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眼神暗示对上不解风情的任茵茵,就像对牛弹琴。
精明如她,迟钝也如她,此刻的她不仅完全体会不到凌慕寒的情意,脑子里更是只有无限循环的吐槽:善意的谎言你不爱听,大实话你更不想听,你还要她怎样?要怎样?
“我没有。”任茵茵换上一张严肃脸,无比认真道:“联姻可不是儿戏,当然不能草率决定。我要是这么快就答应你,岂不是更显得我在敷衍你?”
凌慕寒很想说,只要你敢答应,他绝对有办法让她不敢敷衍。
但任茵茵演得很真,他一时有些拿捏不准,她是否真的将他纳入了考虑的范围。万一他拒绝了,弄巧成拙怎么办?
还是保守点吧。
“那你现在想怎么做?”
“你先让我回家,我得和我爸妈好好商量一下。”
“……好。”
反正从她踏出凌家门口的那一刻起,他就会在她身边加派监视的人手,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也不担心她回去后会马上逃跑。
事实上,任茵茵也没打算跑。她知道自己这次被抓回来,凌慕寒肯定留好了后手,她就算想跑也难如登天。那她就这样乖乖同意联姻了吗?当然不。
遇事不慌,能拖就拖。唯有拖字一诀,才是解决所有事情的关键啊。她可以借考虑为由,无限期消耗他们的热情,等他们对她腻味了,自然就会发现女主的好,从而将不该对她产生的感情转移回女主身上。
然而,后来的事实证明,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任茵茵的算盘打得很好,却还是及不上某个狗男人的奸诈。
时隔一个多月,任茵茵又回到了首都老家。她不打算马上就复学,而是过了一个星期的米虫生活。就在她躺在被窝里睡生梦死的时候,一封莫名其妙的请柬送到了任家。
“苏氏的宴会?”任茵茵端详着手中的烫金请柬,百思不得其解。据她所知,任家和商界巨佬苏氏并没有任何交集啊。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她和苏耀阳处过一段时间的好朋友。
对了,苏耀阳,她差点忘了他了。按照剧情,他现在应该已经回归苏氏了。虽然一开始他是作为替身被接回去的,但他好歹是个男四,怎么着都有自己的野心,后来的他也确实凭借深沉的心机和缜密的手段将整个苏氏吞并,成为了苏氏真正的家主。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那这封请柬,会不会也是他的手笔?
任茵茵毫不避讳苏耀阳,还想看看他逆袭回归后的样子,于是欣然回柬同意了。殊不知,就是这一次赴宴,让她后悔终身。
宴会举办地点就在苏家大院里,邀请的宾客都是一些业界知名人士。而这次宴会也不完全是苏耀阳的手笔,也有苏氏主母的一些私心在里面。她想借着这次宴会正式公布苏耀阳的身份,虽然有些不耻,但他也确实是苏氏的血脉。只要苏氏还后继有人,那些野心家就别想来分一杯羹。
“……耀阳。”
苏家客厅里,苏氏主母与苏耀阳面对面坐着。曾经一直穿着校服的青涩少年不知何时早已褪去了一身稚气,取而代之的是比老奸巨猾的资本家们更加成熟稳重的气质。修身的黑色西装将他本就出挑的身材衬得更加颀长,额前碎发被拢至头顶,不施粉黛的肌肤白皙无暇,朱红色菱唇紧抿成一条线,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待会出席的时候,你要注意一下表情管理。”看着他阴沉的俊脸,苏氏主母真不知道他是来撑场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任茵茵来了吗?”苏耀阳直接无视她的嘱咐,毕竟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一想到他的可怕计划,苏氏主母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说实话,她不是没后悔过自己的决定,把苏耀阳带回来,说不定会他发展成比那些野心家更大的后患。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她只能先解决眼下的问题。
“来了。”
“在哪里?”
“会场。”
苏耀阳迅速起身,长腿大跨步走向会场。
一直到他准备走出门口时,苏氏主母才忍不住说了句:“耀阳,你……要注意分寸。”
注意什么分寸?
这点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苏耀阳顿了顿,脚步不停走进了会场。
她是他的,他对她怎么做,都是他自己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来对他指手画脚。
任茵茵到达会场后就拿了杯红酒,坐在角落里慢慢小酌。偶尔有人过来打招呼,她也只是浅应一下,敷衍了事。活了三辈子,她早就失去了社交的热情,更何况还是在这虚伪的上流社会。
会场里的人不多不少,然也都同她打过了照面,知道她兴致不高,也识趣的不来打搅她。任茵茵本以为这短暂的安宁会持续到主角出场,谁知旁边忽然降下一道黑影,有人坐在了她身旁。
她侧头望去,那人刚好也在看着他,她和他的视线在空中相撞,愣了几秒后,她才反应过来,“苏耀阳?”
苏耀阳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来,没有惊讶也没有欣喜,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后扯出一抹阴鸷的笑来,“好久不见。”
根据剧情,她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现在的她应该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才是。
“好巧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苏氏的继承人。”
“?!”
任茵茵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惊讶的表情中总算带了几分真意。
“……哈哈,人生真是无常啊。”本就知晓剧情的她无心追问幕后的故事,只得干巴的说了这么一句。
苏耀阳有些不解,她为什么不问他更详细的原因?还是说……她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一开始才会接近她?
思至此,他的眸光又幽暗了几分。
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他?
纵有再多的疑惑和不满,他也只得强压在心中,举起手中的酒杯,用温和的微笑引诱她一步一步掉入自己的陷阱,“为了庆祝我回家,我们喝一杯怎么样?”
任茵茵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反正这里还是公共场合,她自问也没做过啥对不起苏耀阳的事,他就算想害她也找不到由头,于是放心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好酒。”
“你是什么大叔吗?喝得这么豪放。”苏耀阳笑着又给她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