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怎么都不会想到,他这个意向谦逊有礼的儿子竟敢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一时之间又是震惊又是气愤,颤抖着手指着他:“你……放肆!”
祁尊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人生难得恣意几回,一为功,一为名;一朝天子一朝臣,成王败寇,千古一辙。父皇几十年前就明白的道理,如今却已经忘了吗?”
此时的祁尊,心里流动着的是滚烫的血液,让他整个人都沸腾起来。
就算到了最后的关头,他也一定要让他记住,他才是他最优秀的儿子,无论是胆识还是谋略,是上天注定取代他地位的人。
就凭弑父夺位这一招,就不是别人能够轻易做出来的。
皇帝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气的浑身发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造反!”
祁尊轻笑道:“呵……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这天朝盛世虽然是由您一手开创建立,可您马上就要殡天了,自然应该有人接替您的地位,做儿子的只是想要帮你分担而已。”
皇上还没死呢,可他口口声声明显都是在诅咒他,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来人,来人啊,给朕拿下这个逆子!”
喊了几声之后,才发现外面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这个时候,祁尊才终于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来:“父皇有什么遗诏,只管交代给儿臣就好,在天亮之前,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前来打扰。”
皇帝这才知道,原来他是有备而来,早就已经在暗中操控了一切。
现在这养心殿里都变成了他的人,他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你这个大逆不道的逆子,就算朕死了,皇位也绝对不可能落在你的头上。”就算深陷囹圄,没有任何的反击之力,但皇帝还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祁尊的怒气,让他竟控制不住自己,双手用力的掐住他的脖子。
“该死,你为何如此偏心?我也是你的儿子,可你的眼里却从来都没有我,从小到大都偏着那个病秧子,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若不是因为你的逼迫,我何至于走到这样的地步?”
皇帝的身体本就已经垮了,又怎么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他的脸色渐渐发紫,呼吸不畅,几乎马上就要被掐断了气、
这个时候祁尊才终于放开了他,揪着他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你最好识相一点马上立下遗诏,将皇位传于我,这天朝很快就要变天了。”
“你……你休想!”皇帝几乎已经被他拽下了床,身上的被子也掉在了地上。
他一世英名,哪里会想到竟然被自己的儿子算计。
他也低估了他的狠心,以为凭着自己的威慑便能够成功牵制住他们,却想不到他竟真的胆敢做出这般丧尽天良之事。
“你不想把皇位给我,那还想给谁?祁夜吗?我告诉你,待我成功完成大计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杀了他!把你的好儿子一并送下去陪你。”
什么,他竟然还要对付夜儿!
皇帝又惊又怒,他现在总算明白,这个儿子一直都在伪装自己,他其实早就暴露了他的狼子野心。
什么负荆请罪,一切都是假的,他只是想要放松他的戒心,来达成自己的卑鄙目的罢了。
“你弑父杀兄,天理难容,就不怕遭到报应么?”
祁尊哈哈大笑,根本就不把他这套说辞放在眼里。
“自古成王败寇,哪个帝王登基之初不是踩着无数人的鲜血,只要能够成就我的大业,牺牲区区几个人算什么?父皇不是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吗?”
皇帝终于明白,他这个儿子是彻底迷失在欲望和权势的路上,再也回不了头了。
无论他怎么责骂,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而他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气,积攒了半天力气,才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他。
“你只会抱怨命运对你不公,难道就没有想过这其中的原因?世间的所有事情都不是没有理由的!你自小性格沉闷,从不与人打开心扉,而作为一个帝王来说,需要一个宽广博大的心胸,你好好想想,难道朕没有给过你机会,明明是你自己没有珍惜,现在反而还要怪罪别人。”
祁尊嘲讽的说道:“就算我不行,那个病秧子他又何德何能?这不过只是你偏心的借口罢了。”
第482章 第482章 丧心病狂
骂也骂了,劝也劝了,却都没有任何的用处。
这一刻,皇帝心中担心的并非是自己的安危,而是他的其他儿子们会受到伤害。
祁尊狼子野心,他竟直到今日才发觉,可惜为时已晚,就算想要庇佑,却也无能为力。
他艰难的呼吸着,半天才颤抖着声音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就算……朕死了,你以为就能够达成目的吗?满朝文武都不是傻子,天下百姓也都心如明镜,不属于你的,你永远……都不可能得到。”
祁尊根本无动于衷,他微微扬起嘴角,皮笑肉不笑。
“所以,儿臣便需要父皇的帮助,只要有了父皇的圣谕,一切便可顺理成章,这天下谁人还敢质疑?”
他从袖口取出一道明黄色的卷轴,又找来了笔墨,递到他的面前。
“写吧。”
“你……”他竟敢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皇帝十分愤怒却又无可奈何,“你休想,朕是不可能会写的。”
以他如今的狠毒,一旦坐上了皇位,定然会对其他兄弟赶尽杀绝。
他根本就没有一颗仁爱之心,倘若登基,定会天下大乱,他绝对不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他倒想看看,倘若他不立诏,这逆子还能有什么办法?
祁尊冷笑一声,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既然如此不识相,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他话音刚落,皇帝便发出一声痛叫,他捂着胸口,疼的浑身直冒冷汗,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心脏仿佛刀割一般的疼痛,顺着全身经络,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