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妇见他又羞又怒,忙转移话题,“右影大人让我等金公子醒了,就问问金公子,是通知您府上的人来接,还是我们派人送金公子回去。”

“啊?你们还没通知我家里人?”小宝急了,失踪了三天,那招财进宝和爹娘不得急坏了。

“没有,因为公子还是昏迷,公子的伤……不好解释。”

绕来绕去又绕了回去,奶奶的,没见过啊,乡下人!

小宝心里又把怀恩骂了一通,“好姐姐,你快快帮我通知苏州金府,说我一切安好,叫招财进宝来接我。”

“好、好的。”那少妇也不愿意多呆,转身就要走。

“呃,好姐姐……”

“公子叫我翠娘吧。”

“哦,翠姐姐,那个,你家少主怎么样了?”想来想去,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问了,又开始鄙视自已。

“我家少主差点没命,大夫说血都快流干了,好在我家少主命大身子骨强健。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昨天就已经醒了,现在正在修养。”

“哦,那、那你去吧。”听到他没事,还是松了口气。转念一想,自已担心他也是很正常的,他要真归西了,自已怎么报仇,难道去奸尸啊,那个技术含量太高了,况且他真不好那口。

在床上要死不活地趴了两天,唯一的乐趣就是在嘴上占点儿翠娘的便宜。小宝后来知道这个成熟风骚大姐姐不仅是伺候他,而且还是个大夫,也就是说自已那点子破事全叫人看了个遍。一向乐观缺心眼的小宝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反而释怀了,在翠娘面前,也就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翠娘也不是乖乖任人调戏的小姑娘,两人一来二去,谁也没讨着好,倒是帮着小宝打发了只能趴在床上的郁闷光阴。

这天晚饭过后来了个人,见到那人的脸时他吓了一跳,“啊?咦?你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右影诧异的看着他,以为他前两天发烧烧糊脑子了。

小宝冷静想了想,“你不会是有什么孪生兄弟吧。”

右影愣了愣,“我是有个哥哥,不过不是孪生的。”

“那就对了,我见过你哥哥。”小宝想起那天浑身是血的男人,长了一张跟他很相似的英气俊朗的脸,连身形都差不多。

“你见过我哥哥?”右影激动地冲上来握着他肩膀,“他没死吗,他在哪里!”

“啊啊,疼,疼。”

“哦,金少爷,得罪了。”右影忙放开。

“轻点呀,真是的。”小宝埋怨地白了他一眼,“你哥哥,我见他的时候已经半死不活了,伤的很重。他现在是死是活,我也不清楚。”

右影有些失望地低下头。那天找到少主和金小宝后,他叫人沿路搜索,左影带去的人全都死了,唯独没有左影的尸体,他坚信左影还活着。

“金少爷,你的两个家仆已经来接你了,你能下地吗?还是叫他们进来抬你出去。”

“别,我自已走。”就那俩缺儿,一看他受伤肯定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怎么回答,啊?

想了想,睨了那右影一眼,“你没告诉他们我……我怎么受的伤吧?”

“呃,翠娘说你是为了救我家少主英勇负伤。”

小宝叹了口气,觉得一个男人憋屈到他这份儿上,也是独此一家了。可不是英勇吗,都英勇无畏的献出自已了。

小宝慢慢撑起身子,坚持三秒后又跌回床上。

右影想笑不敢笑,心说至于疼成这样吗。

小宝白了他一眼,心想你自已体验一天试试。

其实这几天好药用着,伤口基本都好了。可受伤的可是金小宝啊,江南首富的独苗儿啊,从小哪怕咳嗽两声都要来个三堂会诊,娇生惯养磕不得碰不得的,哪遭过这种罪。他被人欺负了却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他现在可想躲他妈怀里哭了。

不过私底下娇气点就算了,小宝这人最要脸面,一看右影那表情就知道他嫌自已不够爷们儿,于是奋勇地又一挺身,终于晃晃悠悠地下了地。

本来以为路都走不了了,下了地发现也没那么严重,装着没事儿还是可以的。

他吸了口气,大步走了出去。

右影在前面领路,小宝突然问:“你家少主呢?”

“少主……”右影斟酌着措辞,“回去了。”

“回哪儿去了?”

“金少爷不方便知道。”右影平淡地丢过来一句。

小宝在背后瞪了他一眼,“你家少主到底是什么人。”

右影没说话。

又是不方便知道对吧,哼。

小宝也不说话了,心想回去就找江湖上第一大情报头子去,砸他个几万两银子,把你祖宗八辈儿都给掘出来。

等知道那小畜生到底什么身份,能不能惹,能惹到什么份儿上,再慢慢思量报仇大计。奶奶的,能不能惹小爷也惹定了,这可是金钱帮少主呀,你他妈以为是蚂蚁窝啊,弄完了跑路就天下太平了呀,看我作不死你。

虽然这么阴狠地想着,小宝却隐隐地期待能再见到怀恩。他说不清自已什么心思,觉得挺贱的吧,就往复仇方向想,好歹给自已个台阶。

小宝一出现,招财进宝就跟狗见着肉包子一样扑了过来,差点哭出来,“少爷,你吓死我们了!”

小宝有些内疚,要不是自已不听话硬要去找“媳妇儿”,还上赶着要拯救人家于水火之中,能让他们担心成这样吗,再说了,自已能遭那份罪吗?想来想去,他就是活该!

小宝愧疚地说:“少爷对不住你们,下回一准儿不乱跑了。”

两人眼泪哗啦啦就掉下来了,抱着他就开始哀嚎:“少爷啊,你以后别这么吓我们,我们都以为你出事儿了呢。那天赶到河边,就见一地的血,还有一堆碎衣服,你要吓死我们啊!”

小宝忙拍着两人的肩安慰着,心里想着一滩血和一堆碎衣服,这俩缺儿不会想到什么不该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