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1)

邵凡安打听苏绮生的事情,本来是想离真相更进一步的,结果那头没屡明白呢,这边竟又多出一条无名男尸的线索来。

邵凡安捏了捏太阳穴,继续问:“那之后呢?”

之后师父们得知竹楼这边出事,便飞身赶了过来。沈青阳紧随其后。可他们到场时却依然慢了一步,只来得及见到苏绮生脱离肉身的那一幕。

沈青阳面露几分疑虑:“那时候苏绮生在和段忌尘对招,明明稳占了上风,却一时间神情忽然大变,而后身上鼓起一道劲风,便直挺挺地后仰着倒了地。”

被附身的少年昏倒在地,苏绮生的元神行踪不明。

沈青阳继续道:“之后的事情,你差不多也算是知道了,前辈们为了尽快救你,强行布了传送阵,你被送到我师父这里医治,江前辈一直守着你,四师叔和代前辈没多停留多久又遇到了急事,便匆匆离开了。”

邵凡安听得脑壳直发沉,把整件事情重新捋了一遍。也就是说,第一点可以确认的是,苏绮生当年确实没有死,墓里面葬着的不知道是什么人。

他诈死了整整十七年,最近再现了江湖,手底下养了一群鸟面人,到处抓年轻男人在试符咒。

那符咒似乎是可以让他附身在别人身上,他伪装成少年人的模样,潜伏在巡诊的队伍里大半个月,最后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将邵凡安和贺白珏绑在一起,又故意将段忌尘引了过来,让他做「选择」。

后来可能是突然发生了某些意外,苏绮生才会强行从丁小语身上离了魂。

邵凡安纳闷得不得了:“苏绮生的这一系列行为真的很令人奇怪,他究竟是想做什么?”

沈青阳摇了摇头,忽然又想起个细节:“对了,四师叔在竹楼里准备布下和重华相连的法阵时,还发现了另一处事先布好的传送阵。

那法阵已经布置妥当了,但没来得及用。当时时间实在紧迫,并没有功夫细究。

可现在想想,那法阵只能是出自苏绮生之手。也就是说,在他原本的计划里,他很有可能是想要把谁带走。”

邵凡安立刻道:“我猜是段忌尘,之前在村子里被鸟面人偷袭的那一回,他们的目标便是活捉段忌尘……啧!”

他咂了声舌,越想越有些不明白。如果苏绮生是要抓住段忌尘,那又何必大费周章的非得折腾一出二选一的戏码?这目的何在啊?

他忽然想起「丁小语」那时还常常明里暗里的和他打探段忌尘和贺白珏的关系。

顿时更加疑惑,心说苏绮生明显是一个心思缜密、心机深沉之人,总不能是闲待着没事瞎打听别人风月事儿吧?

这事情越想越想不明白,邵凡安琢磨得脑仁直疼,他毕竟没养好伤呢,注意力集中的时间稍微长一些就很容易产生疲惫感。

沈青阳让他躺回床上,又在他身上检查了一通,还问他疼不疼。

邵凡安实话道:“脑袋想得疼。”

沈青阳显出些许无奈来,伸手点了一下,问:“这里疼不疼?”

沈青阳的手正悬在邵凡安小腹上。

邵凡安脑子里还在跑苏绮生的事情呢,便随口答道:“肚子不疼。”

沈青阳收回手掌,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说:“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之前一直没和你提起起,是因为那时你人事不省的,我一时没法确认。”

邵凡安抬起眼来:“什么?”

“我昨天说你根基损伤严重,而不是完全被毁了,是因为你在被掌风击中时,有什么东西帮你挡了一下。”沈青阳眼神往下落了落,“就在你小腹的位置。”

第078章

【“段忌尘,情蛊解了,你我日后再也不必绑在一起了。”】

入夜,临子时。

大晚上的邵凡安不睡觉,特意在床上盘着腿儿合眼打坐。他也没干别的,专门在等段忌尘登门来着。

从重伤醒来以后,连着两天了,每天早起,他身上的被子都被掖得严严实实的。

他睡觉不老实的毛病自己知道,躺一宿还能捂着么严实,一准儿是有人夜里给盖过被子。

他这次大病一场,都是江五在床边守着。可他师父又不是会半夜跑过来给徒弟掖被子的性子,他里外这么一琢磨,晚上可能还是有别人来过他房里了。

说是别人,其实是谁也挺好猜的。毕竟除了段忌尘,估摸也没人会做这么别扭的事情。

不过猜归猜,邵凡安也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所以他连个蜡烛都没点,就这么黑灯瞎火的等呢。

夜已深,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弯月在枝头上悬着,院外偶尔响起一声清脆的虫鸣。

子时刚刚一过,窗外忽地起了轻响,一道白影从屋檐上跃下,一蹬再一踏,身手极其利落地翻窗而进,双脚稳稳落到地上。

段忌尘在屋中央转过身,眼睛往里屋望了一下,脚下抬起步子刚要迈,邵凡安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段忌尘。”

段忌尘迈出来的那只腿顿时定住了,肩膀微微抖了一下。

房内光线昏昏暗暗的,屋里两个人,一个站在外室,一个坐在里间,彼此间,谁也看不清谁的脸。

隔了好一会儿,段忌尘压低了声音道:“你醒了。”

那嗓音平平的,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邵凡安闭着眼睛笑了笑,心说这不是句废话,嘴里还是应了个声:“嗯。”

他这盘腿儿坐了大半天了,腿筋儿都有些麻,他两手扣着膝盖扭了两下身,调整了一下姿势,方才继续道:“你怎么偷偷摸摸的大夜里来?”

这句一说出口,段忌尘那头没吱声,他反倒是自己反应过来了江五白日里的那一声滚,大概就是吼的段忌尘。

江五脾气冲,又护犊子,邵凡安又是在那样一种情况下受的伤。尽管罪魁祸首是苏绮生,可江五把怒火发在段忌尘头上,倒也是他师父的风格。

邵凡安自个儿唔了一声,紧跟着又找补了一句:“我师父就那个脾气。”

段忌尘站在原地,垂着眼睛看着自己鞋尖儿,看了好一会儿,才挺起腰来,又把两只手背到了身后,抿了抿嘴,道:“你……你感觉如何?”

“挺好,好多了。”邵凡安实话实说,他坐得太久了,这会儿索性站起身,低头拍了拍自己大腿根儿,又道,“这两天能下床了,走动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