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人都有劣根性,从前他不在乎她时,她拼命往他跟前凑,现在他开始在乎了,她就在他的底线上蹦哒,看他能忍到何时。
她抬眸,镜子里的女人艳若桃花面,一双眼睛水气氤氲,唇瓣被蹂躏得红肿不堪,还些微破皮,一看就白日宣那什么。
她看了几眼,拧开水龙头接水泼在脸上,要将脸上过高的温度降下去。
不一会儿,她听见外面传来关门声,她深吸了口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觉得越来越陌生了。
*
自那天不欢而散,厉柏寒有好几天没再出现在她面前,宋薇薇乐得清闲,倒是宋晨晨一直念叨着他。
“妈咪,蜀黍最近怎么不来看我了?”
宋薇薇翻着手里的书,抽空瞥了他一眼,“他忙吧。”
“可是我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接,妈咪,蜀黍是不是生气了?”宋晨晨不安地望着宋薇薇,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全是担忧。
宋薇薇目光一顿,她知道厉柏寒为什么不来了,那天她说的话估计伤到了他的自尊心,他面子下不来,才不愿意再来找她。
“你为什么觉得他生气?”
宋晨晨被她问得小脸一片茫然,对啊,他为什么觉得蜀黍生气了,他抓了抓脑袋,“蜀黍好久没来看我了,也不接我的电话。”
“他可能很忙……”
“他以前忙也会来看我,也会接我的电话。”宋晨晨大声道,语气斩钉截铁的,就连嘴角都绷成了一条直线。
这么看着,就更像厉柏寒生气时候的样子了。
宋薇薇放下书,她知道宋晨晨生气她的应付了事,她尽量将语气放得柔和一点,“晨晨,别生气,妈咪说错了。”
宋晨晨绷着小脸,不满地瞪着她,“妈咪,你一点也不关心蜀黍。”
“我……”宋薇薇张了张嘴,只觉得百口莫辩,是啊,她不关心,所以他几天不来找她,她只觉得轻松自在。
说到底,她不在乎他,所以他来与不来,她都没有期待。
“我就知道,你一点都不想让我们一家三口团圆。”宋晨晨气得扭过脸去,抱着自己的玩具蹬蹬上楼去了。
宋薇薇僵坐在地毯上,过了一会儿,她低下头看书,然而眼前一片模糊,她看不清字了。
她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一颗眼泪砸下来,将字迹晕开来,紧接着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掉。
她以为她心如止水,其实还是会疼的。
那个人怎么会毫无底线的纵容她的脾气,哪怕他现在围着她转,说不定也是为了认回晨晨。
她算什么呢?
她不过自以自己重要,就各种拿乔,到头来,她其实什么也不算。
*
荆小山调查费了些劲,他不是很熟悉那家酒店,要调查宾客信息有点难度,不过万事没有钱搞不定的。
三天后,他才拿到中年贵妇参加的那场宴会的宾客名单,勾勾画画,又找人核实,花费了不少时间。
他穿堂入室,容姨在厨房门口冲他招了招手,他略有些迟疑,快步踱过去,容姨压低声音,“小山,宋宋现在心情不好,你晚点去找她。”
荆小山的目光在楼下环视一圈,看到坐在地毯上的宋薇薇,他目光微凝,“出什么事了?”
“刚才不知怎么和晨晨吵起来了,我刚才看她在抹眼泪,唉!”容姨叹了一声。
荆小山眼神微动,“我过去看看。”
“哎,小山……”容姨没能叫住他,眼看他已经走进客厅,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山对宋宋的隐秘心思她知道,只是门不当户不对,她只当作没发现。
宋宋之于宋家,那是心头的宝贝疙瘩,他们连厉柏寒都看不上,又怎么可能把宋宋嫁给小山?
荆小山走到沙发旁,宋薇薇有所察觉,她抬起头来,看到荆小山时,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小山哥,你来了。”
荆小山在她面前蹲下,看她眼睛红红的,他跟着难受起来,“出什么事了?”
“没事,”宋薇薇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文件袋上,“调查结果出来了么?”
荆小山咬了咬唇,把文件袋递给她,“我去酒店打听过了,那天参加宴会的人很多,有不少人亲眼目睹了那场争执,林羽也在场,她就是当时鉴定玉镯是假的人。”
“林羽?”宋薇薇挑了下眉。
荆小山点头,“是她。”
宋薇薇抽出文件仔细看了一遍,林羽在江城小有名气,她受宴会主人之邀前去,恰好目睹这场争执,然后亲口鉴定了玉镯是假玉石。
她眯起眼睛,“看来他们确实有所行动了,先在上流圈层泼我脏水,毁我名声,难怪这两天陆续有客户过来取消订单。”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她凭借米国国际雕刻大赛声名鹊起,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不了解这个行业,不知道国际雕刻大赛的含金量。
用中年贵妇的话说,那就是野鸡比赛,是做戏,再加上林羽的煽风点火,足以让某些不了解的人对她和木一工作室产生误解。
毕竟没人愿意相信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居然已经是行业里的翘楚人物,他们更倾向于相信自己上当受骗了。
林羽精准的捕捉到这些人的心思,然后利用他们的心思来打击她,倒也不蠢。
荆小山问道:“宋宋,我调查的时候,发现林羽正在到处散播谣言,最近工作室接连接到退单,估计和她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