他之后,她爸她妈是如何诋毁、不看好他们的婚姻。要她学着在床上讨好他,要她早点儿?生?孩子,好拴住他。

她告诉他,因为她只是个普通的饲养员,而他是梁氏的总裁,所以她有?自卑隐藏在心?底。甚至因为他们之间天然存在的差距,而第?一次后悔选择当饲养员。在姐姐回来?之后,这一切更是完全变了味。

周玉琢是康奈尔的博士,勋章的市场总监,而且,周玉琢还对他们的婚姻虎视眈眈,三番两次地告诉她,“那个人是你的姐夫”。

她告诉他,她从周玉琢知道了最初那一夜的真相,是他们两人都中了致.幻.剂。这是性.药催发的爱情,因为他睡了她,所以他对她始于责任,也只有?责任。

而她,也听到?了录音笔里?的录音。她亲耳听到?他的声音,又寒又冰,说,夫妻不需要爱也能在一起?。重要的是责任。”

......

这些事情,早在他们领证之前,就已?经成了钉子,深深地横亘在两人的感情之中,一步步摇动她原本坚不可摧的心?理防线。

双亲的打压让她不自觉地怀疑自己?。姐姐的道德绑架,让她以为她真的做错了,她“抢”走了姐姐的丈夫。录音的出现,让她进一步动摇。她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爱她,还是仅仅出于责任,或者,出于情.欲?

在这半年里?,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梁岱山的溘然长?逝,梁氏的权力争斗,勋章XZ5的上市...这导致梁津不能及时?地关照到?她,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jsg。她胡思乱想着,一边乱想,一边离他离得更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只是抬起?一张泪眼朦胧的脸,哽咽着问梁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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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我,不是只有?责任,对不对?”

“你对我,不只是主人对宠物猫,只想宠着它,对不对?”

问出问题的一刻,她整颗心?都在剧烈地颤抖。她害怕问这个问题,害怕知道真相,又渴望知道真相。

她想知道,他们有?没有?爱情。

她想知道,在爱情里?,他们是不是平等的个体。

在她问出问题的一刻,她猛地被他按在胸口,耳朵贴上他的胸膛。他的心?脏正因为她而剧烈地跳动。因为她所遭受的一切诋毁,因为她所遭受的所有?心?惊胆战、所有?委屈。

梁津紧紧地将她按在胸口。她问出这个问题,就是他的失职。

也因为他的失职他没有?及时?察觉到?她的情绪,没有?及时?斩断她和原生?家庭的联系。他恨自己?,在过去的四?个月里?,一颗心?完完全全专注在事业上,没有?关照到?他的小女孩。

他让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都是他的错。他低下头?,慢慢地将他的脸贴上她的,他的脸热得发烫,而她一片冰凉。

“我爱你,是爱一个平等的个体。”

男人声音莫名带了几分干涩。干涩中,透着坚定的虔诚。

被爱者

在他炽烈的爱前?, 语言究竟苍白。甚至动作也苍白。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一寸寸将她吞吃下腹,让她完完全全融进他当中。似乎只有这样, 才能?让他的女孩不受一点点委屈。

周萱听着梁津的心跳, 感受着他脸颊的温度, 紧绷的质感。两人的呼吸浅浅交融,这一刻,连心脏都是同频共振的。

女孩慢慢地消化着梁津的那句话。他说,他爱她。一个平等的个体, 去爱另一个平等的个体。

“小?笨蛋。只有?自己觉得你自己很普通。你哪里普通了?”梁津的声音淡淡在头顶响起, 带着宠溺又无?奈的意?味。

被他一叫小?笨蛋,她又脸红。

“那我哪里不普通?”她小?小?声地反驳。

梁津唇角微翘,粗粝手指刮刮她的小?鼻头。“反正我的小?笨蛋不普通。”

她怎么会普通呢?她生气勃勃, 她会爱人,也会被爱, 她有?自己异常丰富的内心世界,她有?自己的追求和坚持。

他凝视着她。从他的凤眸里,女孩看到了淡淡的欣赏之意?,心中不禁涌起莫名的欣喜。所以,他一直认为, 她不普通吗?他一直能?发现她的闪光点吗?原来, 她也没有?很差啊。就连梁津都在肯定她呢。

她害羞地同他对视一眼,把脸埋在他胸前?, 藏起来。

“好?了, 现在不是姐夫了吧?”

梁津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倦意?, 轻声调笑她。

“不是了不是了。”女孩羞赧,觉得自己刚刚的状态简直是脑子进了水, 泣不成声又歇斯底里的,好?丢人。

“那现在是什么?”男人将她搂得更?紧,嗓音低哑,轻轻擦过她耳膜。

“...”答案到了嘴边,女孩却又说不出来,只是害羞地摇头,苍白的小?脸泛出点点绯红。

“嗯?到底是什么?”男人却不肯放过她,步步紧逼。

“小?萱不会说,那我可要教小?萱了。”男人修长的手捏了捏她圆润的耳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