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1)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昨天说我最近都不怎么更新

岂有此理,我要一雪前耻。

然后今天依然也是对小天使们爱意满满的一天

每次看到你们在评论区里叽喳留评的时候我的心情就会不自觉地雀跃

雀跃到什么地步呢雀跃到标点符号都消失啦

第40章 斯特奇纳的想法

在小伙伴们商量着要不要去找斯特奇纳的时候,他本人则刚好在那个时候离开了家。

因为是迎接新神父举行的欢迎会,供应地点在教堂。镇上已经有商户提前缴纳了雷伽区长所规定的数额,而有的人却已经再也拿不出一分钱,只能眼睁睁等着供应期结束后被收走房子。

斯特奇纳在路过一扇玻璃窗时停住了脚步,倒映在绿玻璃上的面孔有着一双毫无生机的眼眸。这双眼睛目睹了亲邻因缴纳不出供应的数额发生了怎样的悲惨下场,他深切意识到居住在这个镇子上的所有人都在苟延残喘。

在这个时候,斯特奇纳不合时宜的想到了郁此,那个忽然出现在居住地来历不明的家伙。他发现自己此时的眼神和对方是那么相似,只是后者更为冷漠。

想到伙伴们,斯特奇纳默默打算等度过这个艰难的时期再去看望他们。内心悲哀的情绪在联想到伙伴们之后被冲淡了不少,甚至构想着在某个晴天他们可以一块去……

他的心放松了下来,沉浸在这构想中。只是快乐过于短暂,当斯特奇纳来到教堂时,门口已经排上了黑压压的长队。他排在队伍的末尾,周围的每个人都有一副哀愁的面孔,只有教堂内不时会传来欢笑的声音。

太刺耳了。斯特奇纳想。他这时脸上的神情也慢慢变得和周围的大人一样,只是孩子的眼中多了冰冷。也有不少和他一样是代替家里的大人过来的孩子,只是都低着头不讲话。他们习惯在这种场合做什么都会被雷伽区长的爪牙呵斥,干脆收敛起孩子一切惹眼的天性,专心做一块木头。

队伍排到了教堂遮蔽的屋檐外,一半的人站在阴影里,一半的人站在太阳下。斯特奇纳排在末尾,但他的眼神始终看着前方,那些坐在阴影里的雷伽区长的部下,那些士兵,那些爪牙,那些负责将他们缴纳的血汗钱登记处理完后又随手丢在脚下箱子里的人。

很久之后,斯特奇纳才缓过来那种感觉叫凭什么。

太阳把他们的脸晒得通红,很快,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打湿了,一阵风吹过之后又紧贴在身上,湿黏得令人难受。大脑逐渐变得空白,只想等待着努力挤进前面阴影处的地方,快点结束这狼狈而疲劳的一切。

轮到斯特奇纳了,他将一袋钱递过去,负责登记的守卫没有多说什么,掂量了一下钱的分量后直接丢到脚边的箱子,指示他同其他人一样跪到教堂门口的台阶上。

当轮到排在他后面的那个男孩时,守卫一下就变了脸,把手里的钱袋砸向那孩子的脸,破口大骂道:“你是来糊弄事的吗?”

那孩子捂着脸发出隐忍的哭泣声,随后就有两个守卫过来把他拖走。耳边的哭声渐渐消失,斯特奇纳跪在冷硬的台阶上,同其他人一样没有抬头的权利。

教堂内传来的欢笑声更为清晰了,斯特奇纳能清楚听见里面说话的人是雷伽区长,他在同新任的神父交谈些什么。这时,肢体弥漫的酸胀感让斯特奇纳意识到,怪不得每次爷爷都希望他留在家里,只不过每次都拗不过他。

也许他的爷爷也曾像他这样跪在这里,不被允许抬头,也不被允许看清雷伽区长的脸。即使过去那么长时间,关于雷伽区长的长相只是斯特奇纳心底里一个模糊的构想。他只记得雷伽区长的声音,他的声音永远在他们这些平民的头顶响起,当有人试图抬头的时候,就会有守卫用枪柄狠狠地将抬起的脑袋砸下。

斯特奇纳记得这些生存的规定,也记得违抗者的血液是鲜红色的,淌湿了他的眼。

关于此产生的痛苦是陈旧而又弥新,是无法和伙伴们倾诉的。对于鲜红血液的恐惧,对于雷伽区长统治下积累的怨恨,只能在这两者间掺杂与阿佩达南和埃文·道尔的友谊,生活的两面性只能依靠这些才能到达平衡□□的局面。

在等待已久后,心底的怨愤也不动声色的在不允许抬头间积累到了顶端。这时雷伽区长终于从教堂里出来,走到了外面。讽刺的是,斯特奇纳这回依然能看清的只有对方那双被磨得光亮的靴子。

雷伽区长查看了供应的名单后,表扬了一些商户,同时下达了新的指示。除了缴纳一定数额的钱外,在迎新的这期间,筹备的东西也不能有所缩减。

像斯特奇纳家是面包店,那么迎新期间招待来往客人的面包也就由他们负责供应。斯特奇纳过早的感到了一种疲惫,耳边雷伽区长还在说话,可这些话语就在无形中剥夺掉了他们什么,吞噬掉了他们什么。

斯特奇纳垂着头,身体跪着的酸胀感消失了。可他睁着眼看着地面,他仿佛又看见了那鲜红色的血液从地面淌落,淌湿了他的眼。他的眼前出现很多鲜红色的光点,那些光点迷茫的乱晃,最终成了一个指示:看清雷伽区长的脸。

恰好在这时,雷伽区长宣布:“散开吧。”

那双被磨得光亮的靴子被其他普通的靴子们簇拥着离开了。

斯特奇纳这回依然没能看清雷伽区长的脸,他慢慢抬起了头,支撑起身体。对于雷伽区长而言,这不到三分钟,对于他们而言,为了等待这三分钟他们已经跪着等待了很长时间。

刚才还发出刺眼光芒的太阳收敛了光辉,往西下沉。

等斯特奇纳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黯淡的失去了光。他注意到屋里的餐桌旁多了一些东西,走近一看是阿佩达南歪歪扭扭抄写的新课文、几颗糖和一些散碎的零钱。还有一个用玻璃瓶刻上字的便条。

斯特奇纳的心跳动的飞快,他大声喊道:“爷爷。”

斯特奇纳的爷爷上了年纪,在楼上正慢腾腾的挪动脚步,斯特奇纳跑到楼梯边,手里拿着那些东西问道:“爷爷,我朋友们是不是来过了?”

他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伙伴们不仅来看望他,还等到了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才离开。

斯特奇纳冲出屋子,天色暗透了,他一个人站在路口。

伙伴们已经离开了。

斯特奇纳的家很好找,只要问镇子上唯一一家的面包店开在那里,就能顺着路人指的方向找过去。

快找到地方的时候,鼻息间就能闻见那股面包香。阿佩达南告诉郁此,斯特奇纳家原先有一所更大的面包店,只是后来雷伽区长上台之后频繁的在各个节点征收供应,以至于斯特奇纳家不得不搬到一间小店面里谋生。

斯特奇纳和爷爷相依为命,他的父母死于一场事故。爷爷的年纪也大了,现在面包店更累的活计都落在了斯特奇纳的身上,平时如果不是敏感时期,他们几个都会去斯特奇纳的面包店帮一会忙。

眼看太阳都要下山,斯特奇纳还没回来。他们几个同斯特奇纳的爷爷打了声招呼,帮忙从楼上抬了几袋面粉,把带来的东西留下后就按照原路回去了。

回去的路和来时一样长,回去的路是要自己走回去。阿佩达南虽然年纪小但是走惯了,一路上还能蹦跳几下。郁此还不是很适应山间小道的路,尤其是前阵刚下过雨,泥泞的路不好把鞋子带出来。因此他的步子略慢于其他人,慢慢地就走到了最后面。

阿中讲话大大咧咧的,他把手背在耳朵后面,仰头望天。像是在对郁此说话,又像是在和其他人聊天,“走习惯就好了。之前阿佩也是,走的又慢还耍赖要老大背。”

黑历史冷不防就被阿中扯出来,阿佩达南脸上的表情垮了一下,看埃文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鼓起脸道:“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还拿出来讲。阿中真讨厌。”

两个人就着这个话题拌了会嘴,又在阿佩达南被天上的云给吸引走了注意力告终。

按照这个速度走下去,郁此会在不知不觉间和大队伍拉开距离,但是大家都似乎放慢了脚步,一时间距离的参差倒没有那么明显。

要不是之前和郁此聊过几句,阿中还以为这家伙是个哑巴。他不像埃文和哥哥阿大那样,看人会稍微带点眼色,他只当是郁此和大家不熟悉,拘谨于新来的身份,浑然不觉其实这孩子和阿佩达南就是不一样,浑身上下都透着股不爱搭理人的劲。

他注意到郁此走路都是和人错开,和谁都保持着一个适当的距离。这个年纪的小孩压根没往别处想,直接凑到他身旁问道:“你是不是走累了?”

在郁此作为成年人的视角: