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泽手心全是汗,湿滑得甚至握不住杯子,陈师列把他圈在自己怀里, 让他靠着自己,一小口一小口喂他。
陈师列看着从他嘴角流出的液体, 眼神沉了沉,最后还是提醒道:“慢点喝,小心呛着。”
白雾泽抬头睨他一眼, 抬手擦掉了多余的水,挑衅似的抹在陈师列胸口:“是你不好好喂我。”
“是吗?那你是要我这么喂你吗?”陈师列把手中的水杯拿远,掰过白雾泽的脸狠狠吻了过去, 刚喝过水的嘴唇水润得不像话, 白雾泽急促起来的呼吸更像是他兴奋起来的开关,只是今天实在有点太晚了,白雾泽受不住扯着他的头发把他往后拉的时候, 陈师列顺从地退开了。
再一次变得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陈师列,像是控诉又像是撒娇:“你就是这么喂我的?水都没有吗?”
这话放在陈师列耳中却是明晃晃的邀请, 他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大口,然后一点一点全部渡到白雾泽口中,从白雾泽嘴角流出的水更多了,只是这次他没法控诉,全部被吞咽成颤抖和喘息。
“去洗一下吧。”
白雾泽懒懒应了一声,转身扑进了陈师列的怀里,用力蹭了蹭:“你抱我去。”
陈师列把人拎起来,贴了贴他的嘴角:“当然。”
他们这算是在一起了吗?为什么不给一个准话?怎么还不表白,难道是在等他开口吗?白雾泽不满地瘪瘪嘴,张口在陈师列肩膀上咬了一口。
要他开口也不是不行,白雾泽叼着嘴下的皮肉,小猫一样磨牙,但是他今天有点累还有点困,床上也不是很干净,至少得等到明天,明天......什么时候呢?还是后天,白雾泽终于松了口,看着眼前被咬出牙印的肩膀,有些心虚地瞟了一眼陈师列,声音很小,还带着点微妙的哑:“没有很疼吧?”
其实只有细微的疼痛,但陈师列存心逗他:“你用了多大劲不知道吗,小吸血鬼?”
白雾泽缩缩脖子,用手摸了摸被自己咬的地方,小声嘟囔:“也没有破皮啊,还没你在我身上留的痕迹重。”说罢看着红红的牙印有些不知所措,万一陈师列和他的痛感神经不一样,这么点小伤真的会觉得疼怎么办?
白雾泽觉得自己一定是把脑子一起射出去了,不然怎么会伸出舌头舔陈师列肩膀上的咬痕,还往上面吹气,和人说:“痛痛飞飞。”
做完这一切的下一秒白雾泽就后悔了,因为在他耳边传来的是立马沉重起来的呼吸,白雾泽心道不妙,把头埋在肩膀上装死。
头顶陈师列的声音哑得不像话:“你还想要多做点什么我乐意奉陪,但你可要小心别把自己玩进去了。”
白雾泽眨眨眼,“哦”了一声,害怕再刺激到什么东西,浑身僵硬着没动。
陈师列快速给自己洗了个战斗澡后,顺便把浴缸里困得快睡着了的白雾泽清理了一遍,房间里的床单已经被机器人换好一套新的,陈师列把人放上去后自己也躺了上去,感受到热源,陈白雾泽一向规律的睡姿没忍住朝陈师列的方向侧了侧,没一会就沉沉睡了过去。
白雾泽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陈师列也一直没有喊他,任他睡。
白雾泽感受了一下自己空空的胃,准备下床觅食,床下已经被尽职尽责的机器人打扫得干干净净,连一件衣服都没有留给他,白雾泽打开衣柜门随便拿了一套陈师列的T恤穿上了,一打开房间门,迎接他的是满客厅的鲜花,大片的粉红色玫瑰,冰箱里面也有,白雾泽有些惊喜,但还是决定先给自己灌一杯酸奶进去再说。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白雾泽回过头去,发现陈师列手上拎着两个购物袋。
他问:“你手里拿的什么?”
“衣服,昨天不是把你衣服弄坏了,我的衣服你又嫌大,帮你重新买了几套。”
白雾泽捏着酸奶,莫名有些尴尬,愣了几秒才点头:“那这些花呢?”
陈师列放下了手中的购物袋,朝他走近了几步:“花是假花,但是该有的仪式感我也希望有,虽然可能有点晚,但”
白雾泽也跟着变得有些紧张,他知道后面会发生些什么,但还是止不住地心跳,“咚咚”“咚咚”。
陈师列看着他,眼神一错不错,缓缓张口:“我喜欢你。”
这句话一出来,陈师列松了口气,心里好像有块石头终于落了下去,他盯着白雾泽陡然睁大的眼睛,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瞳孔亮闪闪的,陈师列连一丝表情都不愿意错过。他心平气和,却又无比急切地等待着回应。
那双眼睛很快弯了起来,像个小月牙,他说:“真好,我也喜欢你。”
陈师列想,他应该会把这一幕记得很清楚。
下一瞬,娃娃音很不合时宜地在两人耳边响起,机械冰冷的声音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播放。
【检测到玩家白雾泽目标已完成】
【游戏答案最终揭示:你就是从一】
【玩家三秒后将成功逃离游戏,请做好准备】
等一下!他还没来得及问陈师列在现实生活中的消息呢!
喂!
突然响起的游戏音让两人猝不及防,白雾泽根本没想到这个虚无缥缈的任务居然能够完成,并且游戏脱离方法还这么着急,一点预兆都没有。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白雾泽眼前陷入一片昏暗,再一眨眼,是熟悉的公交车椅背,白雾泽头还有些晕,困倦如潮水般涌来,公交车一个急刹车,白雾泽没反应过来磕上了千面人的脑袋,痛得泪花都流出来,这才清醒过来。
就这样回来了?白雾泽揉着自己的鼻子,转头看车上的乘客,好像有自己熟悉的面庞,但是具体的有些想不起来了,白雾泽晃晃脑袋,打了个哈切,微凉的风从大开的车门处传来,白雾泽这才想起来自己到站了,拖着沉重的脚步下了车,一个人慢慢走回租房。
明天还要加班,白雾泽用力睁了下眼睛,迫使自己去洗了个澡,就把自己扔到床上,没过几分钟,就陷入睡眠中。
七点半,闹钟准时响起,被窝里的人缓慢地翻了个身,手臂从被窝中伸出,关掉了闹钟。
好困。
白雾泽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满脸都写着不情愿,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拖着步子去洗漱。
镜子里面的人面色苍白,只有嘴唇泛着点粉红,眼睛里面有长时间没睡觉而生出的红血丝,白雾泽低下头往自己脸上扑了点水,用手扇了扇风,直到一阵凉意传来,白雾泽才感觉自己真正醒了过来。
一想到今天上班还要把设计稿往又还珠格格又情深深雨濛濛的风格改,心里就生出第一万遍想要辞职的念头,他这两天熬夜熬得快休克了,甲方还是不松口,他只能寄希望于最后不会让自己把稿子改回第一版。
白雾泽站在公司电梯里,后脑勺抵着冰凉的金属壁,眼睛半阖着。连续三天的加班让他整个人像抽干了水分的植物,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电梯“叮”一声停了,他拖着步子走出去,迎面撞上抱着一堆文件的实习生。
“雾泽哥!你可算来了!”实习生眼睛一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凑过来,“陆先生那边一直在催稿子,主管在办公室里都快要着急死了!害怕这次的项目对接不能成功。听说他们那边对陆先生的办事效率不是很满意,这几天可能要换一个对接项目的人,还要重新审设计稿。”
“知道了,我先去办公室看看。”白雾泽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伸手接过实习生手中的文件,揉揉眼睛,朝主管办公室走去。
白雾泽边走边翻开手中的文件,上面是改了十几版的设计稿,风格变化很大。“无尽深渊”是一款甲方公司即将上线的游戏,负责软件封面设计的任务外包给了他们公司,白雾泽原本想要把这个带有烧脑恐怖元素的游戏封面设计得更加科幻一点,但是对面的项目负责人偏不满意,非要带上他自己的理解,白雾泽在一顿折磨下只能放弃自己的想法,谁让对面是甲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