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珏哂笑一声：“对于你们来讲，是拿来无聊打发时间的途径。对于我们投资人来讲就是一个投资渠道。国际艺术品的拍卖和流通，比你想的门道多得多。而他这么年轻有今天的成就，势必离不开背后的资本。我有两个朋友对他感兴趣，也许在那里能碰到。”器饿d浩~二[三[0[二[dd0[六[九[四[三[0

“可是，您没有入场券啊？”

“一个电话的事。”

李碧华展览馆选址在湿地公园的某处私宅内，规格办得很高，安保也严格。来参观着络绎不绝，想必都是慕名而来。

正如孔珏说的那样，在入口处报上名讳，便将方形。

大门旁树立着李碧华的个人海报以及基本情况介绍，英籍华裔，这是他归乡的第一次慈善展览，所以搞得声势浩名流涌动。

馆内作品不拘于雕塑，也有油画，油画风格炽热烈烈，强烈的色块极具情感色彩。悬挂在最中央的是一副名为《涅槃重生》的大规格油画。幕布上的烈火火舌仿佛直舔到你的门面前。

围绕着这幅画是雪白墙壁隔开的雕塑，这些白色石像的雕塑纷纷用玻璃盒子隔绝来访者的触摸。

孔珏遇到熟识的朋友去交际了，在他眼里无艺术，只有资本运作。陆深则始终陪伴在宜真身边，对诸多艺术品也是蹙眉不待见。至于宜真，她纯粹是打发时间，觑到一个眼熟的身影，打发陆深去帮她搞一份甜品小吃来。

女孩儿柔弱的体态温润的模样很动人，宜真跟她打招呼：“你是8号病房的梅丽吧？”

梅丽害羞地点点头，交谈间才知，这女孩儿是艺术学院的学生，普通家境出身让他们家供养艺术生拮据不已，后又因为先天性脊髓灰质炎爆发感染，不得已辍学入院。

她望着一尊人像雕塑，双眼痴迷：“您不觉得老师的作品很震撼么？”

宜真瞅了瞅，大同小异的人像雕塑，面孔不切实双瞳仿佛被融化，扬起的头颅迫切的呼吸着。这类型的作品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在同行眼里却有异样的美感。

“啊，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懂啦。”

“您没有感觉到ta对生的渴望是多么浓烈吗？绝望又具有热切的希望，也只有老师能做出来。”

梅丽沉醉于李碧华的手笔中，宜真搭不上话，只得讪讪走开，绕到一处人丁零星的角落，那里也有一堵矮墙，宜真转了过去，不真切地看了一眼，随即身子一软，昏倒在地。

0107 107.桎梏

对于宜真的身体情况，引起了太多的担忧和惴惴不安。当场有位医生给突然昏倒的她做了简单的急救，孔珏将人一起请回老宅时，宜真却已经安然无恙地醒来。

陆深犹豫片刻并未给荣桂兰夫妇打电话，他很清楚这会对夫妻两产生怎样的影响和过多的疑虑。他们三个人秘密窃藏着关于宜真唯一的秘密。

在一系列的全身检查后，医生看着报告直皱眉，孔珏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生啧啧两声，不免有些轻浮，但医术是绝对过关，他是神经学医学博士，老师也是业内泰斗型人物。孔珏于本地的权势加利诱，当场跟他签订了私人医生的合同。

“看着什么问题都没有，各项指标都正常，可能要看看令妹是否突然受了刺激惊厥。这种情况也很常见。”

孔珏叫人调取李碧华艺术馆现场监控时，遭到了对方的拒绝，理由是监控只设置在门口处，在馆内并未设置相应设备。此时陆深在房内将宜真搀扶起来，她靠在他的臂弯里，神情呈现过分的平静。

一会儿过后，宜真握住陆深的手，朝他投去甜蜜一瞥：“深哥，我又让你担心了。”

陆深亲吻她的额头，渐渐地搂紧了，十年的时间才等到她的回归，宜真身上的问题很难用科学去解释。他终究是惧怕起来。回来后的小真仿佛没过一天的安稳日子。天命使她并未归入轮回，那是否真的有天道让她回来做该做的事，然后....

密密匝匝的尖刺往他胸口扎入，仿佛猛然间森林里蹿出一头浑身黑气的带刺豪猪，直直地撞到他的身上。

“你看到了什么。”

“我不确定。”

宜真摇摇头，语气仍旧平静，但实际上她打心底有了确信，只是不好直说。

趁着陆深出去，她把阿瑟叫了进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阿瑟你很不喜欢李先生，是吗？”

阿瑟沉默良久，才将将点头：“我不喜欢他，更不喜欢他的作品。”

“为什么呢？”

阿瑟秀丽的鼻头动了动：“味道不好。”

宜真使劲回响，自第一次进入李碧华的别墅开始，以及后面两次见面，即使是满载作品的场馆内，并未闻到特殊气味。恐怕只能归结于阿瑟过于敏锐的天资。他不紧脑子好使，鼻子也好使。

陆深在门外依墙而立，指端的香烟烟熏缭绕，孔珏上楼来蹙眉眯眼，刚要教训他病人闻不得烟味，陆深却匆匆离开。

艺术馆因为有人晕倒虽不至于立刻闭馆，但也提前打烊。他抵达时，指尖门口亮着昏暗的灯光，屋内一片黑暗，像是座幽然端庄的坟墓。

门口监控还亮着红外线灯，他不便在此久待，把车开出监控视野之外，找个地方静静等候。直至深夜一两点，驾轻就熟地正要翻墙而进，但一只野猫从斜坡的屋顶上跳跃下来时，他及时地暂停了偷入私宅的计划。场馆负责说只有门口有监控，但未必是真的，假设答案就在场馆内，他的突然冒入会让人心生警惕而提前进入防备状态。

都怪他当时太过紧张，所以忽略了宜真当时所处隔间的细节。

艺术馆是在两天后重新开馆，一切显得正常而有条不紊，陆深指派了曾经的好友李霖过去参展。分局的基层工作人员在背景和气质上与艺术馆迥异不合，且专业着实不搭边，不适合进去勘查。李霖则是家境优越风流倜傥常常风月无边一折千金，加之有一定的艺术鉴赏力，带着女伴来消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李霖的胸扣上别着针孔摄像机，在陆深的要求下，往指定的角落小隔间过去，方正的长柱体平台还在，上面的玻璃匣子却被一副油画给替代。

“没看到什么奇特的地方，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作品足够邪恶。”

李霖钻进久候的汽车，打趣笑笑。

陆深眼神一凛：“艺术品不都那么回事么，主题大多就是痛苦，纠缠，欲望和乌托邦。”

李霖点点头，抄出一张精美的画册：“也许这个你可以看看。”

画册里有针对慈善活动的相应介绍，以及馆内展览作品的慈善拍卖目录。当然也有李碧华的五个成名作和代表作，除却当天最引人注目的“凤凰涅槃”油画，其他的全是雕塑作品。

拍卖时间就在三天后，由瑞士拍卖行的分行于本地开展。

孔珏没想到会在卖拍会现场看到陆深：“你们基层警员的工资，足够负担门票和担保吗？”

不可谓不讽刺。

陆深拍拍身边李霖的肩膀：“我陪他来看看。”

两人分开坐得很远，孔珏在最前排，陆深则在最后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