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渐在外永远都是那副温淡的模样,对长辈孝顺至极:“姑姑何出此言,您在我心中是至亲的长辈。”

“你真敬爱我,就把邬垂溪娶进门。”

贺语柳想扶邬垂溪做贺家的主母,心思差点没昭告天下,掌控不了贺云渐兄弟二人,就想方设法想掌控他的血脉。

“云渐……这两年邬垂溪无怨无悔照顾你的病体,难道连一个名分都不配拥有?”

贺云渐勾了下嘴角,笑容是温和的:“姑姑言重了,只是娶邬垂溪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

“什么意思?”

贺语柳见有商量余地,循着他的视线望向一旁的贺睢沉,脱口而出:“你弟弟还会不让你结婚?”

贺睢沉将这股妖风往他身上刮,放下玉器,端起热茶抿了口,不紧不慢的开口:“大哥别说娶个年轻貌美的小护士,即便是娶个七八十岁的女子进门,只要不犯法,我这个族长倒是没意见”

这对兄弟,态度皆是模拟两可的应付着,在贺语柳情绪被刺激到重重低咳,就差没咳出血来。

贺云渐还不至于眼睁睁看姑姑气死,天生低柔的语调缓下说:“先前我与睢沉约法三章,他退位,我发誓在贺家不会让任何人越过顾青雾的地位,当家主母不适合有人……贺家,有族长夫人就足以。”

“贺云渐!你是疯了”

贺语柳被气到,咳得更加的厉害,手都抖着。

贺云渐姿态从容:“自幼姑姑就教导我,为人要守信。”

“那你不喜欢邬垂溪?”

“自是喜欢至极的。”

“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喜欢?让她有名无分跟了你……没想到你还不如你弟弟。”

贺语柳咬着字,几乎是血肉模糊般的状态,指责他忘恩负义,薄情的很:“你看看你弟弟……为了喜欢的女人,连祖训都不放眼里。”

“姑姑不是说……这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你,咳咳咳!”

屏风后,在偷听墙角的顾青雾觉得贺云渐再多说一句,恐怕能把贺语柳当场气吐血。

她裙摆晃动了下,不知是错觉,还是坐在主位上的贺睢沉眼皮掀起,极淡的视线扫过来了一秒,让她下意识往后退,屏住呼吸慢慢的离开内堂。

刚转过身,又差点惊吓出声,哽在喉咙口。

在两步远的地方。

邬垂溪微微有些苍白的脸上都是泪痕,不知何时站在这听的,在内堂传来贺云渐平静地提起与她那一段短暂的情缘时,眼泪又掉下几滴。

“我喜欢邬垂溪,不可能娶进门。”

“这贺家……女主人只有顾青雾,我已经有喻家梵一子,娶不娶妻不重要,姑姑还是挂念睢沉和顾青雾何时能给家族添一位嫡系的子孙吧。”

“邬垂溪想要离开的话,我会补偿她这两年功劳。”

作者有话要说:

大哥这种男人又毒又狠,瞬间衬托得我家贺总格外真善美QAQ

晚上有二更。

第66章

离开贺家祖宅,外面的细雪已经停下,刺骨的寒风刮久了就不觉得冷,只是身体四肢没了正常温度。邬垂溪脑子晕着跟贺云渐坐车回到另一处别墅宅院里,脸色苍白,头发又乱,外人看起来实在有点可怜。

她踏入室内开始就颤抖着哭,手指倔强地揪着男人衣角:“云渐……你不是亲口承认喜欢我吗?留我在贺家好不好,我不会再跟你姑姑交好的,也不要名分。”

贺云渐身子骨似受不了天寒地冻,出门一趟就连削瘦手背都是苍白的,接过管家递来的热茶,他端坐在软榻前,目光寂静地看着趴在他膝盖上哭的女人。

邬垂溪是恨透了贺家所有人,唯独因爱,舍不得去恨这个薄情的男人。

她不愿意成为贺云渐的过往云烟,含泪望着他苍白的面色:“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跟你一辈子……”

“垂溪,一辈子比你想象中还要长。”贺云渐搁下茶杯,从裤袋里掏出白色手帕,温柔似水地将她脸蛋的泪痕擦干净,与平时那般无异样,薄唇溢出的每句话却刺入她的心脏:“我是喜欢你这副皮囊,但是你从一开始就信错了人,也爱错了人。”

她在贺家选择把贺语柳当成撑腰的靠山,妄想着能被扶上位成为当家主母。

贺云渐又怎么会让亲姑姑身边的人,留在枕边。

只是邬垂溪想不通这点,嘴里发出啜泣声:“我不会听你姑姑的,跑去跟顾青雾分庭抗礼的……云渐,不要赶走我。”

“别哭了,被你这样哭,我可受不了。”

贺云渐从始至终都很耐心地给她擦眼泪,那双带一点媚的眼睛含着泪雾,显得格外犹我见怜。而邬垂溪还太年轻,只知道靠这张皮,却不知自己输在什么地方。

越是别让她哭,心中委屈就止不住,泪水也实实的砸掉下来。

邬垂溪伸手紧紧抱着贺云渐哭泣,脸蛋刚好贴紧他的脖侧,温度冷得她发抖,执意不放手:“你是喜欢我的……你承认了,你喜欢我。”

贺云渐这人接触深了,才会发现他就像是温柔却致命的毒蛇,利用了你的价值,却还要给你编织一场美梦。他没有打破邬垂溪心中的那份执念,指腹在她乌黑的头发间滑过去,轻轻帮她梳理着:“我为你在纽约置办了一些房产,你想继续读书或者是工作,都会有秘书帮你铺好路,这一走,日后就别再来泗城了。”

“云渐……”

邬垂溪眼泪模糊到都快看不清这个男人了,不停地摇头,手指甚至去拽他的大衣纽扣:“你要了我吧,求你了……”

这时,脚步声随着她的哭声响起,停在室外,是佟秘书:“贺总,喻小姐已经来了。”

她是故意的,邬垂溪回头狠狠剜了佟秘书一眼。

佟秘书跟邬垂溪向来不对付,唇角透着讽刺,表面上一副秉公办理的冷漠态度,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宽敞的室内:“喻小姐的行李箱,是搬到主卧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