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凡安虽说好酒吧,其实也并不贪杯,每次借着个酒劲儿,乐呵一下,意思到了就行。
这一顿饭吃饱喝足,两人收拾了碗筷,又打水洗漱了一番。邵凡安酒喝得正刚好,又被热腾腾地水汽蒸得挺舒服,回屋睡觉前还披着外杉在院儿里美滋滋地瞅了会儿月亮。
今儿个是个上弦月,月光特别亮,邵凡安乐呵呵地赏完月,回身推门一进屋,段忌尘静悄悄地正站在窗台子前面。
“嗯?怎么不点蜡烛?”邵凡安左右看了眼,没找到烛台,也懒得找了,就借着月光往段忌尘身前走了几步。
段忌尘一袭白衣,负手站在那里,表情沉静稳重,没说话。
欸别说,邵凡安心说,段忌尘不耍小脾气,端着那张脸,安静杵着的时候还是挺有不落凡尘的仙气劲儿的。
邵凡安院里赏月屋里赏人,美色当前,又喝了酒,脑子难免有些糊涂。
他手朝着段忌尘的小下巴摸过去时,其实隐约觉出点儿不对味了,段忌尘似乎格外安静啊,也不光是不开口的那种安静,是整个气质好像都变沉稳了。
“你怎么不说话?”他手指一摸着段忌尘下巴颏,段忌尘半边儿脸被月光一映亮,那漂亮的眼底显出来一抹绿。
邵凡安脑子钝了一小下,就听到背后一声气哼哼地斥:“邵凡安!”
邵凡安被喊得一耸肩,立马明白过来了,回身一看,真正的段忌尘半隐在木柜后头,正怒气腾腾地往这儿冲呢。
邵凡安赶紧两头看了看,段忌尘三步并两步冲到他身后,上手就扒拉他:“你不是说你肯定不会认错!”
邵凡安被扒拉得直晃悠:“欸欸欸,你这可是出阴招儿耍无赖啊。”
邵凡安可劲儿看啊,两个段忌尘从外貌形态上看,真就难分彼此,以假乱真,这要不是眼珠子颜色差了那么一丢丢,谁能分的出。
不过这也就是外表,从神态来看,邵凡安还是能看出不少区别的。
看着稳重淡然的是假的,成天吹胡子瞪眼气鼓鼓的这个才是真的。
邵凡安回头瞅瞅真的这一个,忍不住笑了。
“你还笑!你还笑得出?”段忌尘可生气了,邵凡安竟然真的没分辨出来,“「如假包换」,「假一赔十」,这大话可都是你自己说的。”
邵凡安笑,是因为他刚刚突然想起来,段忌尘之前自己说过的,这化灵术化出来的假壳子的行为举止,都是施术者自己内心直接投射出来的。
也就是说,段忌尘捏出来的这个假的自己,是他心中自以为的模样。
邵凡安再瞅瞅淡然从容的假小狗,又瞅瞅气得炸毛的真小狗,嘴咧得更合不住了。
“你说吧,自己说。”段忌尘直皱眉,把邵凡安往自己这边拽了拽,“你怎么赔,拿什么赔。”
邵凡安瞧着他眯了眯眼,忽然长长地哦了一声:“段忌尘,不得了啊,你今天是给我下套儿啊。我说你怎么又买肉又灌酒的,合着在这儿等我呢。嗯?你说你把我灌醉了想干什么?”
“谁、谁灌你了。”段忌尘一紧张就磕巴,一磕巴就露怯。
他确实不算灌邵凡安的酒,邵凡安喝酒也不用别人灌,自己就能吨吨吨。
不过他也确实存着小心思呢。
他平时嘴皮子比不上邵凡安利索,斗嘴总被压一头,这回就明里暗里想揪住邵凡安小辫子,占着个理儿,反压回去。
可压住了又能干什么,他也没往后头细想。
他这儿眼瞅着又憋不出话来了,邵凡安打量他好几眼,突然又道:“老话儿道,「酒足饭饱思淫欲」,实话说了啊,我喝多了就想干这个。”
说完,啵儿地一口,亲段忌尘脸蛋儿上了。
段忌尘一下就愣住了,眼睛都瞪大了。
关键邵凡安没亲他,亲的西贝货。
段忌尘立马急了:“这是干什么!”
邵凡安回头看向他,一脸的好奇,还带着点儿酒气熏出来的活泛劲儿:“你不是说你和灵体之间有通感吗?我亲这一下你有什么感觉吗?”
番外 段6
【西贝货面色淡然,反应不大,倒是段忌尘,脸上一下子泛起红晕。】
一直以来邵凡安还真就挺好奇的,这所谓的通感,到底能通到什么程度。
这要是什么都能通邵凡安借着酒劲儿,脑子开始不自觉地往不正经的地方想了那是不是……那档子事儿也是通的?
他自个儿这么一瞎琢磨,抬起手就要去摸西贝货的脸。
方才段忌尘没拦住,纯粹是事发突然他没反应过来,这回他说什么都不让邵凡安往那边儿多挨一步了。
他一把捉住对方的手腕,把人半揽在怀里,小脸儿都要气青了:“你还要干什么!”
说着,手上起了个字诀,眼见着就要把西贝货收回去。
“欸别啊。”邵凡安赶紧给他打断了,“再让我玩玩儿。”
“这是能随便玩的吗?”段忌尘皱着个眉,面上沉得可厉害了,“这是能随便亲的吗!”
邵凡安虽说有点喝多了,但脑瓜子还是灵的,一看段忌尘要急,立马从善如流,毫不犹豫地改了口:“哦,那边儿的不给亲,那亲这个。”
说完,捏住段忌尘下巴尖儿,直截了当地迎着脸撞了过去。
段忌尘被撞得晃了晃身,下巴被捏着,嘴唇启了条缝儿。邵凡安贴着他嘴唇,含着他舌尖儿嘬了一下,嘬得他闷闷地哼了一声。
俩人紧紧挨在一起,亲个嘴儿亲得腻腻乎乎的。段忌尘下意识反手搂在邵凡安后腰上,又被人连勾带引的往床边带了几步,接着二人双双跌进床里。段忌尘被压着亲得正有些犯迷糊,脑子里忽然又想起正事儿来了。
他一个翻身,把邵凡安制了在身下,自己调整了呼吸,又整理了一下仪态,然后特意摆出一副严肃正经的脸来,把话又绕了回去:
“你别想糊弄我,你刚刚认错了人,你说说,要怎么办?要怎么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