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先是沉默了几秒钟,随后开口说:“你在店里等等,我抽身过去一趟。
“行了,搞定了,”我笑着把手机递给了豆芽仔。
豆芽仔好奇的问: “这人怎么一听咱们是银川来的就答应见面了,他不是说庄子不对口,不做玛瑙生意?”
我说那都是废话,这就好比修摩托车的也卖电瓶车,都是想着赚钱,我说我和他谈玛瑙生意,银川又是阿拉善玛瑙三大集散地之一,他自然一听就懂了。
“哇,这一对翡翠耳环好漂亮,镶碎钻的,以前我爸送过我一对差不多的,”小萱满眼怀念的看着玻璃橱窗内一对满绿耳环。
“这么贵,”豆芽仔看到了价格标签,撇着嘴说两个黄豆大小的翡翠就要18万,比买辆越野车还贵。
“帮我拿出来看看吗?”小萱有些心动,同时我也知道她有钱买。
“当然可以,”女销售笑着正要打开展示柜,门口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说话声。
“三位,就是你们找我?”
这中年男人一身休闲装,五官削瘦鼻梁高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两分厚重,此人就是潘家园腾冲玉器的老板,赵强。
一小时后,腾冲玉器店,内厅。
赵强单手夹着香烟,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他脸色凝重的拿着强光手电,手电开的白光,血玛瑙透出来的颜色把人脸都映红了。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放下手电,开口说:“项先生是吧,不瞒你说,我虽然是做翡翠的,但玛瑙也见不少了,这样的阿拉善玛瑙,真是第一次见,太开眼了....”
“项先生。你的意思是想通过我这里,联系到瑞丽揭阳的雕刻大师?”
我点头说是,并且说要最好的工,最顶级的大师来雕刻。
我又补充了一句说:“如果有人出价买原石,我也可以卖。”
“哦?要价多少!”他眼中闪过一丝光彩。
我伸手比了个四。
他脸色大变,“四...四十个?要这么多?”
“不是四十,是四百。”我说。
他腾的一下站起来,“四百??兄弟你真敢开口,这价格,帕敢,莫基弯,后江,莫西沙,帝王绿玻璃种,都能随便挑了!”
“看来真是庄子不对口,看不到了,”他无奈的摇摇头。
“那要你看的话,最高给多少?”我试探着打听价格。
因为说实话,我对这东西的价格认知全是来自阿扎,但阿扎这人嘴里往往又没有一句实话,说到底我心里还是打鼓的。
“那我就直接说了啊,说了你不要生气,”他指着我们的血玛瑙说:“首先这东西路份很高,很稀有,这点我不否认,但从国内珠宝界的消费行情来看,对阿拉善玛瑙很不友好,我相信这点你也看见了,潘家园这么大的地方,都没有一家专门卖阿拉善玛瑙的店,有的话也是几个零散地摊。”
他看了眼我和豆芽仔,说道:“你们若真想出手,我高高的给个价。”
我们三个都看着他。
我手心都紧张的出了少于汗,我想知道这块血玛瑙到底值多少。
他咬了咬牙,开口给我们报了个价。
“三万八。”
第47章 天工邹小通
“我没听错?赵老板你不是开玩笑?”
“你说的三万八,是那个三万八?”
姓赵的撇撇嘴,说那你以为我说的啥。
我强忍了两分钟才平复下去心情。
为了这块石头我们东藏西躲,都不敢在银川露头,结果双方对这石头的价值认定差异巨大,大到谈都不用谈了。
姓赵的把玩着烟盒,若有所思道:“兄弟,玛瑙给这价已经是高高的给了,一般像这么大的阿拉善玛瑙顶级的都不过万,我并不是为了惹你反感胡乱出价,我赵强做生意光明磊落,绝不黑心。”
“别看了!别看了!”
豆芽仔直接用报纸包起来石头,生气道:“三万八?你还说自己不黑心?我看心脑血管都是黑的。”
“芽仔先别慌。”
“这还有什么好谈的!扔河里都吊不卖!”豆芽仔看起来真生气了。
这块来自阿拉善沙漠的血玛瑙没人见过,所以没有市价规范,在赵强认知中好玛瑙不过一万八千,他出了三万八,可以算是高高给了。
要真就值这么多钱,我不相信阿扎会付出那么大代价藏它。
“赵老板,那就不谈了,我收回刚才说卖原石的话,要是找大师工呢?”
这时女服务员乖巧的送过来一杯水,赵强抿了一口水道:“我的确和一位揭阳玉雕大师关系不错,这人恰巧现在正在农展那边办事,麻烦的是这大师工期都排满了,你们要加塞?”
我点点头,说加塞什么价。
赵强摇头道:“我义务帮你引见一下可以,就当交朋友了,另外大师也不是给钱就雕的,他们也要看料子,这个要你们自己谈。”
三环农业展览馆那里一年有三次珠宝玉石展,我听说过,当时也是头一次进去逛,我们去的时候展会已经是最后两天了。
赵强有事人没有来,他和那位大师通了电话,安排我们短暂见了一面。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人姓邹叫邹小通,稍微有点胖,五十多岁祖籍四川,他常年居住在揭阳一带,从事玉石雕刻三十多年,在万国博览会和百花大赛都拿过金奖,以题材悟性和巧雕闻名,确实是非常厉害的一位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