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不好。喝了点酒,酒意上头。她?是不是不喜欢他喝酒?
她?以前被?他弄得狠了,也会一直哼哼唧唧地喊疼喊痛。
“那我?下次”他本想说,他下次不喝了。转念一想,生?意场上难免沾染酒气,无喝酒不应酬。他不想对她?许下做不到的?承诺。他给?要给?出他做得到的?。
他轻柔地为她?按摩着,希望能减轻她?的?疼痛。
“我?下次一定去干净酒气,再碰我?的?小萱。”男人说着,轻轻在她?额上吻了吻。
男人说完这句话,又揉了两下她?的?小肚子,转身?进了浴室,开始冲洗自己。他仔仔细细地冲洗着浑身?上下,直到确认一点酒气都没有?,才肯罢休。
主?卧床上,女孩躺在柔软的?被?窝里,揉了揉发胀的?眼角。明明已经到了除夕大年三十了。奶奶说,人到了辞旧迎新的?日子不能难过。
可她?还是好难过。
明明她?也没有?做错什么?的?。她?是喜欢上了梁津。是他们先把她?和梁津硬捆在一起的?,现在,他们又说,她?和梁津一点都不配。
真?是太乱了。或许,她?应该和梁津好好谈谈。女孩咬着唇想。晚上的?人是情绪动物,不适合谈天。那就等白天吧白天她?一定要和梁津好好聊。
但是,第二天清晨,女孩睁开眼,身?旁却是空了一块。她?伸手摸了摸,原本属于梁津那一侧的?位置空荡荡的?,她?的?心也跟着空荡荡。
梁津已经去疗养院了。
*
新年的?脚步如约而至。
明明新的?一年该有?新的?气象,但这个新年,梁津和周萱都过得不安生?。
梁岱山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对内,梁津要尽心尽力地照顾好梁岱山,梁岱山有?什么?要求,他都尽力满足,不想让老人家留下一丝一毫的?遗憾。
虽说,梁岱山对他的?“打压式教?育”,也是他童年中不可被?磨灭的?伤害,但梁津只觉得,周萱的?出现,治愈了这一切。
他真?心实意地感谢老爷子,感谢爷爷定下的?联姻,让他遇到了她?。
梁岱山,这个曾统治梁氏长达四十余年的?铁腕人物,他病入膏肓的?消息如长了翅膀般,传遍整个显贵圈。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梁氏大权的?易主?。虽说目前梁津是梁氏集团的?总CEO,但真?正的?权力之战,尚未落幕。
梁氏家族信托的?投票权,被?梁岱山分割成八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八票,有?四票集中在梁岱山身?上,他是绝对的?控制者。剩余的?四票,有?一票在梁西元身?上,两票在梁津身?上,一票在梁牧身?上。
当梁岱山去世后,谁将掌握集团的?控股权?他所释放的?四票投票权,又将由他的?哪一个子辈继承?还是他的?弟弟们将得到它们?
和梁氏有?关?的?一切,正日新月异地发生?着变化。周萱也察觉到了这种变化。
大过年的?,但是梁津总是很?晚才能回?家。有?时还带着一身?的?酒气。通常,在他带着酒气回?家的?夜晚,他会在楼下的?浴室将他自己冲洗得干干净净,当真?不给?她?闻到一点儿酒气。
他偶尔眉头紧锁。
有?时,他在阳台接电话,总是一接就一个小时。
他们依然睡在一张床上,只不过,通常他回?到家,她?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间?,女孩只能感觉到,似有?人在额头上轻轻地吻着她?。
梁岱山最终还是没挺过这个冬天,甚至没有?挺过正月。
梁岱山溘然长逝的?那个夜晚,女孩记得格外清楚那是正月十五的?夜晚。
当时,梁津已经在医院守了梁岱山三天三夜,回?到家时,整个人眼底都泛着红色。
那时,正好她?拆了石膏,左臂又可以重新活动了。那天晚上,为了庆祝自己拆了石膏,也为了过节的?一点仪式感,她?换了一件人鱼姬的?粉吊带,在灯光下泛着珠光一样的?粉色。她?坐在一楼露台的?木椅上,用剪刀修剪腊梅。
腊梅枝干横斜,经由墙灯的?照射,稀疏的?影子落在墙上,女孩双臂圆润,执着花剪捧着花,月色透过玻璃窗径直落下来,将一切蒙上朦胧的?面纱。
梁津刚洗过澡,头发湿润着,一出来就看到她?坐在露台凳子上,肩颈线条优美,怀里还抱着梅花,阵阵清幽袭来,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花朵娇美,还是人更?娇美。
当时女孩明明是在修剪花枝的?。后来花枝落了一地,她?也被?他抱到了沙发上。当目光相触时,竟然都有?点儿青涩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或许是梁津问她?“可不可以”,那一瞬间?她?想到了新婚夜。那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了当时他要她?之前,也问她?可不可以。
她?分不清自己点头还是摇头,总之就被?他在沙发上摆好了趴着的?姿势。露台的?帘子并没有?拉,于是女孩看到自己被?撞得一耸一耸的?影子。
这段时间?,梁津实在jsg是太忙碌,女孩觉得,好像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了。上一次还是梁津喝醉酒,而她?生?气的?那次。身?体里的?灵魂,不知何时已食髓知味。她?不自觉地迎合着他。
但这次,他们谁都没有?到达顶峰,她?任由他探索,脚趾似抓非抓,眼神或许露出了迷离的?神色
然后,梁津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刺耳的?铃声击破了原本暧昧旖旎的?氛围。她?感觉到他仍深埋其中,让人无法忽略,只是动作不再持续,回?身?抓起阳台上的?手机。
“喂?”男人嗓音是许久未听过的?沙哑。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出得很?快,甚至她?的?身?体都自发地、不受控留恋着他,他却已经迅速地拉上了西裤的?链扣,背对着她?,修长指骨举着手机,放在耳边接听。
然而男人的?修长指骨上,甚至还带着她?的?水痕。
“好。我?知道了。”第二句话,嗓音中的?沙哑渐渐褪去,为平静、镇定、自若而取代?。
男人那张英俊的?脸上,眼底的?潋滟,也被?一并消失不见,就好像一未曾发生?过,方才的?动情不过是她?的?错觉。
“乖,我?现在要回?医院。”挂断电话,他揉了揉她?的?头。
“嗯。你去吧。”女孩点了点头,一副乖巧的?模样。现在最重要的?是爷爷,除爷爷之外,别的?事情都可以往后靠一靠。
别墅的?大门“砰”地一声关?上,迈巴赫那汽笛的?声音由远而近。女孩坐在沙发上,揉着因为支撑着沙发而发痛的?肘关?节,有?点儿迷茫。
她?盯着地上散落的?花枝,心想,原来自己是要干什么?呢?是要修剪腊梅的?。因为他的?突然离去,她?有?点儿不适应,甚至可以说,好像某处空了一个洞,等着去填补,但是没有?填上。
于是,女孩又一次彻彻底底地意识到,所有?的?主?动权都在男人手上,他有?随时叫停的?权力,也有?随时开始的?权力,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收放自如,她?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